魔女酒館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密談

    莫利亞斯監獄。

    白夜和諾蘭穿過幽暗的迴廊，刺鼻的血腥味和隱隱約約的嚎叫聲讓諾蘭異常難受，不管來多少次，她都無法習慣這裏的環境，更加難以想像若是有一天自己被關在這裏會是怎樣的光景。

    兩人由領路的執法隊員一路帶領走至監獄深處，這裏的腐爛氣息更加濃厚，好像有成千上百的屍體在這沒有被安葬一般，諾蘭臉色刷白，強忍着乾嘔的欲望緊跟白夜的步伐。

    「就是這裏，白夜大人。」執法隊員朝他們欠身行禮，然後遁入了陰影之中。

    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漆黑的牢籠，佈滿尖刺的欄杆讓人根本沒可能接觸到牢籠的壁壘，兩側各有一間龐大的黑色牢房，曾經有一間就關押着半死不活的開拓隊隊長桑迪。

    球形牢籠里點燃着足以照明的火把，從外面可以看到全身鎧甲的麥傑夫還有一襲黑裙，身材曲線誘人的赫爾，他們背對着白夜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白夜大人，您來了。」麥傑夫聽到了開門的響聲，連忙朝白夜走來，他手裏夾着頭盔，一臉愁容，「讓您親自跑一趟實在」

    「情況怎麼樣了？」白夜擺了擺手，赫爾的對面，昔日的雪漫城城主奧蘭多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氣定神閒，完全沒有階下囚的樣子。

    「他什麼都不願意說，除非您親自過來。」麥傑夫搖了搖頭。

    當他們將奧蘭多收押進莫利亞斯監獄時，奧蘭多忽然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和白夜商量，而且只能和白夜一人說，還說他們一旦對他動用刑罰或是不讓白夜過來，那他就一輩子爛在肚子裏。

    「白夜大人。」赫爾許久沒見白夜，兩人頗為默契的相視一笑。她主動招呼着麥傑夫和諾蘭離開，將白夜單獨留在了牢籠里。

    奧蘭多的對面還有一張椅子，顯然是為白夜準備的。

    白夜剛坐下，奧蘭多就開口了：「奧蘭多·蘭多夫，我在城下的時候沒怎麼看清你的面容，比我想像的要年輕的多啊。」

    「白夜·利維爾。」白夜簡單的和他握了握手，算是貴族間的正式會晤。

    「你想要整個雪漫境，對麼？」問候完，奧蘭多開門見山的問道，臉上帶有一絲疲倦。

    「是的。」看到他這麼直接，白夜也懶得客套扭捏，看來奧蘭多並不是一個傻子，他不喜歡和傻子說話浪費時間。

    「但這裏只有雪林和雪山，各種資源也不豐富，出入境還只能藉助風雪港。說真的，這可不是一個好選擇，年輕人。」奧蘭多露出一個笑容，「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資源更富足，兵力更雄厚，地理位置更好的城市，譬如威爾斯。」

    「然後帶着一群魔女和那些異種族的妞兒跳舞，天天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還是說終日生活在別人的目光與監視之下，連晚上和那個少女同床共枕都被看得一清二楚？」白夜微微一笑，「我想我不是來這裏聽你對我說教的，奧蘭多先生。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那麼抱歉，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功夫陪你探討」

    「教會的人已經知道了。」奧蘭多仰起頭看着白夜，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尼克神父走的時候，我收到了消息。事實上當上個月聖藥運輸過來的劑量比以往大了整整數倍時，我就打聽到了，他們可能會對你動手。」

    這次輪到奧蘭多笑着看着白夜。

    白夜心裏「咯噔」一下，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那他為什麼離開？聖藥是怎麼回事？你們平時是怎麼輸送聖藥的？其他地方的教會也會派發一定量的聖藥麼？你的消息究竟是從哪裏打聽來的？」

    「年輕人，沉不住氣可不是什麼好事。」奧蘭多看着他微微一笑，「你的父親可是一個時刻都能保持冷靜的男人。」

    「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明白嗎？奧蘭多先生。」白夜猛地站起來，他早就用晶片掃描過了奧蘭多，和普通人相差無幾的三項數據，對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當然，如果你覺得告訴我這些我就會放過你，那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白夜冷聲說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說，在這裏，我們有無數種方法讓一個人把我們想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放輕鬆，年輕人。既然我叫你過來，我自然會全部告訴你，我已知的一切。」奧蘭多沒有被他的威脅嚇到，依舊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我只有一個請求。」

    「什麼？」

    「希望殺死我的人是你，年輕人。」奧蘭多收斂了笑容，那一刻臉上的傲氣讓白夜有些動容。

    「沒問題。」白夜點頭。

    「那麼我們該從頭開始說。有關聖藥，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對。聖藥的製作人就是你的親妹妹雯·利維爾，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聖藥已經經歷了三代變化，這是第三代，可以通過教會給予的『口諭』來控制那些噁心的傢伙。」

    「沒有『口諭』就不會行動？」白夜想起了他們從達尼爾帶來的一群「小貝利」。

    「是的，而且『口諭』只有教會的人知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尼克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的聖藥和那群變異人，就好像放棄了雪漫城一樣，我的線人回報給我的消息是教會上層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們可能近期會派有分量的人物來和你商談，而不是用暴力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奧蘭多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你們之間有關魔女的矛盾，我不清楚。關於聖藥的運輸和分配，基本上已經開始普及到整個大陸，運輸很簡單，教會有專門的部門做這種事情。你可能對教會不了解，這是一個機制嚴密、分級明確、執行能力讓人驚恐的龐大組織。」

    「是『行走僧侶』？」白夜想起了當初尼克神父來莫利亞斯給的一份有關教會的基礎資料。

    「看來你不是一無所知嘛。」奧蘭多哈哈大笑，「這就是你全部的問題麼？」

    白夜點了點頭，他現在最頭疼的是教會那一邊，至於奧蘭多背後的派系靠山，還有米洛斯等人的事情他暫時不想知道，而且問奧蘭多估計也得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如果你問完了，那我們就開始講正事吧。」奧蘭多眼神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