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修斯的迦勒底之旅 第三十五章 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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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龍的身體在顫抖。

    沒錯，法夫納，龍種之中最高位的邪龍。生前殺死過許多勇者，即使是珀爾修斯和貞德這樣的有名的英雄都感到棘手的可怕怪物，它在畏懼。

    就像瑪麗面對桑松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顫抖，法夫納可以不把任何英雄放在眼裏，唯獨不敢無視眼前的男人。

    因為這是它臨死之前最後看見的人類，曾經殺死它的勇者。

    爪、牙、衝撞、龍息，自己用上了一切的手段都沒能將這個男人擊倒，最後反被他用那把大劍殺死，用龍血沐浴身體，成就不死身英雄的威名。

    那個形象，那個姿態，法夫納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宣告蒼天，吾之真名為齊格飛，曾一度擊潰汝之人！」

    尼德蘭的遍歷騎士，被《尼伯龍根之歌》所歌頌的大英雄，亦是北歐眾英雄的最強之一。

    唯有他才能打倒不可一世的邪龍，唯有他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法夫納說話。

    半空中的劍光逐漸消散，幻想大劍上的黃昏之光卻並未消去，反而愈加盈滿，隨着勇者架勢的變換指向法夫納的頭顱。

    「怎麼了？以前的你可沒有這麼安靜，你不是最喜歡對着人類齜牙咧嘴的嗎？是因為那個肉瘤的影響？」

    齊格飛的目光划過法夫納的後背，其中一隻翅膀的根部有一段明顯異常的腫脹，腫脹的表面隱約能看到一段段肉芽，可能是因為先前劍光的攻擊，還在不斷滲着汁液。

    「那我就替你切了它！」

    劍光搖曳，劍氣奔涌，雖然不是寶具的解放，依舊可怕。

    不過這一次，法夫納沒有坐以待斃，後足發力，人立而起，躲開了齊格飛的斬擊。

    一擊不中，齊格飛並不氣餒，腳步踏前，劍氣順勢展開。

    「不讓我切嗎？真是難看，你現在的樣子越來越令人作嘔了！」

    「吼！」

    接二連三的挑釁終於激起了法夫納的怒火。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本就暴躁的龍類。再者，齊格飛並不比它強多少，要知道生前的齊格飛也是苦戰多日，這才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胸腔膨脹，深呼吸，招牌式的龍炎噴射肆虐。

    齊格飛早有預料，身體不僅不後退，反而不斷進逼。

    看似魯莽不要命，其實比任何一種應對方式都安全。因為法夫納的體型比人類巨大很多，龍息從它的嘴巴里噴出，自上而下斜着噴出，腹部前方的一塊正好是空隙，不僅可以躲避龍炎，還可以繼續攻擊。

    當然，龍炎作為龍類最常用的攻擊方式，其利弊，優勢與弱點每條成熟的巨龍都很清楚，也早就設計好了後續的應對之策。

    前爪下壓，用力量進行阻截和壓制，如果不行，還可以身體騰空，讓龍炎變得再無死角——飛行本就是巨龍的優勢，齊格飛生前也曾因為這樣的方式吃了不少苦頭。

    然而這一次吃苦頭不是齊格飛，而是法夫納自己。

    雙爪被躲過，這沒什麼，如果連這種攻擊都躲不過，齊格飛根本沒機會戰勝它。問題是隨後而來的振翅騰空，比它預想的要慢很多，慢到了被幻想大劍斬出一道傷口，才離開了地面。

    直到這個時候，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翅膀還帶着傷，沒有那個肉瘤的輔助貼合，連扇動都困難，更不要說飛行。它根本不具備空中盤旋的機動性，方才會被「幻想大劍·天魔失墜」擊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個用鐮刀的魔術師實在是太陰險，太可惡了，明明只是一道不大的傷口，卻拉大了它和齊格飛之間的差距，給它帶來了如此大的麻煩。

    不幸中的萬幸，腹部的傷口並不深，可能是齊格飛為了防止突發狀況而留有餘力，他一直都是這麼一個穩重的人。

    但這種狀態也只是暫時的，一旦齊格飛發現了它的弱點，一定會窮追猛打。

    必須要小心，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好不容易升入空中的法夫納，小心翼翼地盤旋着，不敢輕易下降，就連龍炎的釋放都很謹慎。

    被嚇怕了邪龍又哪裏知道，對面其實比它更小心，更擔心露出破綻。

    看似比老龍還穩，其實慌得一匹。

    因為這個「屠龍英雄」齊格飛，根本不是真貨，而是由珀爾修斯偽裝而成的假貨。

    從頭至尾，他都是在虛張聲勢，在賭。

    賭黑貞德不在，其他人和龍沒有直接看破職介的技能和能力——看破從者信息是ruler的特權，本次聖杯戰爭就兩名ruler，貞德和黑貞德。至於幻術，珀爾修斯的幻術雖然是臨時抱佛腳的三流，但對面一個正統魔術師都沒有，反而不值得擔心。

    除此之外，還要賭齊格飛留給法夫納的心理陰影。

    珀爾修斯畢竟不是齊格飛，他沒有齊格飛那麼高的基礎屬性值，更沒有「屠龍」特性。

    砍傷法夫納的一劍也不是法夫納認為的為了應付突發狀況而留有餘力，而是只能留下那麼深的傷口——這就是屠龍英雄和非屠龍英雄最大的差別。

    所以他才會一直在隱忍，瑪麗被桑松盯上，莫扎特遇險的時候，他都沒有出手。

    直到法夫納率領雙足飛龍群攻城，這才抓住時機解放從齊格飛那裏借來的幻想大劍，這是他唯一的倚仗，更是偽裝成齊格飛的關鍵。

    依靠幻想大劍這一高達a+等級的對軍寶具，他滅雙足飛龍，擊落邪龍，先聲奪人，給予法夫納最直觀，最強烈的衝擊。

    接着又不斷用言語挑釁，激怒法夫納，目的進一步降低法夫納的判斷力，讓他認為自己就是齊格飛。

    之後是最關鍵的一步，利用上次留下的無法癒合的傷口，擴大對法夫納的壓力，逼得他不敢輕易進攻，以此達到虛張聲勢的目的。

    珀爾修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在這裏幹掉法夫納，他只是在爭取時間，為居民的撤離爭取時間，為聖佐治和貞德淨化齊格飛的詛咒爭取時間，為立香方面趕來增援爭取時間。

    雖然開戰後就沒有再和立香那邊溝通過，但他相信，相信立香，相信瑪修，相信瑪爾達，相信他們的實力和能力，相信他們不會讓自己失望。

    在此之前——

    「法夫納，我會陪你好好玩玩，看誰的膽子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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