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強攻?」王劍秋突然說了一句。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黑漆漆的破廟陷入了一片沉默。
強攻,死傷必多。
這個提議,只能說最後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這樣做。
「不行,」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耿朝忠否決了這個建議,「我們這次來,攜帶的是短槍,也沒有任何重武器,強攻可以說絲毫沒有勝算。」
「要不找當地保安團?」又有人提議。
「山高林密,我們又是過路人,小心被保安團滅口!」反對意見很快出來了。
「他們敢!我們是黃埔學生,給他們八個膽!」
「怎麼不敢?你當黃埔兩個字貼頭上,上了戰場就刀槍不入了?!你怎麼不去參加義和團?!」
「好了好了,別吵了。」耿朝忠被幾個人搞的有點頭大,他走出廟門,望着遠處黑瞳瞳的山道發呆。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只要有吊索和飛天鈎,大不了從下面爬上去,或者從上面吊下去,關鍵是,這次走的急,根本什麼都沒帶,而普通村民的繩子,則根本沒有那麼長!
大家也都跟着耿朝忠走了出來,看着山路發呆。
月色下,破廟前,每個人的影子都拉的筆直。
「這樣,」耿朝忠突然回過頭來,「你們兩組人,從兩側迂迴到寨門附近,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離得越近越好。等到我賺開了門,咱們再一擁而入。」
「方途,你什麼意思?」雲蔚很警惕的問。
「我在想,」耿朝忠搖搖頭,「既然這個濟善堂是日本人控制,他們必然與外面的日本人有着某種聯繫方式,現在距離池內保雄死去只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直到今天早上,碼頭都還是封鎖着的。更何況,我們的貨輪比任何客船都快的多,所以,這裏的日本人一定還不知道池內已死的消息,更不會想到,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情況。」
「你是說?」雲蔚的眼睛亮了起來。
耿朝忠微微頷首,開口道:
「如果我冒充從南京來這裏報信的日本交通員,說不定,對方情急之下,根本不會懷疑。」
「你要冒充日本人?不行,這太危險了!」郭孝先反應了過來。
「不行!」雲蔚也在搖頭,「日本人之間一定有自己的聯繫方式,你這樣就想取得日本人的信任,不可能!」
耿朝忠卻搖搖頭,分析道:
「我仔細想了想,這個計劃還是有不小的成功希望的,這個濟善堂的組織,是樂善堂的體系,而南京的日諜組織,則隸屬於上海特高課。
雖然現在樂善堂已經逐步受控於特高課,但他們之間的隔閡必定不會那麼快消除。這裏面,是一定有空隙可以鑽的。」
「你說什麼?什麼樂善堂特高課的?」大家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哦,忘了跟你們說了。」耿朝忠撓撓頭,把樂善堂的來歷和大家詳細說了一遍。
眾人這才明白,日本人對中國的佈局如此之久,滲透如此之深,如果說他們對中國沒有野心,那是鬼都不會信的!
「這些情況,其實大家慢慢就都知道了,以後有空,我也會跟大家講講。對了,你們誰帶紙筆了?」耿朝忠突然問道。
「我帶了。」雲蔚從口袋裏拿出紙筆——他有一個習慣,喜歡隨時都記錄點什麼東西。
耿朝忠點點頭,接過紙筆,然後轉身回到廟中,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旁邊的雲蔚則點起一根火摺子,幫他照明。
耿朝忠低下頭,開始趴在那裏寫字。
大家湊過去看了看,發現耿朝忠居然寫的是日文!
「池內保雄はすでに死んでいます。ここでは暴露の危険があります。直ちに避難することを提案します。」
雲蔚看着耿朝忠的文字,在旁邊默念,順便給大家翻譯道:
「池內保雄已死,此地有暴露的風險,建議大家立即疏散撤離。」
大家頓時明白了,方途這是要冒充日本交通員,給這裏的樂善堂組織成員示警!
「這......」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計劃,老實說確實有一定的可行性。這種十萬火急的通報,一般不會作假,再說了,對方也根本想不到,南京的諜報人員竟然能領先於己方的交通員將消息送到。
「那暗語怎麼辦?」雲蔚問道。
「不用暗語!」耿朝忠搖搖頭,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這種十萬火急的情報,要什麼暗語?!」
「不行,沒有暗語,日本人絕不可能相信!」雲蔚堅決反對。
「不行,這太冒險了!」
郭孝先也站出來,堅決反對耿朝忠冒險。
「德國教官舒爾茨的秘密通訊課上講過,情報組織之間的暗語聯絡,是確保一個組織保證安全的最重要手段,任憑如何十萬火急的情報,沒有暗語,那也是絕對不能被相信的!」
郝可夫這個好學生,突然搬出了舒爾茨的講義。
耿朝忠哭笑不得,他能告訴大家,那個舒爾茨教官,就是自己假扮的嗎?
不,為什麼不呢?
現在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情報人員之間的接頭方式,主要有如下三種:一、通過指定見
面地點和暗語直接見面。二、通過死信箱的辦法交流.......」
耿朝忠突然念起了自己在秘密通訊課上講課的內容,那語氣,那腔調,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
「你是?!」雲蔚猛地指住了耿朝忠,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你是?!」郭孝先也長大了嘴巴!
「舒爾茨!」大家都喊出聲來。
「哈哈!」耿朝忠開懷一笑,「害怕大家有什麼誤會,所以當時假扮成了舒爾茨,大家不會生氣吧!」
大家目瞪口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誰都想不到,那個秘密通訊課上的德國胖子教官,竟然是方途所扮!
「怪不得你從來不上秘密通訊課,原來你就是舒爾茨!」雲蔚無語了。
「我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郭孝先摸着腦袋,滿臉苦澀。
「對啊,我特麼現在想打人!」郝可夫也無語了。
「服了,我徹底服了......」王劍秋則在一旁喃喃自語,神色極度複雜。
「我早就看出來了!」一直不聲不響的謝炎跳了出來,「你看看鄒教官對方途的神色,那是一個教官對學生的態度嗎?照我看,方途比那個鄒教官牛多了!」
「馬屁精!」大家齊聲嗤之以鼻。
「好了,」耿朝忠笑了笑,「大家現在相信我可以騙過日本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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