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老一聽,瞳孔睜大,立刻沖向季長老的所在。而今丐幫之內,彭季兩位長老雖然相互有點不服氣,卻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兩人都入幫幾十年,大半生都在為丐幫拼搏。期間經歷了許多艱難險阻。此次季長老受傷頗重,可這幾日前彭長老前去看望,季長老還能說話,甚至盼着早日痊癒,能參加會戰,卻不想剛剛大獲全勝之後,竟然聽到如此驚天噩耗。
耶律木靈跟上後者,很快來到了季長老所在之處,剛進去其中,便看到大夫起身,向兩人搖了搖頭。彭長老向前探了一下後者的聲息,卻發現氣息全無,頓時神情茫然。兩人盡皆膝下無妻無子,彼此已經視為兄弟,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在做夢,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耶律木靈極力抑制住心情,平靜問道:「大夫,季長老前些日,不是已經脫離危險,為何又會如此?」
那大夫嘆了口氣說道:「季長老所受箭傷頗為嚴重,已經傷及內臟,老朽拼盡全力才將傷勢穩住,可是就在昨晚,季長老突然發熱,身體滾燙,手腳抽搐,在下也是無能為力。季長老畢竟年事已高,不如青壯之人容易恢復,前幾日的傷勢好轉也是迴光返照罷了。」
耶律木靈心如刀絞,於今日之情形,其實整個丐幫都高估了鐵掌等三幫的實力,今日一戰,對方不過是一群武功泛泛的烏合之眾而已。早知如此,根本不需要提前刺殺匪首,如果採納了史春山在客棧的建議,先強勢商談,商談不成,直接會戰即可。自己希望以最小代價收復三個幫會,卻忽略了長老們的安危,這一決策錯誤,讓丐幫損失棟樑,痛何如哉。
彭長老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沒有放棄,反覆用手去探查季長老的脈搏。待確定後者脈搏之後,他先是呆若木雞,然後熱淚滾涌而出,撲在季長老屍身上慟哭道:「老季,老季啊,你怎麼就不能再多挺一天呢,方才你有沒有聽到外面的喊聲,那些是丐幫一萬子弟的喊聲啊。我們成功了,鐵掌幫和屠龍幫幫主都死了,神龍幫幫主逃了,三個幫派都歸順我丐幫了。這不是你翹首盼望了十幾年的場景嗎,你起來啊,起來看一看啊,老季,你起來看一看啊!」
耶律木靈上前扶住彭長老,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喉頭哽咽,說不出來,反而和他一起痛哭失聲。
彭長老突然仰天長笑,滿面淚水:「老季,我丐幫就要崛起了,就要回到當年黃幫主在位時的盛景了,老季你快起來看看,不要躺那裏裝死了。」
耶律木靈也緊緊抱着季長老屍身,只能哭喊出一聲「彭伯伯節哀啊」
彭長老仿佛突然想起一事,他轉身看向耶律木靈道:「幫主,可否答應老朽一件事情?」
耶律木靈泣道:「彭伯伯儘管吩咐。」
「老季皆因當日刺殺那癩子王五之時受傷,請幫主撥給老朽一隊人馬,老朽要衝到神龍幫去,一刀一刀割碎那王五,為季長老陪葬。」彭長老目帶凶光說道。
耶律木靈大驚失色,跳起來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剛剛迎來季長老噩耗的她,情緒已然失控,她無法想像,如果彭長老再有什麼閃失,她該怎麼辦。
彭長老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為何不行!你說不行沒用,老朽現在就去!」,說話間,就提着鐵棒要出門。他現在也情緒失控,完全不顧及對方的幫主身份。
耶律木靈急火攻心,一把拉住彭長老,彭長老反手要推開耶律木靈,卻一口鮮血噴出。耶律木靈大驚,連忙與大夫兩人將彭長老扶到屋內的椅子之上。彭長老目中碰火,掙扎着要起身,耶律木靈哭道「彭伯伯,侄女無禮,請彭伯伯原諒,先讓大夫看一下吧。」
大夫為彭長老探查了一下脈搏,說道:「幫主儘管放心,彭長老方才經過激戰,內力衰竭,突聞噩耗之下,又氣急攻心,乃氣血翻騰之症,休息幾日有望痊癒了。」
耶律木靈抬手擦去淚水,起身對彭長老施禮道:「彭伯伯放心,一個時辰內,木靈必定將那王五的項上人頭取來,給季伯伯送行。」
後者氣息紊亂,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無力的睜開眼,看了耶律木靈一會,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耶律木靈手持「無念」,走出丐幫議事堂,見外面被丐幫一萬弟子與神龍幫三千多幫眾圍的水泄不通,史春山正站在集市高台上,大聲向下面說着什麼,顯然,他還不知道季長老的噩耗。耶律木靈不想打擾史春山善後事宜,她輕身提氣,縱上屋頂,獨自一人,向神龍幫跑去。
她沒有帶其他丐幫弟子,這是她和王五的事情,人數多了反而打草驚蛇,如王五一般之人陰狠奸詐,必定有所埋伏。不過耶律木靈確信,後者必定會回到神龍幫之內,也必會死在自己劍下。
正如耶律木靈所料,此刻,王五將將到達神龍幫之中。
幫內弟子見到幫主獨自一人回來,急忙問道:「幫主,方才我等聽到丐幫那裏喊聲震天,不知今日會戰情況如何?」
王五眼珠一轉,神情輕鬆、語氣自然的說道:「三大幫派聯手進攻,這幫臭叫花子如何能抵擋,我方已然大獲全勝,方才那些喊叫聲不過是那些叫花子的垂死掙扎罷了。你們在此處等待一會,我幫人員即將歸來。」
他走了兩步又回身道「一會兒若是有丐幫僥倖逃脫的殘餘前來,給我格殺勿論,尤其是一個年輕女子,眉清目秀,身材纖細,身着黑衣的,殺了她賞黃金百兩,榮升副幫主,哈哈哈。」
在幫會眾成員轟然領命聲中,王五滿面笑容的施施然走進屋內。
他一番胡言亂語,為的是穩定軍心,而今大勢已去,神龍幫亦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他無意想做力挽狂瀾的英雄,也無意冒險去和丐幫談判投誠,他現在的想法就是留的性命,捲走財物,遠走高飛。
離開眾人視線後,他匆匆進入屋內,收拾一些銀票和細軟,打算溜之大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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