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
冷如霜,淡如水。
一輪銀月照耀凡間。
舒月舞從三樓的陽台往下望去。
視線一掃,很輕鬆的在宿舍前綠蔭中的一棵樹下,找到了夏新的身影。
夏新一手拿着手機,劇烈的喘着氣,望着樓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舒月舞問。
「一分鐘前吧。」夏新答。
「可校門關着。」
夏新笑了,「學校沒明文規定一定要走正門,而且通宵過的孩子,都知道如何不發出聲音,熟練的翻過圍牆。」
「那是壞孩子。」
舒月舞盈盈笑着,手臂貼上了欄杆,痴痴的望着夏新。
兩人隔着3層的距離對望着,輕聲細語着。
仿佛這浩瀚的天地,只為兩人而存在,其他,都只是多餘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讓你過來。」
「美女,你也該有點自覺了,類似任性的要求又不是第一次了,該說是……總有種感覺呢還是什麼。」
「怎麼,你不樂意。」
「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哼哼,有時候覺得你很聰明,有時候又覺得你笨的像個南瓜。」
「記着別拿我去煲南瓜湯就好。」
舒月舞「噗嗤」一聲笑了,「我覺得是因為你腦袋被驢踢了,偶爾笨偶爾會聰明。」
「那你下次下腳輕點。」
舒月舞頓時大怒,「……你混蛋,敢罵我是驢,我打死你信不。」
夏新笑笑,「等明天宿舍開門吧。」
「不要,我現在就要打你,我從這裏跳下去,你接住我好不好。」
夏新看了下三樓陽台,面無表情道,「別鬧。」
舒月舞盯着樓下的夏新說,「我沒開玩笑,你覺得我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嗎?」
「接不了,你跳下來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我接住你,你把我砸殘了,要麼我沒接住你,你把自己砸殘了。」
「你就不能發揮下愛的力量?」
「對不起,大概只有超人才有那種力量。」
「那這樣,要是我殘了,以後你養我,要是你殘了,以後我養你。」舒月舞有些躍躍欲試。
這話把夏新嚇到了。
「你今兒才是真的腦袋被驢踢了吧,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想跳樓玩。」
舒月舞幽幽道,「你別惹我,難得我心情好,今天不許你說惹我不高興的話,我現在就想打你。」
夏新是怕了她了,這妞任性的沒邊了。
猶豫了下說,「你到一樓門口這來。」
舒月舞馬上回道,「嗯,等我。」
說完,舒月舞進臥室披了件睡袍,就沿着走廊,出去了。
其實舒月舞從來都很怕黑,陰森森的走道沒有半個人影,走道的聲控燈並不亮,而且那種一盞盞亮起燈的氣氛尤其的詭異嚇人。
更何況現在可是凌晨2點。
但她還是壯着膽子下去了。
比起恐懼,想要見到夏新,撫摸夏新的念頭更加強烈,輕鬆的佔了上風。
一路走到一樓的走道門口,發現夏新就站在宿舍樓外邊。
女生宿舍的門分2層,一層是裏面的木門,中間夾雜兩塊大玻璃的那種,外面一層則是鐵門。
舒月舞看了下,裏面這層門自己可以開,扭下圓環,往後一拉「咔擦」一聲就開了,至於外面的鐵門就無能為力了。
鐵門縱橫交錯,但中間部位空心還是蠻多的,舒月舞可以輕鬆的從中間空的部位伸過手去,然後對着夏新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過來。」
夏新苦笑着,貼上了鐵門。
舒月舞溫潤的小手立馬扭住了他的耳朵,嬉笑說,「女子漢,大丈夫,說打你就打你。」
夏新笑笑,沒說話。
他感覺今晚舒月舞漆黑璀璨的眸子,顯得格外的動人,閃閃發亮的泛着耀眼的光芒。
眉宇間有着止不住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顯示她此時心情非常好。
身上裏邊是薄薄的襯衫,短褲,外邊披着條綢緞睡衣。
「穿這麼少不冷啊?」
「見到你就不冷了。」
「……」
舒月舞捏着夏新的臉頰把他的臉拉了過來,兩人中間隔着個鐵門,額頭貼着額頭。
柔聲道,「我們以前真的坐過?」
夏新輕聲答應說,「啊,只有報道那半天。」
舒月舞小嘴中吐出的暖暖的芬芳觸碰到了他的嘴唇,有些酥軟,有些濕。
「你怎麼從沒說過。」舒月舞問。
「你也沒問,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居然完全沒有印象。」
夏新苦笑,「可能,是因為,我本應該是你轉身就忘的路人甲吧,上帝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讓你走錯了路。」
舒月舞伸過一隻手,捂住了夏新的嘴唇,「我說了,今晚不許說惹我生氣的話。」
舒月舞像是在對夏新傾訴,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不覺得很羅曼蒂克呢,原來我們在高一,剛見面的時候就有過接觸,那麼早就已經交際過了,當時我正好用了名為『邂逅』的香水,而且繞過了前面的位置,坐到了你的身邊,而你也記住了我身上的香水味至今,感覺就像是冥冥中註定一樣呢。」
夏新無法理解女生的思維,他覺得,那只是個普通的聊天,因為沒位置了,舒月舞隨便找了個位置坐,兩人又隨便聊了兩句而已。
……雖然當時她撿筆時,把腦袋枕在自己肩頭,確實很香,那一笑的風情,確實有點難以忘懷。
舒月舞說着有些氣惱的擰了夏新一下,「都是你不好,花了3年,才終於等來今天與你一起等待新年的朝陽,你當時大膽點,追求我不就好了。」
「不可能成功的吧。」
「色狼,明明上課的時候都會偷看我胸部,大腿,看你色膽不是挺大的嘛。」
夏新有些尷尬,很明智的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女生天生佔優。
憑什麼男生看女生就得小心翼翼,女生看男生就可以肆無忌憚,光明正大,這世道太不公平了。
說好的男女平等呢?
遠處的地平線,紅光乍現,隱隱可以看到曙光升起的跡象,
舒月舞抬起小臉,望着遠方,精緻的臉蛋顯得越發的仙姿傾城。
那眉宇間的嫵媚風情,誘惑般的眼眸,光彩耀人,令人痴迷。
舒月舞喃喃道,「感覺花了好久才有今天,你覺得,明年,我們還會這樣站在這裏等太陽嗎?……我會在這的,那你呢?」
夏新有些經受不住舒月舞盯着自己的灼灼的眼神,避開她的視線,沉默了會才道,「……會吧,就算我不在,也會有更喜歡你的人在的。」
舒月舞頓時臉色一沉,小手狠狠的擰過夏新的臉頰,咬着嘴唇道,「……我恨你,你知道我想聽什麼答案,偏偏要說的這麼理性。」
「……」夏新沒說話。
好一會兒之後,舒月舞才放過他,算是放棄糾纏這個話題了。
「你說,從高中到現在,你親過幾個女生。」
「沒有。」夏新毫不猶豫的回答。
「說實話,我不生氣。」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信,會這麼說的女生,到最後絕對會生氣。
而且,千萬千萬不能猶豫。
夏新稍稍猶豫了下,直接收到舒月舞的答案了。
「噗噗,回答錯誤,猶豫時間不長,答案應該在1個到3個之間了。」舒月舞不滿的嘟着小嘴。
「……」夏新完全沒法反駁,他覺得舒月舞在某些方面多智若妖。
「在高一之前,還是高一之後?」
「之後。」
「饒了你,從時間點算,那還是我早點。」
舒月舞得意一笑,破天荒的第一次沒在這事上糾結,要換成平時的她,絕對不鬧個半天不罷休,一定要問清楚時間地點人物,比警察辦案還認真。
舒月舞說着,從口袋中拿出幾顆軟糖,問道,「巧克力味,草莓味,蘋果,檸檬,牛奶,你喜歡哪種?」
「草莓吧。」
舒月舞主動幫他剝開了。
夏新說了句,「謝謝」,剛想接過,發現舒月舞故意戲弄了他一下,直接塞她自己嘴裏了,還耀武揚威沖他揚了揚眉毛。
夏新頓時無語了,「你是有多無聊」,伸手穿過鐵門,想從舒月舞白嫩小手中拿其他幾粒糖。
就在這時,一陣咣當聲響,鐵門響起一道撞擊聲。
夏新感覺後腦勺被人一壓,鼻子碰到了鐵門,有些疼,但更重要的是……嘴唇。
沒有任何預兆的,四唇相接。
首先是鼻翼間一股芳香襲來,緊接着柔軟而又冰涼的觸感在唇間綻放。
夏新怔怔的望着舒月舞緊閉的雙眸,有些發懵。那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的顫抖着,睫毛上沾了點羞澀晶瑩的水汽。
緊接着感覺一隻調皮的小舌頭撬開了自己的牙齒闖了進來,帶着草莓的清香,也帶着草莓的甘甜,迅速的侵佔了口腔中的每一處角落。
隨着鮮美的汁水凝聚,一股令口齒生津的酸甜味道在舌尖蕩漾開來。
草莓的酸甜,少女的粉嫩,柔軟的紅唇,芳香的小舌,那仿佛要令人沉淪般的美味,令人情動的氣息瞬間將夏新的意識擊沉了,讓他滿腦子只想着要掠奪,掠奪更多可口的美味。
這是一個香甜誘人的吻。
混雜草莓酸甜,與少女唇齒芳香的美味,令人終生難忘。
夏新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分開,他只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隔着鐵門,抱緊了舒月舞的嬌軀。
那雪白的小臉上已經緋紅一片,如夢似幻的美眸中,凝聚着抹不開的動人春情。
舒月舞粉嫩唇角微微勾起,細聲道,「感覺怎麼樣。」
「很甜。」
夏新感覺自己呼吸有些重了,想要儘量平穩呼吸,可心跳太快,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想再嘗嘗嗎?」舒月舞的呢喃細語,透着魔一般的誘惑。
「會渴。」
夏新淡淡的回了句,讓舒月舞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就對了,就算我不是第一,也讓你永遠忘不了我。」
「……」
「感謝我吧,因為我們邂逅的時間更早些,我就不計較你後來跟其他女生接吻的事了。」
「……謝謝。」
舒月舞衝着夏新俏皮的眨了眨眼,「可惜,隔着一個鐵門,不然我們也許可以試試做的更多。」
夏新感覺這話挺熟,下意識反問了句,「什麼更多?」
「幫你解渴的更多咯。」
「哦,你是要給我拿水嗎。」
舒月舞盈盈笑着望着夏新,一副『來了來了,每到這種時候,你就會選擇裝傻充愣』的表情。
舒月舞眼珠子一轉,咬了咬紅潤的嘴唇,千嬌百媚的橫了夏新一眼,「你確定你是嘴巴渴,不是身上其他地方渴?」
「……」
直到太陽升起,兩人綿綿訴說着一些毫無營養的話。
夏新覺得舒月舞說的對,估計不管多久,自己都沒辦法忘記在這旭日展露崢嶸的時刻,在女生宿舍門口,兩人隔着鐵門,羞澀而又甜蜜的吻,帶着草莓的芬芳。
而且,本可以做更多的。
這該死的鐵門……
夏新決定從今天開始討厭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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