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有機會獲得萬陣真靈力量的妖物,無外乎各大妖王,而陣法真靈在沉睡之時,也算好了這一點,所以將忘風谷內的力量又加了一重封印,想要得到它的力量,必須以血祭之法,打開禁地,而這血祭之法的貢品,又必須是身負萬妖界氣運的大妖。
如此一來,也算形成了一個死循環,那些連萬妖界氣運都分不到的妖物,自然也沒能力破開三陰凝煞大陣,而有能力進來的妖王,連自己都是血祭的貢品,哪裏還有命去得到真靈之力?
樹妖王被忘風谷內的血祭之法阻了幾十年,卻沒想到,被林飛成全了。
三尊盛滿妖王血脈的鼎被祭入高空,暗沉沉的雲彩又低垂了下來,三道漩渦在空中形成,吸力傳來,三尊鼎內的血液,似一道長河,沖天而上,落入了漩渦之內。
空中雷聲震動,陰雲漩渦轉眼便化作了血海漩渦,暗沉的血色幾乎在剎那間鋪滿了高空,一股可怖而詭異的力量衝擊四散,引得整片忘風谷為之驚顫!
當三尊鼎內最後一滴血液被血海漩渦吸去,它們齊齊炸裂,重新化作三條破碎不堪的地脈,然後樹妖王張口一吸,三條地脈洶湧而去,落入了樹妖王的腹中!
就在樹妖王吸收了三大地脈後,它的修為,轉而達到了妖王巔峰之境!
半步妖帝。
樹妖王志得意滿,而漫天血海涌動中,帶起禁地內無窮妖氣噴發,每一縷妖氣都至純至淨,樹妖王身上探出成千上百條枝椏,遊走在虛空,將噴發的妖氣一一吸收殆盡!
「由血祭之法便可激出忘風谷內力量,誠不欺我!」
樹妖王狂嘯一身,身軀暴漲,它頭頂血色長天,腳踏連綿高山,四面八方,洶湧而澎湃的妖力蜂擁而來,被它鯨吞海吸,短短几瞬間,便被吸收大半!
又過了一段時間,高空中突然有一道雷霆炸裂,好似九天的怒吼,瞬間劈開血海高空,紫色雷霆攜裹天威落下!
「我即將成就妖帝,便是天劫,又奈我何?」
樹妖王輕蔑的一笑,一條枝椏倏忽而起,面對帶有天威的雷霆,也是不躲不避,迎頭之上,將那道雷霆纏繞住,未等雷霆炸裂,那條枝椏突然生出一張大嘴,將其填入了口中。
高空共落下九九八十一道紫色天雷,卻盡數被樹妖王吞噬,而此刻它已經將四下蜂擁而至的妖力吸收,妖王巔峰的修為再次拔升!
借三大妖王的通身妖力、四條地脈之力以及天劫雷霆之力,樹妖王生生將修為推到了頂峰,又踏前一步,成就妖帝!
千百丈高大的杏樹,在它修為突破妖帝之境的剎那,再次拔高,越蒼穹,破血海,直至九天層雲,龐大的身軀瞬間填滿了八方,繁茂細密的枝椏如傘蓋一般遮住了百里之遙,煌煌之威瀰漫,屬於妖帝的威壓,幾乎在瞬息間,落到了萬妖界各處,惹得萬妖界內無數妖物跪拜臣服!
「哈哈哈……」
樹妖王感覺着妖帝之力在自己身體內流淌,大笑出聲!
而就在此時,一白一黑兩色氣息驟然從下方襲來,迅若雷霆,疾似閃電,帶着比長刀利刃都要凌厲的攻勢!
「呵,就憑你,也想跟我斗?」
樹妖王冷笑了一聲,刺耳的破空聲響起,破魂鞭突然從一側出現,鞭似龍蛇在空中遊走,以一種近乎詭異的速度來到了那黑白二氣身前,然後猛地一抽,登時陣圖內一聲悶哼傳來,那兩道氣息崩散,卻又在下一瞬間重聚成一條黑白長鞭,於空中遊走!
「找死!」
樹妖王龐大的身軀上,垂落下萬千枝椏,從洶湧的血海中探了出來,仿佛萬千隻手壓下!
黑白陣圖鋪伸向四周,黑白二色的氣息流轉間,一座座山脈從陣圖內拔地而起,化作百丈、千丈之高,頂住血海蒼穹而起!
轟!
枝椏落下,猛然化作巨拳,錘擊着這綿延萬丈的高山,每一條枝椏都帶着大星墜落般的力量,一座座高山竟是連一擊也接不住,山巔傾塌,山脈轟然,重新化作黑色氣息,散落的落入了陣圖之內!
黑白老人縱然得了漩渦神鐵,可此刻的它,不過是一件無人操縱的法寶,與初入妖帝境界的樹妖王相比,一個天一個地,又如何能夠阻擋?
樹妖王幾乎未曾耗費多大力量,便將黑白陣圖壓制住,它長吸了一口妖氣,然後接天連地的身軀,緩緩收攏,萬千枝椏重歸身體,它更是化作了人形。
此時的樹妖王,一身杏色長袍加身,身長玉立,眉眼清俊,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且言笑晏晏,只是通身氣勢煌煌,無意間的一個眼眸,便帶着令萬妖拜服的凌厲。
只是,空中血海滔滔,三大妖王殘存的魂魄時而悽厲怒吼,狂風四下咆哮,襯得這一片世界詭異而可怖。
樹妖王仰首,望着長空,輕輕一笑:「都死了,還如此的不老實,罷了,忘風谷徹底被我打開,萬妖真靈也已經現身,這血祭之法已然奏效,你們,卻是沒用了。」
着,三條枝椏憑空而現,探入了血海長空內,輕輕一攪,將四散而逃的殘魂抓住,然後拽了下來,看也不看,便送入了自己口中。
咀嚼完後,樹妖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低頭看向手中的捲圖,沉吟道:「此刻我雖然已經達到了妖帝境界,但還未曾得到真靈之力,那陣圖真靈,同樣有妖帝守護,雖然壽元將盡,但若是打起來,也不得不防,破魂鞭雖然是我的本命法寶,但此刻還未曾祭煉,面對兩大妖帝,卻是有些不中用了……」
「也罷,看你也非凡物,我若是先將你煉化,也算是多了一分勝利的把握。」樹妖王攥着陣圖的手微微發力,它道:「只要再多了陣圖真靈之力,我便能夠取代它,成為這萬妖界真正的主宰,從而離開這裏,離開這座囚牢……」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樹妖王,面色突然一變,它轉身,眼睛倏地睜大。
忘風谷的遠處,林飛一襲白色長袍,從血色長空下緩緩走來,他看似走的緩慢,可只兩三步的時間,便來到了樹妖王的身前。
「你怎麼來了?!」
樹妖王心頭一顫,連聲線,都有幾分不穩。
林飛四下看了看,目光在遠處湖泊與天上的血色停留了一瞬,打量完了,這才看向樹妖王,笑道:「你們在前面幫我掃平了道路,又幫我撤去了這忘風谷的禁制,我自然是安安穩穩的走過來的。」
「你早就知道?!你在利用我們?」
樹妖王瞬間大怒,心中甚至生出了幾分懼意,但它隨即想到,如今不同了。
是啊,如今不同了,自己已經踏入了妖帝之境,還有什麼可懼怕林飛的?
「你膽向來很大。」樹妖王在一瞬間,便變了一副面孔,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飛:「可那又有什麼用?如今你不過金丹二轉,手段再多,又能拿什麼跟本王比?」
林飛淡笑不語。
樹妖王面上冷意卻一點點流露了出來,它伸出手,一尊淡綠色的鼎落在掌心:「憑這個嗎?」
着,樹妖王手一攥,鼎如其他三座鼎一般,化作一片齏粉,破碎的萬物化生地脈四散而出,卻被樹妖王張口一吸,便吸收殆盡。
「我未入妖帝,也許你那鼎還能困我一困,現在你還有什麼手段?赤磷蛟已經被我斬殺,而這卷陣圖,也很快就會被打上我的烙印,你來這裏也好,將自己的命送到本王面前,也算省了本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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