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剛剛安撫好喻清襲,將她送走,後腳蕭士睿就跟着溫亭湛上門,顯然是知曉喻清襲來過,都不敢看夜搖光的眼睛。
「士睿,你作甚這般做賊心虛。」夜搖光瞅了他一眼。
被點名,蕭士睿也只能硬着頭皮回答:「我等着搖姐姐訓斥。」
「訓斥,我為何要訓斥你?」夜搖光好笑道。
蕭士睿詫異道:「搖姐姐你罵我麼?」
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他們一群人就他納了妾,看着溫亭湛這樣的潔身自好,蕭士睿覺着夜搖光肯定很厭惡家中三妻四妾的男人。
「罵你什麼?陛下賜給你的宮女,在素微父親犯了事兒的節骨眼,你再頂撞拒絕,只怕陛下這股子火要全撒在素微父親的身上吧。」夜搖光白了他一眼,「我在你看來就是這點都看不明的麼?」
蕭士睿倒是愣住了,搖着頭道:「連搖姐姐都看明白……」
「什麼叫連我都看明白?」夜搖光火大的抓起一本書就砸向蕭士睿,「意思是說,我很愚笨麼?」
連她都看得明白,可喻清襲卻看不明白。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連搖姐姐一個旁觀者都看明白。」蕭士睿雙手接住書,滿臉討好的看着夜搖光。
「你不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麼?」夜搖光瞪了他一眼,「這事兒擱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都受不了,更遑論素微終日與我們一道,難免會多想。」
「那是她心大。」蕭士睿也有些不高興,他畢竟是這個時代養大的男子,他有沒有刻骨銘心的對誰有過情,他自問他已經為喻清襲做了他能夠做到的一切,難道他對她動不了情也是他的錯麼?
這一場婚姻,犧牲的又非她一人。從他迎娶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心此生再不為男女之情困擾,他會給她所有人給妻子的尊重與尊榮,日後便是他真遇上動心的女子,他也不會將之娶回府中,不委屈她們任何一個人,可要他只守着她,那是絕無可能。
「這世間沒有女人不這樣心大。」夜搖光輕聲一嘆,「這是你們夫妻的事兒,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你要如何與她過日子,你最好早早的和她說明白。給不了她想要的,就早一點讓她死了奢求的心,你們都過得鬆快些。」
蕭士睿沉默了一會兒,頷首。
看着蕭士睿離去的背影,夜搖光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何搖頭?」溫亭湛上前問道。
「其實士睿是有辦法不惹怒陛下,拒絕那兩個宮人。」夜搖光道。
「他自然有本事,可他不願為。」溫亭湛點頭道,「他這是為淳王妃好。」
在淳王妃還沒有沉入夢中,讓她清醒的面對現實。今日蕭士睿可以顧及她的感受拒絕兩個宮人,她未必不會越發的忘記自己的身份,待到日後蕭士睿拒無可拒的時候,她會認為蕭士睿是個負心人,也許會生出恨意也未必。而且兩個宮女,又不是女官,身份擺在那裏,還不是任由她拿捏?
「帝王妻,天家媳,由來是最難。」夜搖光一副看得很透的模樣。
「女人難不難,從來在於男人。」溫亭湛笑道,「只要這個男人有能耐,願意給,他的女人自然掉入福窩。」
夜搖光的目光一轉,彎成的月牙,雙手圈住溫亭湛的脖子,微微踮起腳尖:「我就是掉入最大的福窩的女人。」
「那夫人如何愛護這個福窩呢?」溫亭湛的眼眸變得幽深,伸手攔住夜搖光的腰身,低聲問道。
夜搖光湊上前,將自己柔軟水嫩的雙唇貼在他的雙唇上,主動的輕輕吮吸,她的目光瀲灩,眼帘微闔,迷離泛着水光,說不出的魅惑。
引誘得他險些失了理智。
「後日陛下要去狩獵,我被欽點相伴,可帶內眷,搖搖可去?」粗喘着氣,溫亭湛用額頭低着她的額頭問。
「好。」夜搖光頷首。
她也去見識一下皇家圍場,反正她現在倒是閒着沒事兒。給雷婷婷補魂的日子她算了,在這個月的月末,還有七八天呢。
「少爺,姑娘,門外有人送了一個包裹,放下人就消失不見。」外面傳來王東的聲音。
夜搖光和溫亭湛互視一眼,兩人相攜走了出去,因為是放在門口,來歷不明,王東也不敢做主挪動,而夜搖光和溫亭湛還沒有走進,就聞到了一絲血腥氣。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如果裝一個腦袋可能真的恰好夠,夜搖光想她已經知曉那是什麼東西。這是白月的人送來那一個首級。
溫亭湛的唇角也是一揚,他看着那個盒子,淡聲吩咐:「王木,你將這個盒子送到欽天監元保章正元大人的府上。」
「是。」
見王木抱着那盒子,就立刻騎馬去了元奕的府中,夜搖光挑眉:「元奕會不會被氣死?」
「元大人這點氣度還是有。」溫亭湛笑着牽起夜搖光的手回了屋子裏。
然而兩人才剛剛走進大門,還沒有繞過影壁,就聽到直衝而來的聲音,兩人回首還略等了片刻,才看到由遠及近的人,夜搖光一眼認出了來人道:「仲家的管事。」
「看來有急事。」溫亭湛又提步走到大門口。
這時候仲家的管事已經翻身下馬,因為着急還險些栽了跟頭,他小跑的上前:「夜姑娘,請你去看看我們夫人,夫人她從昨夜發動,到現在還沒有分娩,穩婆和太醫都說若是再折騰下去,夫人恐怕……」
算算日子,百里綺夢也應該差不多九個多月,近乎足月。
「昨夜就發動,為何現在才來尋我?」夜搖光迅速的朝着永福侯府而去,仲堯凡因為百里奇夢月份大了,天氣又熱,而且百里綺夢也不願和其他人交集,所以並沒有帶着百里綺夢來南園這邊。
夜搖光自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她的修為到仲堯凡的府邸,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可還沒有進入永福侯府,夜搖光就感覺到了一股靈氣。
好在這股靈氣僅僅只是在永福侯府上方若有似無的漂浮,還不曾爆發,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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