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血霧降並非不解之降,只不過,想要解降所需要的東西,在世間難尋。
鮫人眼淚,五百年份的佛蓮,以及傳奇妖怪的妖血和龍骨。
南海鮫人,千年難尋一頭,再說,鮫人兇殘,曾因為人類大肆虐殺他們種族而無比憎恨,更別說,得到他們的眼淚,他們的眼淚能夠解世間百毒,極其珍貴。
而佛蓮,生長在天寒地凍的天山,是極其珍貴的藥材,因為珍貴,所以難求,五百年份的,也存在難度。傳奇妖怪的妖血沒有難度,特殊管理局就有三隻傳奇妖類,閉關的談月,星雲,亦或是時淵都可以,只是龍骨,龍的屍體,哪裏是那麼容易找的。
慈真掌門最多只能壓制紅蓮血霧降三個月,要三個月內,找到這三種珍貴稀有的東西來解降,如天方夜譚般,而三個月里,亦不可能有崑崙派的弟子能夠成長到替江姿嫿解封魔印記。
事因江姿嫿而起。
江姿嫿更不可能要求慈真掌門將封魔印記傳授給修為高強的修行者學習替自己解降。
慈真掌門雖不怪他人替自己帶來生命之危,畢竟,他們門派封魔印記泄露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有他們一半的責任,但該堅持的原則,必須得堅持。
那便他們門派高級陣法的封魔印記,不能再讓除了崑崙派的弟子學了去,這已經違背他們祖傳下來的祖訓,這一點,就跟何一舟所在的門派不同,他們思想隨着接觸人間而逐漸開放,但一直隱修山林的崑崙派,思想還是較為迂腐,嚴謹的。
同時,慈真掌門還納悶,封魔印記,到底是怎麼被外人給偷學了去的,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時淵聲音淡着:「三個月內,我們會湊齊這三樣東西回來替你解降。」
聞言,慈真掌門沉思會兒,決定賭一把,「若能湊齊這四樣奇珍異寶,就說明老身暫時命不歸天,還是挺受命運眷顧的,倘若最後一刻都沒辦法湊齊,那便放棄吧,時局再把小友帶來,我拼最後一口氣,也要替小友解了這封魔印記。」
似乎,暫時只能這樣。
慈真掌門還是很講義氣的。
但到最後只能保一個人,而且那人還只能是江姿嫿,那這輩子,她心裏都會過意不去。
此時,夜幕降臨。
慈真掌門又道:「天色已晚,回去的路不好走,兩位若是不嫌棄,就歇下吧。」
來時,並沒想過會出了這意外,他們還想着當天解決完當天回去,所以並沒有提前預定酒店,換洗的衣物,亦沒帶。不過,考慮到住一晚,江姿嫿還是能接受的,她沒有立即回答,可是抬眸,詢問時淵意見。
時淵:「恩,打擾了。」
慈真掌門喚來座下弟子,顧及江姿嫿是姑娘的身份,喚來的是一名女弟子,眉清目秀的,為人熱情。
「小魚,帶兩位客人去乾淨的客房休息。」
「知道了,師傅。」
夜裏,崑崙派並不通電,還是用着蠟燭,手提燈照明,恰好,月光夠亮,不需要藉助外物照明。
客房,古色古香,透着一縷香氣,打掃的亦很乾淨。
時淵的房間,在隔壁。
小魚修為不夠,面對時淵時有點拘謹,「時局,有什麼需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顧好她就行。」
冷冰冰的口氣。
小魚有點怕他,點頭。
而時淵在房間轉兩圈,沒什麼可挑剔的,因有私事,旋即轉身出去。
江姿嫿有察覺時淵外出,本以為他至少會跟人家說一聲,誰知,就這麼走了,也不怕,崑崙派的陣法,把他攔在外面?不過想想,崑崙派的陣法,怕是根本攔不住他的。
很快,她將注意力落在客房的佈置上,完全是作古的風格,讓她不禁有種身在古代的錯覺,檀木所雕成的桌椅刻着不同的花紋,桌上,壁處,點着處處流轉着細膩溫婉的古色韻味,蠟燭點着,燭火搖曳,把房間光線照的旖旎,也將江姿嫿白皙漂亮的五官暈染着一股仙氣,朦朦朧朧,長長的眼睫輕掀,暗藏一絲嫵媚。
小魚瞥見,忽是說:「江小友,你長得還真是好看呢。」
很純粹的讚美。
江姿嫿笑了笑,唇邊梨窩淺淺,「謝謝,不過我們年級相仿,我又喊你小魚,你還是別喊我江小友了。」
「行,姿嫿。」
來時,江姿嫿有提過自己的名字。
期間,有其他女弟子,很貼心送來乾淨的洗漱用品。
江姿嫿:「小魚,請問洗澡的地方在哪?」
「西邊走廊直走五百米右拐處就有一處淨房,是我們女弟子專用的,不過,姿嫿若是洗浴的話,可以試試我們這邊的天然溫泉,離的更近,你們舟車勞頓的過來,泡一泡溫泉,緩解疲勞,還是相當不錯的。」小魚熱心的建議。
「在哪個方向?」
「就在客房後面,你看···房間的設計是兩邊都有門,你只要推開那扇門,小道盡頭,便是。」
想到待會可能要借用廚房,江姿嫿又問廚房的位置,以及,廚房的食材,能不能用。
「廚房就在隔壁那座大殿旁邊,食材啊,儘管用,如果沒有你想要的話,就到廚房旁邊的菜園摘就行。」
「謝謝。」
小雨擺擺手,「不客氣,還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對着空中吹兩聲口哨。」
···
江姿嫿想借用廚房,其實是想做一碗麵給時淵當宵夜表示謝意,如果不是他說的那句話,她心情大概不會如此平靜,心安。
夜裏風徐徐,門窗皆打開的客房,縷縷飄進花香。
江姿嫿拿出手機,沒想到手機接收信號還挺好的,便撥通師傅李漢山的電話。
電話一通。
李漢山關切的聲音傳來:「姿嫿,怎麼樣,你身上的封魔印記解了吧?」
江姿嫿只好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封魔印記沒解除,甚是,崑崙派掌門還有因為自己,中了紅蓮血霧降。
李漢山對紅蓮血霧降有所而言,知道此降要解,必須得尋找到世間極其難得的四種東西,「太可惡了。」
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對付一個剛踏入修行界的新人,背地那個人,存心是想折磨江姿嫿的,看來,這個內奸,在總局裏,還不怎麼待見江姿嫿,看來,內奸鎖定的目標範圍又縮小一圈。
「姿嫿,傳奇妖類的血我們不缺,唯一缺的是其他三樣,師傅一定會想盡辦法替你找齊的,你別想太多。」
為了徒弟,說什麼,慈真掌門身上的降,一定要解。
「謝謝師傅,不過局裏那麼多事,你哪有時間替我尋那個東西。」江姿嫿道。
「師傅請假,感動吧。」
江姿嫿微笑:「是挺感動的,不過,師傅,時局也說有他在,讓我別擔心。」
那邊,李漢山怔了兩秒,「啊?」然後,口氣驚訝:「時局真這麼說了?」
「恩。」
如果時淵真要管江姿嫿的事,能尋到那三樣東西的機會可是大大提高,李漢山:「時局在不在,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兩句。」
「他出去了。」
既然不在,只能李漢山親自打時淵手機號碼。
「師傅打過去。」
「恩。」
掛斷的嘟嘟聲響起。
客房,門窗皆開,夜裏風徐徐的將花香吹來,輕輕一吸氣,就能聞到令人心曠心怡的香氣。
趁着空閒,江姿嫿四處走走,熟悉地理位置。
老年要是能在這種天然風光的地方養老,再適合不過。
至少,江姿嫿是很歡喜的。
有山有水,還有溫泉。
如果,還能種上一片屬於自己的花園,那就更完美了。
走走停停觀賞了十多分鐘,回去時,剛踏入院門口,便看到時淵住的客房的門,是打開的,隱隱還聽到聲音。
步伐忍不住加快,走到門口時便停下,只見,時淵站在窗前,手舉着電話,淡漠慵懶的聽着那頭李漢山長篇大話,話題,自然是圍繞着江姿嫿的。
李漢山跟徒弟通完電話之後就打了時淵的手機,可惜,一直沒接通,於是,他就一直打,終於,打通了,實在是欣慰。
他說了好幾分鐘。
時淵冷回:「客套的話說完了?」
「差不多。」
「掛了。」
李漢山:「····」忍不住急喊:「等···」
然而,通話還是無情的被時淵掛掉。
大佬得罪不起,再見!
電話掛之後,江姿嫿敲響門,方才走進去,問:「要吃麵嗎?」
時淵回頭,見她踏着輕盈的腳步進來,眸光淺淺的看他。
沒有拒絕。
「恩。」
去煮麵前,江姿嫿又轉告他後面有溫泉,以及淨房所在方向。
夜色更深。
已經洗漱乾淨回來的時淵,黑眸冷冷的瞥着院口。
煮個面,需要花費這麼多時間?
直至,江姿嫿終於踏進他能感知到的方位,冷漠不已的神色,才有所緩和。
院前兩邊的海棠樹枝被風吹起,樹葉搖晃着。
江姿嫿拿着托盤,端着面,踏過台階,往裏走,在旁側,還有個面目清朗的崑崙派的弟子跟着。
那是她去廚房煮麵時碰到的,對方有吃夜宵的習慣,心地善良,知道她端着面不方便拿燈,便一路提着燈,照明,還送了一壺自家門派釀的果酒。
「小心台階。」
對方善意的提醒。
江姿嫿朝他笑了下。
眉眼盈盈的,在黑夜裏,格外迷人。
房裏,站在窗口的時淵,恰是看見,眸眼深深的,目光未曾移開。
呵。
到門口時,江姿嫿跟人家道謝。
這名弟子忙說不用,臉上同樣笑意滿滿的,忽是,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投來,他笑容一滯,「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
這名弟子僵硬的點了下頭。
江姿嫿把面放下,打算送他出院子。
「好嚇人,這妖力高深的大妖,跟普通的妖,就是不一樣。」這名弟子突然低聲呢喃。
周圍安靜,他呢喃的這句話,江姿嫿有聽見,忍不住替時淵說話,「他,不嚇人的。」
「是嗎?」小魚想了想,又道:「可能我不是你們特殊管理局的,所以沒有特殊對待。」
剛才他站在門口,一股綿綿含針的銳利包裹全身,呼吸困難,對方氣勢太強,不過短短几秒時間,他差點腿軟跪下了。
送完人,江姿嫿再回到房間,便看到時淵清貴優雅的立在桌子旁邊,唇角正要微微牽起時。
時淵冷不丁的來一句,「不准笑。」
「什麼?」
江姿嫿笑意頓住。
「不好看。」
「······」
莫名其妙傲慢着一張臉就說她笑的不好看,有點氣,怎麼辦,她決定暫時不理他。
默了兩秒,江姿嫿恍若未聞般,「麵糊了就不好吃了。」然後,走過去,端過自己那碗,「我回房了。」走兩步,突然醒起那壺果酒,轉身回頭拿。
回到自己房間時,才發現時淵跟在後面。
「你跟過來幹什麼。」
時淵眸光掠過她手中的酒壺,「你說呢。」
江姿嫿拿過桌上一杯子,往裏倒了些,然後把整個酒壺遞過去。
結果,酒壺拿了,時淵還佇在原地。
「面要糊了。」江姿嫿提醒,間接在趕人。
時淵眸光未曾從她身上挪開,眸光深沉,難以揣摩,只聽,他嗓音低沉清冽:「臉花了,記得洗乾淨。」
「···」
江姿嫿恍然,不由抬手摸了摸臉,好會兒,一張臉還嚴肅着,剛才直接點說明白不就好了,幼稚!非得捉弄她,她在心裏腹誹。
剛才,時淵好似還笑了吧,雖然掩飾的快,但還是看見了。
傲慢又壞心眼的傢伙。
真拿他沒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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