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奕鳴回家的時候身上帶着傷,其實這個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只要葉奕鳴不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發現。
但是,偏偏他的嘴角一片紅腫,就算他想隱瞞,都非常困難,尤其家裏還有葉六一個神醫。
他總不能說走路不小心摔跤了,或者是一個沒注意撞到哪裏了,這麼明顯的謊言,肯定會被戳穿。
「又打架了?」果不其然,他剛回去,就運氣很不好的遇上了葉六。
「看樣子這次你的對手還算有點樣子,竟然可以讓你掛彩,是個不錯的對手吧?」葉六饒有興趣的問道。
想起楚鴻,葉奕鳴難得沒有回嘴,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他的話。
這倒讓葉六有些吃驚,這小子平日裏總喜歡懟他幾句,這麼好說話,還真是難得。
「要不要我幫忙?指導你幾招,明天你好去報仇?」葉六笑眯眯的問道。
葉奕鳴很是嫌棄的看着他,「要指導還是找大哥比較靠譜。」
莫名被嫌棄的葉六有些鬱悶,不過,他還是攔下了葉奕鳴的去路。
「別去打擾少爺。」
葉奕鳴皺眉,「今日大哥還沒醒?」
自從上次毒發之後,葉奕梟便會時常昏睡不醒。葉六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收效甚微。
還是西涼七公主妙手回春,穩住了葉奕梟體內的毒,才救會了他一條姓命。
不過,就算有七公主,葉奕梟也是最近幾天才能勉強清醒一會功夫,還是不能下床。
「不是。」葉六皺眉說道。
葉奕鳴立刻會意,「那個女人在哪裏?」他的語氣不是很好,對西涼的七公主也是惡意滿滿。
葉六也沒有糾正他的意思,顯然他對這個七公主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了葉奕鳴,「先處理好你臉上的傷,晚飯記得吃,現在在京城,野味什麼的不可能天天吃,你多少吃一些。」
葉奕鳴接下瓷瓶,「我知道的。」
雖然葉奕鳴是中二病的熊孩子一個,但是,自從葉奕梟體內劇毒復發,有性命之危,消息還要瞞着府中其他人,還有葉江的生意要忙碌,葉江和葉六幾人當真是心力交瘁。
葉奕鳴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添亂,性子已經收斂了很多。
如果不是這樣,就今日在書院碰上了楚鴻,他就不會任楚鴻揍他一頓。
葉奕鳴拿着傷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葉六回頭看了一眼兩者的屋子,無奈的嘆息一聲,又回到自己的藥房,在府中,他的身份是葉奕梟的大夫,挨着葉奕梟的院子,就是他的地方,這還是葉奕梟特意為他安排的,一處專門的藥房。
銷魂蠱,他研究了五年,始終不能根除,可是,七公主竟然有辦法扭轉乾坤,這讓他心中挫敗之時,那股不服氣也升了起來。
如果他能徹底解決少爺身上的蠱毒,那所有的事情便會迎刃而解。
見葉六離開之後,先前離開的葉奕鳴又冒了出來,原來,方才他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只是想等着葉六離開,在沒有任何的障礙下,進入葉奕梟的房間,跟葉奕梟好好談談。
他貼着牆邊,走到窗前,通過縫隙,觀察着屋內的情況。
一股弄弄的藥味從窗戶的縫隙中傳了出來,葉奕鳴也緊緊皺了眉頭,這樣的味道,他已經不只這次聞到了,大哥究竟喝了多少藥,他不知道。
不過,房間裏的藥味這麼濃,想來喝得不少。
房間裏通亮,葉奕梟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眉間的那點硃砂,也越發暗淡,好似快要淡去一般。
坐在地床邊的女子身形纖細,手指及其靈巧的將身上的銀針扒出,銀針上黑色及其明顯。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照這個速度,等到我們大婚,你體內的毒就應該好的七七八八了。」舒淺將銀針放進布袋中,笑着說道。
「我很疑惑,你堂堂七公主,大明這麼多優秀的男子任你選擇,你為何偏偏選中我?」葉奕梟的聲音有些沙啞,也透着一股子的無力。
舒淺笑意不明,將一直吮吸葉奕梟食指的冰蠶重新放到了白玉盒中,「自然是因為你優秀!皇兄說過,能從內部瓦解西涼朝局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葉奕梟垂眸,掩下眸間深沉的幽光,「為何我總覺得,你選我,是別有用心?」
舒淺迎上他的視線,「不論我為何選中你,你既然已經答應,就絕無更改的可能,我們西涼雖然戰敗,但是,我舒淺可不是任人挑選的主兒!」
葉奕梟唇角划過一抹冰冷的笑意,「希望你能信守諾言,我葉奕梟也不是任人算計的主兒!」
舒淺這才露出一抹欣賞的笑容,「我果然沒有選錯人,縱使毒發在床,渾身不能運動,氣勢依舊不減,冷厲嗜血,你真的很不錯。」
葉奕梟眸間更暗,那深邃的眸子中,究竟藏着怎樣的思緒,無人知曉。
葉奕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被屋子裏的人發現。
等到舒淺出了房間,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躲在外面幹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鬼鬼祟祟?」屋內傳來沙啞的聲音的,雖然有些中氣不足,顯得聲音有些輕飄飄的,但是,對於葉奕鳴而言,威脅力十足。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着葉奕梟挪動了身子,他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大哥,你感覺如何?那個女人真的能治好你嗎?」葉奕鳴有些擔憂的問道。
「舒淺醫術不行,但是她專供毒術,我身體裏的毒,經過她的治療,確實好了一些。」葉奕梟說道。
葉奕鳴皺眉,「所以,你是想徹底解毒,所以才答應跟那個女人成親嗎?」
葉奕梟認真打量着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的眼神尖銳且帶有濃濃的侵略性和強大的威壓,葉奕鳴這個沒經過什麼風浪的熊孩子哪裏能扛得住,當下迴避了他的目光。
他低着頭,繼續問道,「你會真的和她成親嗎?」
葉奕梟皺眉,「發生什麼事情了?今日你回來,為何會問這麼多的問題?以前這些都不是你會關心的事情。」
「明明是我先問大哥的,大哥現在怎麼反而問起我來?這不公平!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雖然不敢迎上葉奕梟的視線,但是,葉奕鳴性子裏的那股執拗,讓他不會輕易放棄。
葉奕梟嘆了口氣,「這是大人的事情,你還太小,不明白的。」
「我不想明白,我就想知道,如果你跟那個女人成親,那楚楚和小丫頭呢?你要如何對待她們?」葉奕鳴被這敷衍的回答激怒了,不禁揚起了下巴,迎上了葉奕梟的雙眸,抬高了聲音問道。
「楚楚和小丫頭到京城了?」看似疑問,可是,他的眼神卻透着肯定。
葉奕鳴點了點頭,「今日我在國子監見到了楚鴻,被他揍了一頓,就是因為大哥的行為,我都不敢還手。」
他有些委屈,將事情推到了葉奕梟的身上。
自己養大的弟弟,葉奕梟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性子。
他只微微抬頭,睨了他一眼,「是沒還手,還是打不過楚鴻?」
葉奕鳴耳尖羞紅,高聲辯駁,「只是因為他突然出手,我一個措手不及而已,就他那點功夫,內力都是剛剛修煉的,怎麼可能打得過我?」
「真是這樣?」葉奕梟懷疑的問道。
葉奕鳴挺值得後背瞬間彎了一下來,泄了氣,「反正結果就是,因為大哥一點消息都沒有,連面都不露,我就被楚鴻暴打一頓泄氣。」
「他們什麼時候到的京城,現在住在哪裏?楚鴻歸來了,小丫頭也過來了嗎?還有什麼人?」葉奕梟瞬間將所有問題都扔了出來,葉奕鳴有些頭疼。
「這些我哪裏知道?」
葉奕梟眼角的餘光掃了過去,「你怎麼這麼沒用!『
葉奕鳴:「……」
被打的人是我!你身為大哥,不但不好聲安慰,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確定你真的是我大哥嗎?
我該不是被撿回家的吧?
還有,誰規定被揍的人就要知道這些事情?
大哥你會不會太無理取鬧一些?
我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好不好?
葉奕鳴暗自在心中吐槽,沒辦法,他不想被罰寫大字。
「既然楚鴻在國子監,你想辦法把這些事情弄清楚。」葉奕梟說道。
葉奕鳴瞪大了雙眼,一手指着自己嘴角的傷口,「大哥,你該不會這麼沒有人性吧?你看看我嘴角的傷,可疼可疼了!」
「我這剛跟楚鴻見面,他就上了一頓拳腳來招呼我,我哪裏敢湊到他身邊打聽這些事情?只要我靠近他一步,等待我的肯定又是一頓胖揍!」
「你不是很能打嗎?回到京城這半年來,你還少打架了?」葉奕梟瞥了他一眼問道。
葉奕鳴攤手,「好吧,我承認,我心在打不過楚鴻,也不知道楚楚之後又教了他什麼招數,動起手來,變化太快了,我根本招呼不及。」
「所以,遇到你能打得過的,你就上去欺負人家,現在遇到打不過的,你就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了?」葉奕梟挑眉,「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欺軟怕硬?」
葉奕鳴被說得面紅耳赤,「我才沒有!不就是問幾句話的事情,不過就是小事一樁,難不倒小爺!」
他氣呼呼的直接出了房間,太過生氣的他,已經忘了他過來是要問葉奕梟要個準話的。
中二病的熊孩子就這麼被自家大哥忽悠走了。
房間裏重新恢復到寂靜,葉奕梟斂起臉上的笑容,看着窗戶,夕陽將天邊染紅,一道餘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時間很短,便消失了。
他垂下眼眸,楚楚和小丫頭到京了。
「葉七。」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房間裏,「你說葉六和葉江,知不知道她們現在就在京城?「
「不知道。」葉七很誠實。
葉奕梟沒繼續問,他口中的不知道,是說不知道葉六和葉江知不知道她們在京城,還是說他們不知道這件事。
「你去叫他們過來。」葉奕梟說道。
葉七瞬間不見了蹤影。
葉葉奕抬了抬手,方才被冰蠶吮吸的食指依舊發麻,這才開始有了點知覺。
令無數神醫束手無策的銷魂蠱,舒淺卻有辦法解決,這本身,就是一大問題。
片刻,葉六和葉趕了過來。
「少爺,有什麼事情——」葉江吩咐二字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葉奕梟直接靠着床頭睡着了。
葉六幾步竄了過去,立刻握住了葉奕梟的手腕,指腹搭了上去,仔細感受着跳動的脈搏。
葉江也是一臉緊張的看着他,「如何?」
葉六鬆了一口氣,「無視,睡着了,應該是方才排毒太耗神了。」
「少爺找我們過來應該是有事情交代的。」葉江說道。
葉六一聽,連忙轉身看想葉七,「少爺方才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葉七皺眉,但是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葉六和葉江只能無奈嘆息。
*
翌日。
楚鴻和楚軒分別去書院,楚楚帶着楚淺月小朋友出了客棧,院子沒有着落,但是銀子還是要賺的,總不能坐吃山空。
從葉記錢莊那裏提的五十萬兩的銀票,她不準備動,這些銀子是要留給閨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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