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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神國外戚趙喑死了。
母親是大晉神國一位頗受寵愛的公主,論起血脈關係,算是當今大晉神國神皇的侄外孫的趙喑死了。
不僅母族血統尊貴,趙喑的父親更是出身大晉將門趙氏,這是足以和姜氏、蔣氏、第一氏齊名的大晉頂級將門,論起家族底蘊,趙氏在大晉將門絕對能排入前五。
出身如此尊貴,自身又頗為努力,在軍部刑律司也算是後起之秀的趙喑就這麼死了。
而且,據說,他死得悽慘無比。
安陽城內瘋傳,根據消息人士從軍部打探來的情報,說趙喑是被大澤州有名的妖孽巨擘巧舌王重傷後,被巧舌王麾下的幾頭巨禿鷲分食而亡。
可憐,可惜,可嘆,可悲!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後續的發展。
無論是趙喑的母親,那位深受寵愛的大晉公主,又或者他的父親,出身趙氏的軍部實權派大佬,都不可能讓趙喑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掉。
可是,時間逐漸過去,無論趙喑母親,還是他的父親,都沒有任何反應。
或者有,但是外人並不知曉。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的過去,而大澤州也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
朝中有人好做官,而朝中有後台,那麼一個荒僻的州治,也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的發展起來。
大澤州被破壞的超遠距離空間門,耗費了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重建完成。
重建的空間門,完全按照大晉一線戰場的戰爭標準嚴格打造,不僅空間門自身結構被加固了百倍,而且在空間門大澤州一側,還建設了十二座浮空戰堡拱衛。
每一座浮空戰堡都長寬一里,每一座戰堡內都有三門超大口徑的純陽極光炮,其中的主堡中,甚至建造了一座令台,一旦有事,可以催動極上高空中的太陽金梭,對一定範圍內的敵人進行大範圍覆蓋性殺傷。
太陽金梭,這是鎮魔殿主司馬儁和盪魔殿主司馬峀都要兩人聯手,才能調動的大殺器。
偏偏在大澤州,就有這麼一座令台,可以調動小當量的太陽金梭打擊。
已經熟知了大晉軍制的巫鐵,不由得為李先生身後的主人掌握的能量暗自心驚。這人的身份絕對遠遠超過了司馬儁和司馬峀,但是偌大的大晉神國,擁有這樣身份的人……屈指可數。
巫鐵隱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他正主動的跳進了這個漩渦,而且越來越靠近漩渦的核心區域。
他感到很刺激,感到很過癮。
這種感覺,很好。
尤其是十二座戰堡修建完成後,這座最大直徑擴張到六千丈,最遠傳送距離擴展到百個州治之外的空間門,就徹底落入了巫鐵的掌控中。
只要巫鐵不開口,沒人可以安然通過這座空間門抵達大澤州。
而這十二座戰堡不僅僅可以用來拱衛空間門,更是大澤城的重要防禦壁障,戰堡中的三十六門超大口徑的純陽極光炮,它們的打擊範圍廣達數萬里,堪稱鎮州利器。
城牆上,巫鐵和裴鳳肩並肩的站在一起,眺望着百里外的空間門。
因為有了十二座戰堡拱衛,空間門距離大澤城的距離就近了許多,反正巫鐵是不用擔心會有敵人通過空間門對大澤城進行突然襲擊了。
此刻空間門正噴吐着內斂的光華,逐漸向四周張開。
當空間門張開到兩千丈左右,一條又一條大型樓船緩緩的從空間門中飛了出來。
這些樓船體積巨大、臃腫,船腹更是臃腫猶如懷胎十月的老母豬,碩大無比。
這是專門的民間運輸樓船,除了容積巨大,再無其他的好處,無論速度還是防禦力、戰鬥力,都糟糕得讓人搖頭嘆息。
一條條體長千丈的巨型民用樓船慢悠悠的飛出了空間門,向着大澤城的方向飛行了數十里,就緩緩降落了下去。城外開闢了一個長寬數十里的巨大平地,而且用法術鋪成了岩石地面,光潔平整,正好作為這些巨大樓船的起落場。
有了十二座戰堡拱衛,大澤城周邊數萬里內,再無任何凶禽猛獸敢藏身。
如今的大澤城,已經比變得很安全,所以巫鐵和裴鳳商議之後,乾脆就將起落場放在了城外。
巨大的樓船輕輕觸底,伴隨着樓船上無數水手、官差的呼喝聲,船腹開啟了一扇扇門戶,一道道舷梯從船腹中伸展出來,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伴隨着清脆的鞭撻聲,一個又一個蓬頭垢面的男男女女從船腹中走了出來,在起落場上亂糟糟的擠在了一起。
這些男女有些凶神惡煞,有些一臉邪、氣,有些看似憨厚蠢笨,有些則是一臉的奸詐……
但是無論他們長得怎麼樣,這些傢伙都是在大晉各州犯了各種罪行的罪囚,經過審判後,被送來大澤州充邊贖罪。
對於大澤州這樣的新開闢的州治,人口是最重要的資源。
但是正兒八經的良民百姓,誰願意來這種剛開闢的州治受苦?所以,只能在罪囚身上想辦法。
隨着神威軍不斷的開疆拓土,大晉新開闢的州治越來越多,罪囚的缺口越來越大,每一個新開闢的州治都在拼命的向朝廷『嗷嗷』哭喊,哭天喊地的求自己的上官、後台、靠山,想辦法多多的送一些罪囚過來。
解決掉趙喑後,短短半年時間,從大晉各地送來大澤州的罪囚,總數超過三千萬!
除開大澤城,巫鐵和裴鳳又讓人在附近新建了三十幾座大小城池,這才將這些罪囚勉強安置了下來。
有了足夠的人手,大澤州真的是日新月異,各方面都在飛速發展。
尤其讓巫鐵滿意的是,這些通過李先生的努力送來大澤州的罪囚中,居然有很多的專業人才。
農桑,礦產,織造,鑄造……乃至煉丹,教育,行政……甚至有專業的殺手,刺客,精通練兵的軍官等等……
總之,李先生送來的這些罪囚質量很高,個個都有一技之長,哪怕是送來的那些地痞無賴,也都是身強體壯、好勇鬥狠,有着一定修為、一定戰力的好手。
有了這些人,大澤州最基本的骨架已經成型。
說句難聽的,就現在大澤州擁有的這些人,哪怕外界天地毀滅了,這些人都能迅速的發展出一個強盛的文明來。
巫鐵不知道李先生送來這麼多罪囚耗費了多少心思,多少力氣。
總之,這對大澤州,對巫鐵來說,是好事。
這次又是十幾條巨型樓船開進了大澤州,五六十萬經過精心搭配的罪囚慢慢的走出船艙,站在了起落場上。
李二耗子神氣活現的帶着大隊州軍士卒包圍了這些罪囚,大聲呼喝着,驅趕着他們順着密林中開闢的寬敞道路,朝着大澤城東南面的一座新建城池走去。
那座城池瀕臨大澤,位於一個突出的小小半島上。
巫鐵準備以這個城池為試點,逐漸向大澤滲透,如今大澤州實力逐漸雄厚,巫鐵認為,他已經可以對大澤打打主意了。
裴鳳看着那支逐漸遠去的罪囚隊伍,突然問巫鐵:「我很好奇,你身後的人,究竟是誰?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將這麼多罪囚送來大澤州,他的勢力簡直大得驚人。」
巫鐵攤開雙手,沒吭聲。
裴鳳轉過頭來,看着巫鐵。這幾個月,她經常和巫鐵碰頭,為了黑鳳軍的各方面事宜和巫鐵商議、爭吵,加上兩人時常斗酒,莫名的,他們有了很不錯的交情。
「我父親對我說過,世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別人給你多少投資,是希望你給予他數倍的回報……投資越大,他們期望的回報越大……風險也就越大。」
裴鳳沉聲道:「這半年來,送來大澤州的罪囚,品質高得嚇人,個個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三千萬罪囚的價值,蓋過了普通數以億計的城狐社鼠……霍雄,你要小心一些。」
巫鐵看着裴鳳。
裴鳳也看着他。
過了好一陣子,裴鳳轉過頭去,淡然道:「有這樣手段,這樣能力的人,他們往往代表了巨大的危險,巨大的麻煩……摻和他們的事情,意味着……會死人的。」
巫鐵微笑,他沉聲道:「我明白,我也,有我的打算。」
裴鳳雙手按在城牆垛兒上,墊着腳,半截身軀探出了城牆,迎着前方密林吹來的清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你的打算,是什麼?或者說,你想要什麼?」
巫鐵沉默了一會兒。
他的打算是什麼?
巫獄和羲不白兩個老怪物給他的任務,肯定是不能說的。
所以,巫鐵想起了老鐵對他說過的一個古老的,沒有任何營養的老笑話:「高官厚祿,升官發財,嬌妻美妾,夜夜笙歌……」
裴鳳用力的抿着嘴,眸子裏閃爍着兇狠的寒光,左手狠狠的一肘子轟在了巫鐵的軟肋上。
兩人站得很近,所以她一肘子轟在巫鐵身上,從後面看上去,就好像她半個身體都躺在了巫鐵的懷裏一樣。
巫鐵悶哼了一聲,惱火的朝着裴鳳嚷嚷:「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能亂打人……嗯,我的追求是,建功立業,不負大好男兒之軀;同時找一二紅顏知己,共度漫漫人生……」
「一二紅顏知己?」裴鳳『呵呵』冷笑起來。
巫鐵昂着頭,傲然道:「誰知道呢?或許,就有絕世佳人見到本將軍如此雄姿英發,威武不凡,就這麼瞎眼一樣的看上了我呢?一個,兩個,三四個,誰知道呢?」
裴鳳嗤笑,然後漸漸地,她大聲的笑了起來,笑聲隨着風飄出了老遠,老遠。
兩人後方,正有一隊大澤城中的民夫被數十個士卒押解着從城牆上走過。
民夫手中拿着各種鋤頭、鐵鍬等工具,所有工具都是元兵級的好東西,開山劈石猶如利刀劈豆腐,端的是營造工程的利器。
民夫中,一個面容精瘦,眼神略顯渾濁的漢子眯了眯眼,手掌朝着巫鐵和裴鳳晃了晃。他手掌心有一縷幽光旋轉,將兩人在城牆上說笑的場景錄了下來。
距離大澤州極遠處,司馬狼盤坐在一團青雲上,眺望着遠處數十頭身高百丈,被他麾下大軍團團圍住的巨型山魈。這些山魈麵皮通紅,渾身白毛,身體猶如金剛一般堅硬,蹦跳如飛,更天生能驅動木石,在山林中最是難纏不過。
他們手持一根根用法術凝聚的木棒,巨大的木棒隨意一揮,就能抽飛數百神威軍精銳。
這些山魈自身修為大概只在命池境,但是依仗天賦異稟的強悍肉身,他們足以和神威軍中胎藏境級別的將領放對,而且絲毫不落下風。
司馬狼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些被圍攻的山魈:「記住了,要抓活的。我捉摸着,要組建一支精銳的私軍,正愁缺少足夠強悍的攻堅前鋒,這些大傢伙,正堪重用。」
司馬狼身邊的幾個文官笑着點了點頭,迅速將司馬狼的意志傳遞了下去。
越來越多的神威軍士卒團團圍了上去,組成了困陣將這些山魈圍了起來。
一名距離司馬狼最近的行軍長史突然輕咦了一聲,他手掌一翻,一枚小巧的拳頭大小的玉球就出現在他手中:「大人,派去大澤州的耳目,有消息傳來,這是……」
一縷縷煙雲從玉球上升騰而起,煙氣中,出現了巫鐵和裴鳳肩並肩站在一起,裴鳳『親昵』的,『半個』身體都『依偎』在巫鐵懷裏的場景。煙氣中還有聲音傳來,裴鳳清朗悅耳的笑聲,刺激得司馬狼白淨的麵皮驟然一陣漆黑。
「她,從未對我這般笑過。」司馬狼緩緩站起身來,看着玉球中的場景,淡淡的說道:「她居然看上了這個……出身平凡的幸運兒?」
「嚇,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司馬狼冷聲道:「本來,還想用點懷柔手段,讓她乖巧的自投懷抱……現在看來,賤人,不值得珍惜,索性直接拿下倒也乾脆。」
雙手抱在胸前,司馬狼看着那數十頭蹦跳如飛到處大吼大殺的山魈,低沉的說道:「加派百倍人手,潛入大澤州待命……另外,給我動用一切渠道,一切資源,給我徹查,究竟霍雄身後的那人,是誰。」
司馬狼喃喃道:「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將這麼多有一技之長的罪囚充邊送去大澤州……這人的手段,了不得啊。」
「可是,不管你是誰,霍雄啊霍雄,不管你的靠山是誰,你敢撩撥裴鳳,你就必死無疑。」
轉過身,看着身後一排保持九十度鞠躬姿勢站在那裏的下屬官員,司馬狼冷聲道:「傳信給司馬釁、司馬侑他們幾個,就說,我若是幫他們拾掇了霍雄,讓他死在這裏,他們能給我多少好處?」
「給他們說明白,說透徹了,我司馬狼,不是這麼輕易能夠被人利用的……不給出足夠的代價,別想我為他們出手。」
說着說着,司馬狼笑了起來:「那幾個傢伙,也拿不出太多好處。不過,無利不起早,蚊子腿也是肉不是?我司馬狼,向來胃口好,大肉、小肉,是肉就吃。」
轉過身,司馬狼一掌向着戰團拍了過去。
一張青雲凝成的大手呼嘯而去,將一頭體型最壯碩的山魈打得口吐鮮血,狼狽飛退數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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