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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一之前在新京這一帶也算是去過不少地方,但是唐漢帶這次選擇的路線卻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走過的。
而且,距離還真特麼不近,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在一處山坡上停了下來。
喬森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聲跟劉天一嘀咕道
「這個唐漢從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覺這人心眼兒太多,咱們跟着他可一定要小心,別白白讓人家當了炮灰。」
劉天一笑着看着喬森,平靜的說
「在這種地方能生存這麼久,沒點兒心眼兒根本就做不到,況且唐漢雖然做事有些不擇手段,和咱們合不來,但是至少在抗日這一點上,他是絕對沒有二心的。」
想了想,他又接着說
「不過你的擔心的確也有道理,咱們跟他不是一夥兒的,倒是真有可能被他擺在最危險的位置上,但是這無所謂,這兩年裏咱們一直不都是在刀尖兒上活着嗎?就算他把咱們擺在最危險的位置上,目的也是為了打日本人,是戰爭就一定會有犧牲,死人是無法避免的,算不上坑咱們。」
喬森有些驚愕的看着劉天一,半天才回過神兒來說
「我發現你最近似乎又有些想開了,說實話,這一年多一來我一直覺得你的膽子在不斷的變小,甚至都有些不像我最初認識的劉天一了。」
劉天一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嘆了口氣說
「兄弟,別說你,我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沒有辦法啊!咱們三個的時候目標小,怎麼着都行,大不了就是着一百多斤交代了,但是現在這麼多人跟着咱,咱得為他們的多考慮一下,自己的命可以不在乎,但是這些人的命……」
喬森擺擺手,攔住他的話
「你想的就是太多了,你知道嗎,當初我選擇留下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活着回去,按理說,我母親的仇應該遭就算報了,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沒有離開嗎?」
劉天一笑着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激發了愛國主義情懷?」
喬森搖搖頭,苦笑着說
「說實話,你說的那種情懷我還真就沒有,而且站在我的角度上看,這裏根本就算不上是我的故鄉。我選擇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因為我的父母出生在這裏,這裏是他們的根,另一方面就是你的那份不顧一切的精神吸引了我。」
劉天一雖然心裏明白喬森要表達什麼,但是卻並沒有點破,假裝聽不懂的說
「我去,你特麼別是看上老子了吧?」
說着就「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喬森卻沒有笑,他看着劉天一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我喜歡這種生活,可以完全釋放心中的那一份暴虐,這是在和平時期必須要加以隱藏的東西,只有在這樣的戰爭時期才能夠讓它們得到真正的暢快!」
劉天一看着一臉嚴肅的喬森,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說
「兄弟,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兒,人還是能平平淡淡的活着,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才是最好的,這次的事兒結束之後,你就想辦法回你的美利堅吧。」
喬森明顯愣了一下,吃驚的問道
「怎麼?你打算放棄了?」
劉天一搖搖頭
「不,這條路根本沒有轉角,也無法掉頭,我除了一直這樣走下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而且我也不想走第二條路!」
喬森皺着眉毛看着他,疑惑的問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拐彎抹角的,我特麼也聽不懂,就直接告訴我你想幹嘛吧。」
劉天一偏過頭,看着唐漢的背影,淡淡的說
「我想把手下願意跟着唐漢的人都交到他手裏,包括我自己,跟着他我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愛思考的人,但是這個小子絕對是個成功的陰謀家,整天腦袋裏琢磨的就是怎麼壞別人,當然,他的目標只有敵人,否則,咱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喬森有些不解的反問道
「那家裏的那些人呢?我們好不容易才在那邊找到了落腳點,你要把他們再帶回來嗎?」
劉天一斜眼眼睛看着他說
「當然不,我把他們帶回來幹嘛?剛剛不是說了嗎?願意跟着他的就讓他們來,不願意的就還留在那裏,這樣的話對他們來說比較公平,我也可以省不少的心。」
喬森還是沒明白,兩條眉毛都快要擰到一起去了
「那他們怎麼辦?你跟着唐漢這些人,他們在那邊怎麼生存?」
劉天一有些落寞的低下頭說
「趙駝子那幾個人我不會讓他們來,那些人就交給他們帶着,那老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那些人跟着他也吃不了虧。」
喬森索性也不再問了,他知道,劉天一這麼說,就意味着他心裏一定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是沒有辦法阻攔的,猶豫了半天,還是有些不甘的問了一句
「你能不能用最簡潔的方式告訴我這樣做的原因?」
劉天一抬起頭,兩眼望天,語氣平靜的說
「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無論是之前在草原上東奔西走的那一年,還是躲到現在的那個老窩兒里去的這段日子,都沒有真正的做過一件能夠給予日本人有效打擊的事情?但是,唐漢卻做到了!你也知道在過去的這一年多當中,我們東躲西藏的,人沒少死,但是實際的收穫卻並不大,不得不承認,唐漢和他背後的那些人擁有着我們沒有的戰略眼光。」
喬森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說
「那又怎麼樣?我們就一定要聽他們的指揮?我們現在只是對這場戰爭還沒有足夠的了解,以後我們一樣會做到他們這樣甚至更好的!」
劉天一搖搖頭,苦笑着說
「算了,兄弟,不要太固執,這就是事實,有句話叫術業有專攻,不如你的專業,那根本就不是靠時間能夠達到的,而且,我說的,不是指唐漢一個人,在他的背後,是一個正在逐漸變的龐大的組織!要知道,幾個、幾十個或者是幾百個人的智慧加在一起,都完全不足以支撐一場戰爭,而他們,已經快要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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