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陵仙酒上市已經兩天了,但是曾煒暫時還沒有得到三個地市的匯總消息。他不由得在心裏面吐槽,這個時代信息的交流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要是換了二十年後,當天晚上數據就會出來。
不過,曾煒已經不打算再呆在城裏等數據了,因為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今年臘月小,也就是說今天就是除夕夜了。
雖然家裏除了外婆和二姐還在老家之外,其他人都在城裏,但是父母還是決定,新年要在老家過的。
對他們這一代人來說,老家的情節還是很重的,不像是曾煒他們這一代,成長起來後,那麼隨遇而安,在哪裏都可以很好的適y縣裏交運集團的大巴車已經停運了,所以曾煒一家人只能是想其它辦法回家。
雖然這個時候的車輛很少,但是他們也不用發愁,因為三堂哥早上送豬肉進城,中午正好要回老家。
只是,在這數九寒天,坐着沒有任何遮擋的拖拉機,實在是有些冷了。
曾煒覺得,實在是有必要買一輛別的車了。就算是現在資金緊張,買一輛桑塔納也好啊,就算是再退一步,買一輛麵包車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個事情,等過了年,就得提上議事日程。
………………
等到曾煒一家四口加上三堂哥一起趕回七里鄉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也就是現在大家吃年夜飯都比較晚,要是換了二十幾年後,這個時候大家早就吃過年夜飯了。
三堂哥在放下曾煒一家後,開着拖拉機繼續回家之路。他並不會去曾煒家過年,畢竟大家各是一個家庭。
在寒風中的拖拉機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曾煒凍得不輕。
這一路都是高山地區,氣溫都在零下,再加上寒風吹着,很是難捱。
好在下車的地方距離家裏不遠,也就三四百米的路,他們很快就趕到了家裏。
家裏外婆早已經將爐子燒得旺旺的,等曾煒進門的時候,馬上就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稍稍烤了一下火,母親和大姐就起身,去跟外婆一起準備年夜飯了。父親同樣也開始忙碌,準備諸如香燭紙錢等祭祖所需物品。
現在可以沒有制好的紙錢,都是買了火紙,自己在家裏面用專門打紙錢的鑿子製作。這也是一個費時間的事情,尤其是新年期間,曾家要燒的紙錢不少。
過去的一年,曾家也算是發財了,過年期間祭祖,自然要隆重一些,不但是鞭炮要多放點,紙錢也得多燒點才行。
曾煒暫時卻是閒了下來,他沒打算去幫忙,剛剛一路上實在是太冷了,雖然穿着王書瑤上次去江州帶回來的羽絨服,可手腳還是有些凍麻了,現在的他恨不得將爐子摟懷裏呢。
………………
從曾煒他們回家開始,二姐曾彤一直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她正在跟父母還有姐姐弟弟生氣呢,他們都去城裏瀟灑了,就留下她一個人在老家陪着外婆,讓她非常不開心。
曾煒也不去管她,他太清楚自己這個二姐的脾氣了,那是真正的小孩兒脾氣,你越是注意她,她越蹬鼻子上臉。真要是不理睬她,一會兒就會忍不住跟你搭腔。
再說了,她可是姐姐,沒道理要自己這個當弟弟的去哄她開心。
姐弟倆正在火爐邊無聲冷戰的時候,屋外卻是響起了大堂哥的聲音:「么叔,三毛,快出來,有客人來了。」
曾煒有些意外,大堂哥前兩天就放假回老家了的,今天怎麼會來自己家?還有,他還說什麼有客人?
就在曾煒疑惑中,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小曾,我們算什麼客人啊,曾老弟他們不嫌我們煩就好了。」
這時候,父親已經走到門口,然後就聽他說道:「佑閔,這幾位是?」
曾佑旻就介紹道:「么叔,這位是鄉里王書記,這位是張鄉長,這位鄉里黨政辦周主任。王書記,張鄉長,周主任,這是我么叔曾垂璞。」
父親就連忙招呼道:「是三位領導啊,快進來坐。」
之前那個洪亮的中年男子的聲音笑道:「曾老弟,這個時候上門叨擾,不會怪罪我們吧?」
父親有些拘束的笑道:「王書記說笑了,領導們登門,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
說話間,曾煒就看見幾個人走了進來,大堂哥跟在最後。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看了坐在火爐邊,穿着紅色羽絨服的曾煒,笑道:「這位就是小曾總吧?」
父親連忙在旁邊說道:「王書記,這的確就是家那臭小子,小曾總什麼的,真是不敢當。臭小子,王書記他們來了,你怎麼都不打個招呼,也太沒禮貌了。」
曾煒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道:「我差點冷死了,沒力氣打招呼。」
父親就瞪了曾煒一眼,然後又對那中年男子說道:「王書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剛剛坐拖拉機回來,這小子的確是冷壞了。」
然後,他又招呼大姐給客人泡茶,並坐下來跟三人攀談起來。
………………
曾煒坐在一邊,一言不發。不過,透過父親和那三個鄉里的領導,還有大堂哥的談話,也摸清了他們的來意。
原來,鄉里的黨政一把手和黨政辦主任,借着過年的機會,來拜會一下鄉裏面的產業大戶,並詢問一下,八戒養豬場在來年的計劃。
這些事情本來是在年前就辦的,可是曾家人基本上都在城裏沒回來,家裏面就只有一個不管事兒的老人家和一個小女娃,他們是啥都問不到。
在前兩天的時候,他們獲悉之前在鄉里的政法辦副主任曾佑旻跟曾煒家的關係,然後就通過曾佑旻得知了曾煒他們一家人回家的準確時間,這才上門來堵。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鄉里一把手王書記開口道:「曾老弟,上次楊書記來我們鄉里視察,對八戒養豬場很滿意,尤其是得知八戒養豬場還帶動了鄉里近三十戶老百姓共同致富,並且讓超過一百戶的農戶獲得收入,對這種模式非常肯定……」
曾煒知道,這中年男子口中的楊書記是誰,他說的可不是跟曾煒關係莫逆的那位楊志成楊書記,而是另外一位。
其實就是之前的縣長楊壽亭,不過這位楊縣長如今媳婦熬成婆,在年前的這一輪職務調整中,晉位書記。
至於楊志成,則是在擔任了將近兩年的副書記後,也順利的晉級正處級,接任了縣長一職。
………………
新書記就位,到各個鄉鎮跑一圈自然是免不了的,而來到七里鄉之後,鄉里就將書記考察的點定在了八戒養豬場。
事實上,在過去一年中,所有的縣領導到七里鄉調研,八戒養豬場都是必到的地方,所以養豬場也主動或者是被動的接待了不少領導的視察。
對於這樣的事情,養豬場如今的負責人,也就是曾煒的大堂姐曾佑琴由之前的好奇歡迎,變成了如今的厭煩反感。畢竟隔三差五的搞接待,誰都會煩的。尤其是其中一些領導,還會或明或暗的伸手,這就更讓人反感。
而這位楊書記,就是那種明着要伸手的人。他對曾煒大堂姐表示,八戒養豬場這種模式,很適合搞股份制改革,並且表示,他可以給養豬場找幾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
大堂姐最初還非常高興,不過她做不了主,就專門跑去城裏,向曾煒匯報了這個事情。
曾煒前世也在體制內混過幾年,可以說形形色色的人都見識過,自然知道這位楊書記所說的引起有實力的合作者到底是什麼了,擺明了就是想要玩白手套那一套。
當然,他能夠那麼快的確定這些,除了他本身在裏面混過之外,更是因為他對這位楊書記的了解。
作為在古丹縣歷史上留下了重重一筆的人,這位楊書記可以說是一個毀譽參半的人物。對發展經濟來說,他的確有一套,在他主政古丹縣的這幾年裏,無論是擔r縣長還是書記期間,古丹縣的經濟發展是很快的。而他對城市發展規劃的遠見,更是讓曾煒佩服。
俗話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位楊書記在經濟發展上有一套的同時,撈錢也同樣有一套。在古丹的這幾年裏面,他也沒少撈錢。
當然,這些事情暫時還沒有暴露出來,要等到世紀之交的時候,他在江州市下屬的另外一個城市鋃鐺入獄,這些黑暗一面才暴露出來。
可曾煒是帶着前世記憶重生回來的,這一切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原本,他還以為不會跟這位楊書記產生糾葛,卻沒想到事情不如他所料,這才多久,事情就找上他的門來。
曾煒自然是不會這麼容易的就讓人將白手套伸進自己的錢袋子的,所以他明確表示,養豬場不會進行股份制改革,也不會引進什麼合作者。
而那位楊書記後來也得知,曾煒跟他的搭檔楊志成以及縣裏另外一位大佬郭子龍關係莫逆,也就沒再往這邊伸手。
但是,因為這個事情,曾煒對縣裏和鄉里都有些不爽。此刻鄉里幾人登門,他自然不會給好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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