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在大雨中,躲過水的襲擊。
這是世間,最可怕的暗器,它莫測,它詭秘,它悄無聲息,往往在不知不覺間,就打濕了你的衣裳,同樣的,在老道士的手中,他也能在你無知無覺之間,要了你的性命。
然而——
少年雖是錯愕,卻非是驚恐,他臨危不亂,全力運使內力,接下了所有打向他的雨點,每一點最細微的力道,每一次最不起眼的接觸,少年都一一化解,轉移了它們的力量。就像一個借力打力的高手,同時面對無數的攻擊卻臨危不懼。
這就是黑天至上大法!
天下武學肉身勁力,元神真氣掌控第一,堪稱武學氣力總綱的絕世武功!在它面前,一切講究用力精妙的武學,都好像笑話一樣。
那些繁複的,天下沒有人能練成的,數百年才出一個奇才,用一生學會,琢磨的武功,只要一個照面,修煉黑天至上大法的少年就能比它們的創造者更精通十倍。
至於為何?
很簡單,理由只有一個黑天至上,萬般皆下。
此乃黑天至上大法的總綱。
見此一幕,老道士悠悠嘆息道「黑天至上大法嗎……不愧為至高武學之一,其威能當真奧妙。」
「你知道嗎,能備述天人之道,得無拘無束的大自在,大解脫,永恆逍遙,乃是吾之宏願。」
「因此,即便你在如何強,都不可能讓我不殺你!」
聽到這裏,少年眉頭再次一皺,而後嘆了口氣,道「真要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就在這時——
江白放下了手中的油紙傘,一步踏入了大雨中。
雨水落在他身上,半點不受力的滑落下來,揮灑出一片水幕,江白腳踏大地,騰空而起,就像一隻叢雲蛟龍,自在的暢遊在漫天雨幕之中,揮灑而出的水滴,帶着輕重,大小不一的氣勁攻向老道士,同時,江白一根手指,毫無煙火氣息,自如的點在水滴上,至漫天大雨
中穿鴻而過,一指點向少年。
無數的水滴中,藏着不知道多少重暗勁,老道士見狀臉色一變,但還是將那無以計數的雨滴硬生生擋了下來。
而少年看着江白朝自己點來,心中卻是生出無可抵擋之感,就在少年眼中,那根手指即將洞穿他的頭顱之時,那根手指停住了,停在了他的額頭一厘米處。
剎那間,一道狂風襲來,將一道道雨水分割排除……
感受狂風撫面,少年這才回過神來,眼直愣愣的看着江白,看着江白那玩世不恭的微笑,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抹無以言狀的恐懼與感激。
恐懼於江白的實力,奇怪的是,他居然又感激於江白的手下留情……
此時此刻,兩人看着江白,場面一時之間陷入沉默的狀態……
過了一會,老道士才率先開口說道「閣下這是何意?」
聽到這話,江白扭頭看去,道「何意?並無何意,僅僅是看你二人一戰,心中生癢,因此插手。」
聞言,老道士眼中幽光一閃而過,而後只見江白一旁的少年化作一團扭曲的光影,配合着精妙絕倫的力道,一層一層的纏繞在江白身邊。
冷厲的光影飄忽不定,如陰風鬼魅,詭異莫測。
老道士見此一幕,同樣一動,心系自然,天人合一,滂沱大雨中,老道士周身雨水滴落下來,在他的指尖平平的形成一個漏斗狀的空間,貼着他的身體,匯聚成兩道漫延而下的水龍,原本向下的雨水,貼着他的身體運動,而後猛地朝着江白轟去,也不顧江白身旁的那名少年。
然而,下一刻,所發生的一切卻是令二者悚然動容。
只見江白渾身內力一轉,化作無形氣流,使得自身處於一種虛不受力的狀態,就連天上的那落處不定的雨水都難以接觸到他,跟別提有着明確目標的二人了。
於是,只見兩條水龍就像擊中了一個充滿彈性的膠質,改變了受力的方向,力道的大小,跳躍着,碰撞着,在他皮膚表面,方向錯亂的濺射
出去,水滴,水流統統沒能在皮膚上留下半點痕跡,無數微小的力道,化用,相對,束成一股,擊向少年。
下一刻,江白身影虛實不定般,攻向老道士,見此,老道士立時反擊,然而老道士雖然招數凌厲,招式玄妙,卻有一種無處着力的空虛感。一招一式,沛然大力,都打在了空處。令他彆扭萬分。
見此一幕,二人面色凝重,他們已經高估了江白的武功,卻沒想到江白比他們高估的高度,還要再高十倍。他二人拼盡全力,可江白竟然還能隱隱佔據上風。
過了一會之後——
少年終將水龍磨滅,但也是臉色一白,踉蹌的後退數步,無力地半跪在地上……
老道士更慘,少年終究只是隔空跟江白對了一手,而老道士可是面對面跟江白互拼——
只見磅礴大雨之下,江白隨手一擊,老道士便只覺喉嚨一陣腥甜,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待吐出鮮血之後,胸口的悶氣才化解一些。
這時,雨依舊下着,雷霆依舊閃爍着,但三人卻是狀態各異的『對峙』着……
過了一會,待少年氣息調整恢復之後,他對着江白問道「你到底來自哪裏?你用的又是什麼武功!?」
江白看着二人滿是泥水,狼狽不堪的外表,嘴角一翹,道「看來,這一場是我稍勝一籌。」
江白答非所問的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少年沉默,老道士卻是再也受不了了,他不想再跟江白耗了,他現在只想去往上界,因此他看着少年,看到少年內力耗盡,肉身受創之後,心道機會,便要對着少年下手——
然而,只見江白負手一笑,下一刻,一道人影猛地出現,護住了少年——
「是誰!?」老道士驚怒道。
「牛鼻子,是我。」
老道士聞言瞳孔微縮,而後凝重道「是你!禿驢!你什麼時候投靠了青奴會了!?」
邋遢老和尚聞言,道「不,我並未加入青奴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