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尊一個頭兩個大,他不知道女人這是什麼邏輯,他明明是對物不對人。
蔣璃勾着一條項鍊,五顏六色的,朝着饒尊晃,「也別怪阮琦嫌棄你,你就是沒欣賞水平,你仔細看我這條項鍊,上面的每一顆小珠子都有手工雕刻,多精緻啊,這在外面都找不到的,要我800塊錢,我死磨硬泡才講到750呢。」
又晃到陸東深眼前,「你看,是挺不錯的吧?」
陸東深閃過腦的唯一念頭就是,你被騙了,買貴了。
念頭還沒落地,坐在對面的饒尊就替他說出來心中所想,並帶着囂張的口吻,「750?
就這麼一條破鏈子?
你是被人忽悠了,就這玩意成本估摸着都不到五十。」
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兩位姑娘的目光齊刷刷盯着饒尊,尤其是蔣璃,眼珠子都幾乎在噗噗噴火,千鈞一髮之際,陸東深一把按住蔣璃的手,「特別好看,物超所值,雖然可能成本不高,但是——」「什麼成本不高?」
蔣璃一皺眉,「這可是整塊原木雕的,木是好木,我和阮琦是做什麼的你不知道?
看原料是一看一個準!」
「原木啊,我再仔細看看。」
陸東深見風使舵,就着她手裏的項鍊打量了番,「還真是,木質深沉純粹,一看就是老料了,挺值錢。」
蔣璃這下心裏舒坦了,親手將這條項鍊給阮琦戴上,「送你的啊,算是離別禮物,你這次跟饒尊回京,我本來該祝你倆情投意合早結良緣,但現在這麼一瞧你還真得慎重一些,貨比三家沒什麼不好,畢竟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三觀契合才最重要。」
阮琦面對饒尊本來就臉皮薄,加上剛剛還有點邪火,便又羞又氣道,「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嫁人了?」
饒尊無語問蒼天,而且滿腔費解,怎麼就由一條破項鍊上升到三觀不合了?
還貨比三家,死丫頭純粹是被陸東深給慣壞了。
抬眼瞅了一眼陸東深,饒尊是滿眼睛指責他的睜着眼說瞎話,陸東深回應了他一個眼神:你跟女人講道理就是找虐。
不管怎樣,這頓飯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餐散後,也就是分道揚鑣的時候,接饒尊的車已經到了興義,陸東深則打算開着他們的大越野繼續前行。
對於陸東深的臨時決定,饒尊並沒多問,只是在分別前客套了幾句,無非就是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蔣璃將阮琦拉到一邊,跟她說,「我剛剛在餐桌上是故意氣饒尊呢,其實他這個人真挺不錯的,性子是囂張,但看得出對你是一心一意。
他既然能張口要你跟他一起回京,其實你心裏也明白他是怎麼想的,像饒尊這種心高氣傲的男人一旦下了決定就很堅決了。」
阮琦抬眼朝着不遠處看了一眼,那邊饒尊正在邊抽煙邊跟陸東深說話,身影落拓瀟灑。
她看着看着就臉紅了,不知怎的竟緊張得很,轉過頭跟蔣璃說,「也許沒你想的那樣呢,我倆才剛在一起……再說了,我沒想那麼多……」饒尊的心思其實她不敢多猜。
在兩人確定關係後她就在想以後,他們四人註定要各奔東西,陸東深和蔣璃有他們的生活,那她和他呢?
直到饒尊將她從車上叫走,直截了當跟她說,琦琦,跟我回北京吧。
挺突然的,阮琦除了驚愕外還突然就覺得心定下來了,可總不能他馬上說她就馬上答應,問他,你什麼意思啊,我就不能有我自己的事要忙了?
當時饒尊盯着她了好半天,然後抬手使勁揉了揉她的腦袋,幾乎快揉成了雞窩,他說了一句,你說我什麼意思?
是不是傻!阮琦現在想着饒尊的話都覺得恍惚,像在夢裏。
「你沒想過要嫁給他?
我不信。」
阮琦沉默了一會兒,抿了抿嘴說,「其實也想過,我喜歡他,所以當然想嫁給他,可是跟他的家庭背景一比,我……」她抬眼瞧蔣璃,問她,「你跟陸東深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有這種擔憂嗎?」
「有,剛開始的時候。」
蔣璃坦坦蕩蕩,目光落在陸東深堅闊的背影上,「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他有贏得權勢的本事,我也有獲得尊重的能耐,憑什麼要誰比誰低一等?
阮琦你也一樣,你有的本事饒尊沒有,這就是平等獨立,最重要的是他心裏的人是你,這就是你理直氣壯的地方,聽我一句,別便宜了別的女人。」
等阮琦跟着饒尊離開後,蔣璃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那番話簡直就是真理,怪不得當時阮琦聽完又是恍悟又是崇拜的,不曾想愛上陸東深後,她不但思維縝密條理清晰,就連說話都這麼有哲理了。
愛情果然能讓人成長啊,前提是,得遇上捨得給予你美好愛情的那個人。
一行四人走了倆,也意味着秦川之行的結束,不知怎的蔣璃竟有點依依不捨。
在滄陵的那三年她早就習慣獨行,因為她自認為承擔不起別人的性命。
這次遠行危險重重,從大自然到人為,像是過五關斬六將。
他們四人抱了團,哪怕是面對窮凶極惡的僱傭殺手,四人也沒因生死一線而逃避捨棄,這種感情很奇怪,她跟阮琦從前並不是生死之交,而陸東深和饒尊可以稱得上是死對頭,但就是因為這次秦川之行,似乎彼此的命運就緊密相連了。
可未來的日子呢?
饒尊和陸東深兩人會不會成為朋友?
就像一年前她和陸東深各站一頭勢力,在祈神山上生死相依,下了山後她也恍惚惆悵過,卻未曾想到過他將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所以,蔣璃覺得也許饒尊和陸東深從此的關係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待陸東深上了車,他的大手往方向盤上一搭時,蔣璃就否定了自己剛剛的念頭。
不,陸東深是個活得很通透又現實的人,他理智到令人恐懼,所以饒尊對他來講,勢必只能是商業合作夥伴,把酒言歡這種事並不適合他這種步步籌謀的男人。
暗嘆了一口氣,止於唇稍,她才問陸東深去西奈山的目的。
陸東深發動了車子,沉默稍許後跟她說,「去貢卆跟北辰匯合。」
陸北辰?
蔣璃一愣,剛要問他為什麼要跟陸北辰匯合,陸東深的手機就響了。
這似乎是一通陸東深等了很久的電話,手機鈴聲響起的一刻,就見他驀地踩了剎車接了電話。
蔣璃的身體隨着慣性猛烈晃動一下,可真正令她心生不安的,竟然也是這通電話。
在以後的日子裏,她每每想起這一幕來都覺得後背沁涼,也深深厭惡女人沒由來的第六感。
陸東深接了電話,她敏感發現他的手指在微顫,手機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向來管控情緒極好的他竟陡然一僵,失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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