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野俊一到來後,另外幾大賽區的選手竟也是一一來到廖遠的休息室內,進行親切的友好交流訪問。
畢竟,根據現階段暴露出的實力而言,華夏賽區的a神是唯一一個在比賽期間就在全網爆火的選手。
他在賽事中彈奏的的《天空之城》、《風居住的街道》等諸多作品,在世界範圍內流傳,特別是《戰爭狂想曲》系列,更是多次奏響在維亞納多瑙河畔,備受鋼琴家們的推崇。
因此,不管是實力還是人氣,a神毫無疑問都處在第一梯隊。
甚至如果沒有意外,a神獲得最后冠軍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第一屆賽事冠軍是美國人,第二屆賽事奪冠者則是日本人,而如今,來到第三屆賽事,也是華夏賽區最有希望奪得冠軍的一年,國內諸多媒體也是爭相報道,引起全民關注。
這場賽事,也因此而愈加聲勢浩大。
傍晚六點三十分,華夏境內,許多關注一帝四皇國際鋼琴大賽的選手,都是第一時間打開電腦或東海衛視,觀看現場直播。
十分鐘後,第三屆一帝四皇國際鋼琴大賽全球總決賽,正式開始。
首先上場的是十大評委。
他們分別來自世界各地,甚至有在五大音樂廳擔任司職的音樂大師。
當然,他們也同屬於一個組織——國際音樂藝術協會,該協會屬於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一帝四皇大賽因為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因此,其人氣、聲望已經逐漸趕超蕭邦國際鋼琴大賽,特別是出現了廖遠這種能夠彈奏出《戰爭狂想曲》等系列作品的選手,更是在整個業內引起動盪。
前不久,亞洲大鋼琴家安藤直樹,更是通過推特向a神的作品《天空之城》表達了讚賞,稱其琴音如天空般純淨美麗。
而將在金色大廳舉辦的亞裔音樂家專場,也是向廖遠發出了演出邀請。
這些消息,都在人云亦云中不脛而走,也是徹底奠定了廖遠在業內的名氣。
廖遠也成為了當下華夏鋼琴界的代表人物之一,與林微音、孟晗等青年鋼琴家有着同樣的地位與人氣。
十大評委一一亮相過後,阿姆斯特丹音樂廳的皇家樂團現場也觀眾們演奏了幾曲古典樂,之後才正式進入比賽正題。
五名選手依次亮相。
廖遠依然戴着那張觀眾熟悉的面具,也成為全場最亮眼的一個。
觀眾們掌聲雷鳴,但像是演唱會那種口哨、歡呼聲四起的場面卻沒有出現。
在大賽主持人菲爾的手勢中,掌聲也幾乎是令行禁止。
在五名選手依次介紹亮相之後,全場陷入一片寂靜。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阿姆斯特皇家音樂大廳,我是主持人菲爾·科爾森,現在,我將向你們介紹一帝四皇大賽總決賽的比賽規則。」
在主持人菲爾的解說下,觀眾們很快便明白了賽制規則。
和各大賽區總決賽時的狀況一樣,比賽依然採用積分制,每場pk賽事中獲勝的選手,累計獲得一分,率先獲得四分的選手,直接晉級。
也就是說,一名選手必須連續打敗其他四名對手,才能直接獲得大賽冠軍。
按照抽籤順序,第一個上場的選手,是外卡賽區的連尼·詹姆斯。
連尼是五名選手中唯一的黑人,但卻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燕尾服,他已經是三十二歲的年紀,對於一般鋼琴師來說,手速和反應速度已經相對較慢,但連尼卻絲毫沒有存在整個弱點。
他主要彈奏的曲風是爵士鋼琴,這是由爵士音樂演變而來的音樂體裁,也是許多黑人鋼琴家擅長的創作類別。
因此,他在阿姆斯特丹音樂廳帶來的一首鋼琴曲,依然是他所擅長的爵士樂,但卻是一首難度頗高的流行樂曲。
在向全場觀眾鞠躬後,等掌聲漸熄,連尼的雙手就開始在琴鍵上飛舞。
他的手指看起來很粗且長。
但每一根手指卻都能恰如其分的敲響琴鍵,在他彈琴的那一瞬間,渾厚飽滿的低音出現,仿佛有兩位性感舞娘在旁邊扭動如柳般的腰肢,引起全場矚目。
這首曲子叫《舞娘》,曲如其名,讓人聽了有一種想要跳爵士舞的欲望。
當一曲結束,全場爆發出掌聲。
技巧和曲子的質感都達標,但對許多人來說,似乎少了一些驚艷的感覺。
很快,第二位選手比利·布羅德上場,比利來自歐洲賽區,三度重臨,比利的壓力依然無比巨大。
最終,他以一曲改編自蕭邦的《冬風》亮相,得票數卻遠遠低於《舞娘》。
「我要提到的是,比賽可能會比較傾向於原創流行樂。」
賽後,一名評委出聲道。
連尼獲勝後,累計獲得一分,第二位上場的則是北美賽區克里斯多夫·格蕾絲。
克里斯多夫和比利一樣,都是曾經參加過一帝四皇大賽的選手,奈何去年止步於賽區十強,但今年克里斯多夫琴藝大增,在北美賽區連續過關斬將,最終獲得了總決賽的門票。
但站在這個舞台的,每一個都是各自賽區的第一名,誰都不會比誰弱。
即便是廖遠,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穩贏,因此,最近這段時間,他都會抽時間練習鋼琴,包括抵達荷蘭之後,廖遠依然會抽時間在酒店認真練習。
只不過,這個本賽,除了要比琴藝外,對選手們的創作能力尤其看重。
但創作卻偏偏是克里斯多夫的短板,因此,在第二場賽事中,黑人選手連尼便是再次斬獲一分。
這讓不少人都暗自驚訝,但當看到下一個出場的選手後,所有人都露出笑容。
a神來了!
「您要演奏的曲目是?」
主持人菲爾看着a神那張面具,笑着問道。
廖遠答道:「《river-flos- -ou》。」
「聽名字就很期待了!」
菲爾激動的道:「您請。」
廖遠走上台,坐上了連尼的位置。
在全場掌聲逐漸消失後,便是抬起手來,輕輕的按下琴鍵。
連尼在台下看着廖遠彈下第一個琴鍵時,有些發愣,沒過三秒鐘,那音色竄入耳海之時,猛地竄進了雙手。
旋即,他嘆了口氣。
輸了。
沒得比。
有些音樂,只聽三秒鐘,就能讓一個真正的鋼琴家想像出後面的旋律來。
那十指翩飛中,流光溢灑,伴隨而起的是如雨點般清脆的琴聲。
這首曲子的難度並不大,是廖遠前世大學圖書館時的閉館音樂,講究的除了流暢度之外,還有情感的飽滿度,這樣的曲子,快慢都很有規律,超出規律之外的速度,聽起來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廖遠曾在前世金像獎開場時彈奏過這首鋼琴曲,世人褒貶不一,但如今,他的雙手能夠輕易的彈奏出自己想要的音樂,他知道,這樣的音樂,沒有人會不喜歡。
全場一片寂靜,許多人的眼睛都出現閃爍的光。
就連那些評委們,都是不斷點頭,雖然未曾開口,但在聽的過程中,已經完全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驚艷?
沒有。
有的只是溫暖、堅強、獨立等種種美好的情感。
和連尼的爵士鋼琴曲有着根本的不同,顯得更加的清新自然,宛若一縷春風,拂過人們的新房。
一曲結束後,廖遠起身,向全場行紳士禮。
掌聲如雷。
連尼一步一步走上台來,在錯身而過的一剎那,對着廖遠伸出手,露出潔白的牙齒:「特別好聽的曲子。」
廖遠一愣,最終伸手相握,笑道:「謝謝。」
連尼坐在了鋼琴前。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雙手放在琴鍵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該彈奏什麼樣的曲子,才能夠取得勝利?
只是一瞬間,連尼就想了很多,但最終落在琴鍵上的,依然是他熟悉的爵士樂。
他不敢冒險去彈奏別的曲種,他只彈自己最喜歡的樂種。
很快,一曲有着濃重爵士樂風格的《五月的麥田》彈奏完畢。
全場雖然掌聲不斷,但在投票的時候,全場207張票數,有167張票數投給了a神,連尼僅僅只獲得了三百多票。
這種強勢碾壓在前兩場是絕對見不到的。
由此可見,廖遠的人氣與實力之強大。
連尼的額頭出現了汗水,但結果已定,累積兩分的他在第三場時,輸掉了比賽。
廖遠則累計一分,並開始守擂。
南野俊一臉色很難看。
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特別是在前兩天親眼見到了47秒的《野蜂飛舞》,現在又見到《river-flos- -ou》這樣以情感為主的流行樂,南野俊一心裏頓時就是鑼鼓雷鳴。
他想到華夏流傳的一句話,出師不利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南野俊一內心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當年為甚不參加第一屆、第二屆比賽。
為什麼偏偏要跟a神同台競賽?
儘管內心湧起無數信息,但南野俊一表面依然很是平靜,他前往舞台,一邊走,一邊思考。
要彈什麼呢?
南野俊一有些尷尬。
他發現,a神全身似乎毫無死角,不管是在作品情感的表現上,還是技術上,a神幾乎全面碾壓在座的各位。
這幾乎就是殿堂級大鋼琴家的水準!
想起a神面具下那張年輕的俊臉,南野俊一咬咬牙,最終決定,拿出了壓箱底絕活——《真田丸進行曲》。
這是一首堪比《野蜂飛舞》的鋼琴曲,超越專業級難度,擁有者演奏級、殿堂級水準,也是堂兄南野秀一一直推崇備至的鋼琴曲。
正是因為有了這首作品,他才有信心在世界賽舞台上取得冠軍。
真田丸中的真田二字,指的是霓虹國戰國時期的一位名叫真田幸村的將軍,而「丸」,也叫「曲輪」,指的是日式城堡內,被石牆、土壘等包圍分割成一塊塊區域。
簡單來說,這首曲子,講述的就是真田將軍率領全稱軍民,在修築的前哨基地里,等待即將到來的入侵戰爭。
整首曲子恢弘磅礴,激烈而迅猛,最考究的就是手速,即便是去年的大賽冠軍南野秀一,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都非常吃力,甚至難以保證能夠不錯音,更別提還要表達樂曲情感。
但南野俊一卻不一樣,因為常年練習這首樂曲,所以養成了肌肉記憶,在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不但能夠一音不差,充分表達情感,甚至手感好的時候,都可以閉眼默彈。
「您要彈奏的是什麼曲子?」主持人菲爾笑着問道。
南野俊一認真道:「《真田丸進行曲》。」
於是,在全場矚目中,就見南野俊一向全場彎腰鞠躬,而後,整個人突然從萎靡的狀態中甦醒了過來,似乎是在一瞬間精神大振。
很快,他筆直的坐在鋼琴前,雙手平放在88個黑白琴鍵上。
在人們的注視下,他深吸一口氣,緊接着,他的雙手就仿佛化作了一陣颶風,瘋狂的在琴鍵上彈奏着。
「叮叮咚咚咚叮……」
如狂風呼嘯的聲音,具體的音階已經聽不清了。
那雙手,在這一刻,幾乎快的看不見。
即便素養再高,但在這一刻,場中的觀眾也是忍不住低聲驚呼起來。
廖遠也突然坐起身子,認真的觀察着南野俊一的一切狀況。
和前天在公共鋼琴時的大幅度的演奏動作,以及誇張的表情不同,此時的南野俊一,無比的嚴肅,他的雙眼直直的盯着鋼琴鍵,一眨不眨,腰部儘可能的彎曲下來,整個人的臉幾乎要趴在了琴鍵上。
而那雙手,更是飛快的在琴鍵上左右飛舞。
廖遠面露凝重。
他看得出來,南野俊一這樣的彈奏方式,完全依靠的就是純肌肉記憶,甚至因為太過快速,為了發出更準確,更完美的音階,他的兩隻手腕也不時的太高太低,用手腕彈琴。
這樣一來,他就似乎比平常人多出了兩根手指。
這樣的速度,也是瞬間震驚了十位評委,彼此面面相覷之下,都有些臉熱。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是世界音協登記在冊的大鋼琴家,但這樣的演奏速度,即便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也達不到。
更難能可貴的是,手速不但飛快,整首曲子的情感也演繹的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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