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的大門上還掛着永華帝的親筆墨寶:公忠體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相較於義,嚴沁河自然更看重忠。,相較於江湖,朝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顯然更重。
兩個老頭一直聊到了戌時,武林盟的事總算談完。
「易兄,你家那小妮子可有定下哪家的姻親?」嚴沁河笑着問起。
嚴庭逸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作為家主,他自該替嫡系晚輩張羅的。
易麒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再取過他的酒杯,提起酒壺給他斟滿,乃道:「嚴兄,我們再喝一杯。」
酒碗落桌,便道:「實不相瞞,傾心尚無姻親在身。」就在嚴沁河臉露笑臉之際,他又說了,「不過,我與已故梅大人頗有些交情,傾心和梅家公子雖無媒妁之言,卻... ...哈哈,姻親這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我就這一個寶貝孫女,實不好違了她的心思。」
嚴沁河點了點頭,低聲嘆道:「原是梅政司家的公子... ...唉,梅大人一家的遭遇,我也聽說了。」
梅思源治鹽的事跡雖才兩年卻已傳遍大華境內,於梅府的慘事,他雖不是朝臣,卻也義憤填膺。既然易傾心與梅家的公子好事將成,他自不欲再插足其間。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小廝便來喊了晚膳。
筵席之上,眾人就喜避悲不免頻頻祝酒,倒也甚得其樂。
唯徐簌野,於嚴易兩家皆不親從,和嚴沁河、易布琛等人坐在席上卻只顧吃喝,始終不曾說過一句話。
晚膳之後,他便徑直回了客居,倒頭便睡。
次日一早,嚴、易兩家便各自收拾妥帖,稍用了早膳便在偏廳院子裏聚了起來。
徐簌野睡得早,起得自然也早,乃是第一個去到院子裏的。那是昨夜筵席上,易麒麟、嚴沁河約好的合集之地。
清點過人數,兩家定好去若州的全到齊了,便各自上了馬,徐徐出了府門,直往城關而去。
一路上,嚴、易三代人不免邊行邊聊,時時歡笑、嬉鬧之聲時時傳來。
才出了城關,徐簌野便驅馬趕上了易麒麟、嚴沁河,在二人身旁勒馬站定,執禮報道:「兩位前輩,簌野來辭行了。」
嚴沁河臉露不解之色,奇問道:「我們此行乃是若州,你竟不回去?」
徐簌野乃是正兒八經的徐家嫡系子弟,甚至是徐家年輕一代在江湖上的招牌,若州會盟這等大事,他自該回去。
「還是,你要獨個兒回去?」嚴沁河頓了頓,又問。
「簌野此行從若州出來,便是想去遊歷一番山水。這才走了多遠,可還未曾盡興呢。兩位前輩往東,晚輩往南,就此別過!」徐簌野笑着對二人執了一禮,兩腳輕輕蹬了蹬,雪鷙馬便快速向南奔去。
易麒麟看着一路不回頭的徐簌野,輕輕嘆了嘆氣:「唉,難得是個好兒郎啊!」
... ...
鹽幫的漢州分堂中,一老一中兩名男子正在廳上對飲。
「岳父大人,你這酇白酒實在是越釀越好了,我想向你討一百壇來喝。」張遂光飲盡碗中美酒,笑謂對座的黃須白髮高胖老者道。
高胖老者擺了擺手,咧嘴笑道:「別說一百壇,一千壇都有。打完若州那幾場,咱爺倆到我丹陽城的酒坊中放肆喝他幾天幾夜。要多少酇白會沒有?」
這老者便是張遂光的岳父,也就是鹽幫前任幫主施隱衡了。
近些年,他徹底不管幫里的事,一心鑽研釀酒之術,竟頗有成就。其獨家秘制的酇白酒不僅清冽醇香,還不辣喉嚨,的確是少有的好酒。
他與女婿皆是好飲、善飲之人,世人稱其為江湖的「酒中二仙」。
同為酒仙,施隱衡很清楚張遂光的酒癮,他開口向自己討酒,自然一口應承了下來。他那酒窖中,這酇白沒有一千壇也有五六百壇,且酒缸里也在不停地產酒,他一個人哪裏喝得完?
「岳父大人,這大冷天的,還請你跑一趟若州,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張遂光說完,抿着嘴輕笑。
施隱衡呼了長長的一口氣,皺眉盯着他,正色道:「遂光,你究竟想要甚麼?鹽幫的家業已經夠大了,再大,可就是... ...」
「我就是要爭這片天!」張遂光打斷了他的話,「哼,他夏家的江山太大了,我們鹽幫為甚麼不能要一點過來?」
他說這話時,還似笑非笑地看着施隱衡,毫不似在講着生死大事。
張遂光是施隱衡從小頭目一路提拔起來的,二人不僅是翁婿,亦是師友。他的性子狠絕霸道,卻向來尊敬這個黃須老人。
這是施隱衡第一次問張遂光想要甚麼。也是張遂光第一次告訴他,自己想要甚麼。
「鹽幫的實力,要做一方霸主還有些不夠。」施隱衡低頭想了許久,緩緩說了這句話。
「所以,我要武林盟!」張遂光輕聲笑道。
施隱衡點了點頭,又自顧自地喝了一碗,過了好一會兒,乃道:「無論是徐家還是御風鏢局,最後一戰都交給我!」
爭奪武林盟主之位的門派不在少,然,有足夠實力的不過徐家、鹽幫、御風鏢局和素心宮。且三家的實力相去不遠,想要在一開始便贏下兩場,實是極難之事。如此,第三局便是生死局。
「徐嘯鈺、易麒麟,老夫也想會會你們呢!」
張遂光笑着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爭奪武林盟主的,只怕還有真武觀。」
「真武觀?」施隱衡臉色大變,「他們是國觀,怎會摻和江湖上的事?」
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便來自真武觀。若是那個人出手,他自認絕無勝機,不禁皺緊了眉。
「呵呵,小皇帝的心思,就算能瞞過其他人,又怎瞞得過我?」張遂光站起身,在廳上輕踱了幾步,「他絕不會坐視我問鼎武林盟的。」
「遂光,若真武觀也參與武林盟主之爭,那我便不出手了。」施隱衡正色言道,「徐、易還可對付,然,我們卻決贏不了真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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