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區?什麼盲區?」
長桌後,李梁有些詫異的看向白羽,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王上,敢問我大秦有祭酒幾人?」
「嗯?白羽,你小子又發什麼瘋...」
「鴛龍飛騎之數,又是多少?」
「足有千五之數....」
「那鐵鷹銳士和強弩營呢?」
「....你想說什麼?」
被白羽接連問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李梁有些不高興。
白羽見狀,眉頭皺了皺。
深吸了一口氣後,忍不住開口道:「王上,最近可否感覺自己忘了些什麼,可否感覺自身靈智被蒙蔽,可否感覺這朝中少了一人,可否感覺自己的疆域之中丟了一座大山?」
「嗯?」
「我大秦之祭酒去哪兒了!!!」
話音落下,白羽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
他感覺不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端端的,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
每日執勤,總覺得自己身邊少了個人。
走進上陰學宮,進了水晶宮,從那深埋的酒窖中啟出陳釀,卻不知該找誰去分享,甚至忘了這座宮殿是誰搬到燕都來的。
這令他非常暴躁!
就像是一隻被人蒙住雙眼的獅子!明明感覺不對,卻又不知究竟錯在了哪裏!
白羽差點沒被這種彆扭的感覺給逼瘋!!!
少了什麼?
哪裏錯了?
完全記不起來,甚至於,已然把這些當為常態!
可是...不對啊!!!
不對啊!
他來這水晶宮,是來尋人喝酒的,而不是跑過來偷酒喝的啊!
那他找的人是誰?
為何又記不得了?
身邊的人都在下意識的無視掉一些東西!
究竟發生了什麼?
誰能告訴他?
在這種近乎折磨的狀態下,白羽不知度過了多久,一直到白羽從瘋狂的殺戮中發泄掉一些東西,才隱約的記起,那上陰學宮之中,應是有着一名大秦祭酒才是......
可在這之前....他居然忘記了!!!
完全的忘記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哪怕他察覺到哪裏不對,哪怕他已然隱約有了預感,但他就是記不起來他究竟遺忘了什麼!
回憶。
搜尋。
查找。
一直到他把整個帝都隱藏的怪異都折騰了個遍,才找到了幾個關鍵點!
比如。
一個走丟的人。
一座消失的山。
一些在吃空餉的軍隊。
還有那些不知從何而來,卻又一直在堅定執行的政策!
這不對!
記不起來,不代表他不存在!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誰又能給他這個答案呢?
李梁!
當然是李梁!!!
所以,在心下確定了自己的念頭後,今晚,白羽找上了秦王宮。
而面對白羽的質問,李梁在稍稍愕然後,皺眉道:「安龍,我大秦...有祭酒這個職位麼?」
啪。
一直候在李梁身邊的宦官聞言,手中的玉牌掉在了地上。
一滴滴冷汗不自覺的從其額頭浮現,被李梁稱之為安龍的宦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陛下,您不是在和老奴開玩笑吧?」
「嗯?」李梁扭頭看他。
「有...有的,老奴還記得,前些時日祭酒先生外出前,還和陛下鬧出些許不快,所以,老奴最近就沒有提起祭酒大人的名諱...」
「是誰?」眼中閃過一抹狐疑,看着身邊老奴蒼白的臉色,李梁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安龍,孤王記得,你以前是名元神修士的吧?」
「是...是...是...趙陽先生啊。」
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安龍有些驚恐的看着李梁道:「王上,您別嚇唬老奴,您不會真的忘記了祭酒大人吧....」
砰。
一聲脆響。
一隻手按着白玉桌面上,李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趙...陽?這人是誰?
孤王....記不得了....
白羽,你還有印象麼?」
下方。
白羽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李梁的話在他耳邊迴蕩。
可是....
趙陽。
是誰?
下意識的,白羽身後,武安侯的虛影隱現。
一聲低沉的嘆聲在宮殿中迴響,又一次的融入白羽的身軀之中。
少許時間後,白羽面上猛然變色。
「趙陽!!!」
「嗯?」
原本心中還有這少許的狐疑,可見到武安侯出現後白羽大變的臉色,李梁終於相信了。
下意識的,李梁向身邊宦官看去。
汗如雨下!
安龍整個人如同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一辦,手中一個個小法術使出,逐漸組成一個啟動宮廷禁制的鑰匙。
下一秒,一道禁制波紋自秦王宮始,開始向四周散發出去。
在這一刻。
某些。
近幾天,被人刻意遺忘的東西,開始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之中。
秦王宮中。
被波紋掃過,李梁的眉頭挑了挑。
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李梁眉心血管凸出,看得出,已然是怒極了。
一隻手握在鋼鐵王座的握柄上,微微用力後,李梁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好!很好!給孤王傳令三軍!今日,孤王要狩獵與那華山!
哈哈哈哈!
孤王倒是要看一看,究竟是誰,居然敢把孤王都蒙在鼓裏!
哈哈哈哈....孤王要殺了他!!!」
隨着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李梁的旨意,被傳達到了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
就在李梁發出怒吼的下一秒,他的面色忽然一呆。
有些茫然的,李梁看向面前的白羽:
「白羽,你小子大半夜的跑來做什麼?」
是否遺忘了什麼?
下方,白羽面色難看。
是啊,他好端端的跑過來做什麼?
他不知道啊!!!
翁婿二人面面相視,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尷尬之中。
而宮廷之中,唯一一名清醒着記得所有事情的宦官,此時卻是嘴巴大張,臉上滿是驚恐。
「王...王上,您...您...您可千萬別嚇唬老奴啊,您在前一秒還說要遠征華山....怎麼....怎麼這就忘了?」
「遠征?」
「華山?」
「那....是哪兒?」
一翁一婿。
一君一臣。
此時。
都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盯着安龍。
啪嘰一聲。
某個因為膽小,最終忍住誘惑,沒有往華山跑的元神級大宦官。
這會兒。
終於頂不住內心的壓力。
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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