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微微一笑,而是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拱手向着對面的殿宇行了一禮,大聲道:「前輩,晚輩蘇言,我可能、大概、或許能救得了寧伯父,還望讓晚輩看看。」
唰!
蘇言只感覺眼前一陣風而過,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很蒼老的僕人,正是一直伺候寧川的那位老僕。
就目前而言,在蘇言感知中,除了華老,就是此人修為最強,甚至超過華老不是一星半點兒。
此刻的他頭上已經綁上了白色的弔唁帶,腰上也是,你看看,這就不吉利了吧,怎麼說,今天也是我和他女兒的婚禮,你這邊就已經準備好了辦喪事,不道德呀,考慮過我第一次當新郎官的感受了嗎?
「你說的,可當真?」這位老僕聲音冰冷道,蘇言這才發覺,原來此人是個老嫗。
「我不確定,但我師父說,我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天才,更是讓人羨慕的藥體,如果說伯父只是中毒的話,我想我可以試試,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不想伯父這麼早就走了,讓我老婆傷心。」蘇言說的情真意切,那位老嫗看着蘇言的眼睛久久不離開,最後嘆了一口氣。
「你不是什麼藥體,而且,老爺的毒,根本解不開,但是,你能有這份心意,老爺如果知道的話,想來也是高興的,只希望你日後好好對待婉兒,哪怕這只是一場戲,在外人看來,你們已經有了夫妻名分,跟我來吧,」老嫗說完,就帶着蘇言往大殿內走去,眾護衛趕緊讓開。
蘇言其實的意思是說,這以後不能開個壞頭,結婚歸結婚,喪事歸喪事,時間不要貼的這麼近。
隨着進入房間,蘇言鼻子一下子就被濃郁的花香給刺激的流鼻涕了,人都要死了,還弄的這麼香噴噴的幹嘛。
來到床邊,寧川比起今天早上的樣子,可以說非常的恐怖了,兩頰深深凹陷下去,臉色更是跟從非洲剛度假回來差不多,看得出來,他已經沒有了意識,泛白的嘴一張一合,仿佛離開水的魚一般。
他早上,應該用了什麼催化的東西,現在更是成了這樣子。
「前輩,我想試試,可以嗎?」蘇言和大白溝通後,感受着那迫切的心情,向着老嫗道。
老嫗看着已經快不行的老爺,眼睛一紅,擺了擺手,直接痛苦的轉過身,蘇言臉色一喜,然後再次往床邊靠了靠。
輕輕抓起自己便宜老丈人的手,此刻冰冷一片,他沒見過什麼七尾靈蝶,但想來應該是蝴蝶之類的,張了七個尾巴吧,但是,這毒性太大了吧,直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弄成這般樣子。
看來,越美麗的東西,越要保持戒備。
蘇言還沒詢問大白具體的做法,突然,他的十指傳來陣陣吸力,蘇言發覺到,絲絲黑色的氣流不斷順着寧川的手,進入自己的體內。
大白開始發功了,蘇言只是一個載體,一個媒介,可是,只吸了一小會兒,蘇言的臉就開始了發黑,更有一股眩暈感而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心絞痛。
「臥槽,怎麼這麼疼,大白你個龜兒子,快點呀!」
蘇言頓時放開寧川的手,捂着胸口疼的趴在了地上,老嫗聽聞聲響,轉過頭便看見了蘇言的樣子,連忙走過來。
「沒事吧?」
蘇言趕緊盤膝而坐,抓緊時間調動體內經脈中帶着劇毒的魂力向着大白所在區域趕過去,你丫的不是要吃飯嗎,趕緊吃。
老嫗見此輕輕搖了搖頭:「七尾靈蝶的毒你當那麼容易解嗎,連老身都是束手無策,幸虧你吸收的少一些,此毒的繁衍能力超強,我先前也是這般,以為靠着一點點的吸食到自己體內,然後強行煉化,但是,當我好不容易自己走出危險區時,老爺的身體再次回歸當初……」
老嫗說着說着就突然止住了,因為怎麼看,老爺臉上的黑氣少了許多,沒錯,是真的淡了一些,怎麼可能,以自己當初的手段,吸食了那麼多,短短時間也不可能見效的這麼快呀。
「水,水……」就在這時,寧川含糊不清的乾裂着嘴巴輕聲道。
老嫗頓時震驚了,明明老爺已經不行了,但現在竟然說話了,好兆頭,這是好兆頭呀。
老嫗趕緊衝出門外就要吩咐拿水,但是想了一下,還是自己去拿吧,臨走之際,看着盤膝在地上,滿臉發黑的少年,不知為何,她有一種直覺,老爺說不定,此次還真有救了。
老嫗剛剛離開不到五息時間,寧清婉匆匆而來,她已經派人正在打發來的賓客,完婚的事算是徹底告了一個段落,接下來她想好好的陪一陪爹爹最後的時間。
有些東西,往往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她所能做的,就是讓爹爹高興,無論是什麼。
「小姐!」眾護衛見到寧清婉而來,齊齊行禮,寧清婉點點頭,然後步入房間,剛正準備關好門,眼睛不經意一掃,便是見到在爹爹床前的地上,坐着一個人人影,不是花婆婆,這是……蘇言!
寧清婉頓時怒了,直接快步過來,一把抓起蘇言的衣領就給拋了出去:「不是警告你不准亂跑了嗎,誰讓你進來的。」寧清婉怒吼道,而後趕緊看向爹爹。
蘇言正用功催動筋脈中這種很霸道的毒氣,一下子被人給掀飛出去,頓時筋脈毒氣錯亂,瘋狂的亂竄起來,蘇言更是感覺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然後一口黑血噴出來,直接翻着白眼就暈了過去。
老嫗端着水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吐血生死不知的蘇言,再一看此刻不斷在床前詢問爹爹沒事吧的寧清婉,一下子明了了。
「丫頭,你闖禍了!」老嫗臉色大變,趕緊將水放在地上,一下子扶起蘇言,渾厚的元力立馬去幫蘇言梳理經脈。
如果蘇言出事了,老爺鐵定活不了了,很明顯,這小子有可能會救好老爺的,可是現在……
半晌後,蘇言的臉更加的發黑了,全身都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屍氣了,老嫗滿頭的大汗,無力的放開蘇言,他體內的毒氣已經遍佈五臟和腦海,沒救了。
「命啊,都是命啊!」老嫗聲音發顫的看着床上的老爺,以及此刻茫然中,帶着無措的寧清婉。
為什麼,為什麼剛看到一絲希望,又這麼快就破滅了,不甘,我不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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