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璣一家子搬了家,在新院子裏頭其樂融融的說笑的時候,段桓卻已經換上了一身戎裝,帶上一隊人馬往北邊兒去了。
「這次是什麼情況?」段桓騎在馬背上,高速的前進着,因為時間緊迫,他們一般是收到消息,明確了敵人的數目以後就立刻出發,在路上再聽取詳細的匯報。
不同於在石玉璣面前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時候的段桓臉色嚴肅,身上殺伐決斷的氣勢一下子就被釋放出來了似的。
「探子回報,邊界以北五十里的地方,有幾股匈奴人在集結活動……」木源的馬緊緊跟在段桓的馬旁邊,將探子傳來的消息匯報出來。
「幾股匈奴人就有四五百之眾?!他們這是趁着大雪封山之前,再狠狠的來把大的?!」段桓渾身的氣勢冷的厲害,就跟着飄着小雪的天氣似的,仿佛隨時隨地都能掉下一坨冰渣子來。
這個秋天,段家軍為了保護邊城的百姓,對抗到他們大齊來打草谷的匈奴人、蒙兀人、女真人,大小戰役已經有十來次了。
眼瞅着已經入了冬了,這雪都已經下下來了,他們竟然還不死心!
「是。」木源的臉上露出了鄭重的神色來,百十來人的匈奴人匪徒,就已經是極大的禍患了,要是四五百人,燒殺搶掠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先去探他們最大的一股人力在哪兒,咱們這次的八百騎兵,直取他們的主力,然後在分而擊破。馬上就要到臘月了,絕不能夠讓他們踏入咱們的國土半步!」段桓說着話的時候,有種氣蓋山河的氣勢。
寒風冽冽,馬蹄聲聲,原本柔軟的如棉花般的雪花團兒打在快速奔走的騎兵的臉上,卻仿佛是小刀子一般,割的人臉上生疼。
段桓騎在馬上,被雪花打在臉上,也覺得疼得很,但他卻沒有因此放慢哪怕一點兒的速度。
他的身上,厚重的盔甲沉甸甸的,騎馬的時候騎出的一身熱汗將身上的棉衣浸得半濕,又被冷風打透了……
「少將軍,要不要歇息一下?喝杯熱茶暖和暖和!」木源抹了把臉上的冰碴子,抬頭對着前頭的段桓說道,冷得直打哆嗦。
「不歇了,先到了地方再歇!」段桓不是個吃不了苦的少爺羔子,卻也不是個蠻幹的領袖。
前頭不遠的地方,就有着兇殘的匈奴人,他們在磨刀霍霍的等着吃大齊子民的肉,喝大齊子民的血,段桓自然不能為了自己一時舒服,就把百姓置之不管。
但作為一軍統帥,雖然只是帶着不足千人的隊伍,段桓也需要為了自己的將士們負責,不在疲憊之時對敵,是保證自己一方將士生存的重要條件。
等快到了邊境地界的時候,段桓尋了一處村落邊上的山谷停了下來。
村落裏頭的人聽到大批的馬蹄聲,一個個都被嚇得躲在屋子裏頭不敢出來,等到看到是大齊的軍隊的時候,竟是歡喜的呼喊起來,顯見着對於段桓他們十分的歡迎。
「原地修整,待會兒還有一場惡戰!」段桓對着手下吩咐道,並沒有打攪村落裏頭的百姓。
這時候雪已經下得很大了,地上已經積了快一寸厚的雪,段桓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只覺得雙腳都被凍麻了。
「是!」將士們領了命令,也不矯情,一個個下了馬原地休息,卻不離馬匹三步遠,就連兵器也沒有取下,只放在隨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可見訓練有素。
段桓活動了一下筋骨,尋了個高處向遠處望去,紛紛飄落的雪花兒此時仿佛潔白的花瓣兒似的,溫柔的落在了段桓的頭上、肩上。
幾座山之外的地方,就是草原了,段桓看着那原本枯黃一片的草場,在大雪中已經慢慢的失去了顏色,深深的出了口氣。
「只要這場雪下得在大點兒,咱們的老百姓就能安心過冬了。」段桓的面色有些沉重的說道。
作為邊關守將,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們不能私自踏出自己的國土去打擊匈奴,這日復一日的防守之下,哪裏又能護的完全?!
段桓沒有辦法改變大齊的朝政,只能寄希望於這群山和大雪製造出來的天然的防護屏障了。
「是啊!希望今年能過個太平年!」木源苦笑着說道,雖然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卻還是忍不住從心底裏頭期盼着國泰民安。
「吃東西吧,待會兒還有硬仗要打呢!」段桓穿着厚重的盔甲,費勁兒的從胸口的地方掏出了一個油紙包兒來,打開來以后里頭是兩張還帶着體溫的餅子,然後放在嘴裏頭大口的嚼起來。
那餅子不過是普通的白面烙餅,看着就乾巴巴的噎人得很,段桓大口的嚼着,渾然不覺的有什麼難受的樣子。
「哎!」木源和他身後的木非也是一樣的動作,從懷裏頭掏出的或是饅頭或是餅子之類的,直接放在嘴邊就咬,絲毫不在乎冷風之下,這些食物幾乎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冷硬起來了。
段桓啃了一個餅子,嘴裏頭乾渴的厲害,伸手拿起自己的水袋來,準備喝口水潤一潤。
「嘿!」但他衝着自己的嘴倒了半天,滿滿的水袋裏頭並沒有半點兒水滴出來,段桓忍不住苦笑一下,把水袋又放了回去。
「主子,要不我讓人去村裏頭燒點兒水吧?」木非看着段桓的樣子,哪裏不知道他水袋裏頭的水都已經被寒冷的天氣凍成了冰,臉上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來。
段桓作為段將軍的兒子,就算是縮在邊城裏頭,不肯出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但他愣是跑出來帶兵對抗匈奴人,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最近這好幾年,每年都出來無數次。
邊城冬日光是走在路上就冷到人心裏頭去了,更何況是打仗?!這麼艱苦的日子,對於段桓這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來說,根本是不用受的,他卻這麼義無反顧。
「不用麻煩!」段桓不在乎的笑了笑,隨手從旁邊兒的樹枝上擼了把乾淨的雪放進嘴裏頭,一邊兒嚼着一邊兒含糊不清的說道,唇邊卻已經裂了一道細細的血口子了。
「主子!」木非還要再勸,卻見段桓神色一凜,向後猛地一擺手。
「來了,上馬準備迎戰!」段桓的目光如鷹一般直視着遠處的草原,那裏一隊人騎着馬快速的向這邊兒移動着,殺氣騰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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