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個韋恩·凱特不是普通人,狗也會咬人。」車內的尼祿說道,「如果我們的任務是追殺一個普通殺手和他的狗,那也太可笑了。」
他手中拿着一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照片,三輛撞成一團的車子。
這顯然不是普通人一腳踹出去可以達成的效果。
現在至少可以確定,那個韋恩·凱特的殺手,有着很強的力量。
另外,他的狗也會咬人。
沃德坐在尼祿身邊,臉上的恐懼之色還沒有完全消除。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他只知道,自己從未見過他們。而且,引以為傲的近身格鬥技巧,在這個白髮男子面前,就是狗屁。
對方摔打自己,就好像摔打不會反抗的布娃娃一樣輕鬆。
「你覺得,那個韋恩·凱特會往哪裏逃?」尼祿看向沃德問道。
一個情報販子,無疑是合格的導遊。
「不知道。」沃德說道。
尼祿皺眉,顯然這個答案他不滿意。
察覺到對方的不滿,沃德身子一抖,趕緊補救:「我覺得,他其實不是在逃。」
「哦?」尼祿看着沃德,饒有興趣。
沃德吸了一口氣,胸膛上斷裂肋骨傳來的痛楚讓他忍不住皺眉:「他的行為,更像是在挑釁,有意識地引導我們追擊他。」
「繼續說?」尼祿示意沃德繼續。
「如果韋恩·凱特跟你們一樣,都不是普通人的話。」沃德停頓一下,「那麼,我覺得他現在的目的會是報復。」
「報復?」尼祿問道,「去哪報復?」
「可能是連鎖酒店。」沃德說道,「也可能是蘇利文家族,是蘇利文家族的人,逼迫他重新出山。」
「你們覺得,他會去找連鎖酒店,還是蘇利文家族?」尼祿看向其他人問道。
他和沃德的位置,是2+2+3商務車的第三排,前面坐着的四個人,是另外四個神魔行走。
「蘇利文?」
「連鎖酒店?」
「哈,如果是我有這個能力,就把他們通通幹掉,叫這群蠢貨追殺我。」這位小伙子就很有靈性。
「我覺得是蘇利文家族吧。」
沃德默默無語,對於普通人來說,陰影世界的殺手,肯定是相當危險的。
可跟眼前的五個人比起來,殺手的危險程度頓時有些不足。
殺手只是殺手,而眼前的人,是恐怖的狂徒。
殺手有規矩,會克制。但狂徒沒有,有着可怕力量的狂徒,更加不會有。
「那就先去蘇利文家族吧。」尼祿看向沃德,「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嗎?」
「羅特。」沃德報出了一個城市的名字,「席位代表被韋恩殺了,過幾天是蘇利文家族新代表『加冕為王』的宴會。到時候,很多人都會聚集起來。」
「哦?」
尼祿笑了起來,「看來我們趕上了一場盛會?」
沃德咽了一下口水……
上一次加冕為王的宴會,代表死在了韋恩·凱特手中。
這一次,又會出現什麼情況?
蘇利文家族的那個人,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逼迫韋恩·凱特重新出山。
那個人死了。
韋恩殺掉了席位代表,那人想要上位,不可能沒有表示。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要殺韋恩·凱特,還發佈了懸賞。
只可惜,最後被韋恩·凱特殺死在連鎖酒店內。
殺了高台桌的席位代表,又在連鎖酒店內殺了人。
兩罪並罰,絕殺令出。
嚴格來說,其實要算兩份,從那時開始,一直到現在,整個陰影世界都不安穩。
羅特,夜晚。
坐落於山巔的城堡莊園,屬於蘇利文家族的產業,只有一條道路上山,還有類似於燈塔的建築。
上次的加冕儀式死人後,這次的宴會,蘇利文家族防護就做到了極致。
城堡前,寬敞的草地上,搭建着舞台。
不知名的視覺系樂隊,演唱着激昂風格的歌曲。
台下是狂舞的人群,一副群魔亂舞的場景。
如果不是各個關鍵位置,帶着耳機,不斷地掃視着周圍的黑衣保鏢,恐怕會有人認為這是什麼坑爹二代舉辦的宴會。
城堡的大陽台上,一個坐着輪椅,臉色蒼白的男子,低頭看着腳下不遠處的人群。
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絲毫沒有傳到陽台上。
他臉上卻逐漸流露出迷醉和享受的感覺,不是來自聽覺,而是視覺上的「一覽眾山小」。
此人身後是一個臉色肅然,白髮白鬍鬚,管家打扮的老者,儘管年紀看上去不小了,但身材高大健壯,站在那裏,就好似一頭雄壯的打盹雄獅一般,隨時都會起來,將獵物撕碎。
「咳咳。」
臉色蒼白的男子看了一會兒,突然他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身子還有些發抖,毫無疑問,是個弱雞。
「老爺。」管家遞過來一條毯子。
男子沒有接過,而是笑了起來說道:「你說,他們有什麼用?」
「嗯。」管家低首,表示自己的尊敬。
他知道,對方並不是想要他說話,只是需要有人分享喜悅,聽他訴說壓在心裏許久的話。
在今晚,這些話,也的確可以說出口了。
列奧尼達·蘇利文。
蘇利文家族中的特殊之人,因為他是一個從小雙腿殘疾,體弱多病的殘廢。
在奉行「天大地大,拳頭最大」、「力量就是真理」的陰影世界。
這樣的人,肯定是不受歡迎的,就算現在是槍械的時代,也是如此。
但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列奧尼達·蘇利文,才是這個家族中最危險、最致命的一條毒蛇。
他暗中設計了自己兄姐之間的殘殺,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所有人,他的兄長、姐姐,韋恩·凱特,甚至包括連鎖酒店,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被玩弄於鼓掌之中。
而今天,是他加冕為王的日子。
當他成為了席位代表,今晚之後,會帶領蘇利文家族走上巔峰。
「智慧,才是人類真正的武器。」不屑之後,列奧尼達抬頭看向夜空,伸出手,仿佛要握住整個世界。
「力量,槍械?這些沒有腦子的蠢貨。」列奧尼達嘲笑着,,「槍法再準的狒狒,也只是狒狒而已。」
「老爺您說的對。」老管家恭敬道。
「滋,滋……」老管家腰間的對講機傳來一些電流聲。
「9527,9527上山了!車速非常快!」
「什麼東西?」老管家拿起對講機,按下按鍵問道,「給我說清楚。」
「是一輛越野車,撞開了我們設在道路上圍欄,現在正在往莊園開!」守在山腳下的保鏢說道,「我們在追,但是……沒有追上。」
「……知道了。」老管家一陣無語,「有人強闖。」
「你覺得會是誰?」列奧尼達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管家搖搖頭。
「猜一下?」
「嗯……自以為是,自視甚高的傢伙?」老管家只能這樣說。
「對。」列奧尼達誇獎道,「而且,我猜想,這件事情,那個人做過不止一次了。」
老管家頓時明白,開口問道:「闖入者是不是韋恩·凱特?」
「等等,是的。」保鏢說道,「有消息稱他一天前在附近出現過。」
「果然是他。」老管家臉色陰沉下來。
死亡信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直接強闖加冕的宴會?
就算是上次,他也不是這樣大搖大擺地開車強闖。
蘇利文家族的兩個人都死在死亡信使手中,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蘇利文家族和他有仇。
而不是他跟蘇利文家族有仇。
老管家想不通在身負絕殺令的情況下,韋恩·凱特為什麼會突然殺上蘇利文莊園。
難道,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列奧尼達少爺——老爺在背後操控?
「老爺?」老管家躬身,等待列奧尼達的命令。
「殺了吧。」列奧尼達揮揮手,「蘇利文家族剛好需要一場勝利。」
「是。」老管家轉身離開。
各處的保鏢們接到消息,開始行動起來,仿佛巨大機器上的齒輪開始轉動,猛獸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吱——」
刺耳的剎車聲。
莊園大門外是一條兩百米,斜向上的筆直道路。
黑色的越野車就停在拐角的盡頭,車頭對準莊園大門,車前燈閃爍兩下,引擎不斷地發出轟鳴聲。
道路兩邊,已經有保鏢聚集,槍口對準了車子。
後面的道路上,黑色的車子即將趕到。
莊園大門後面,同樣有人守護,手中的步槍端着,做好了開槍的準備。
就差天空中來一輛直升機就形成天羅地網的合圍了。
「開槍!」監控室內的老管家下達了命令。
與此同時,唐洛鬆開剎車,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好似脫韁的野馬,直衝莊園大門。
槍聲接連不斷。
防彈性能良好的車子上,多出了大量的劃痕,車窗也變成了雪花狀。
視線受阻,唐洛反而笑了起來,車速絲毫沒有減慢。
眼看頂着槍林彈雨的車子即將撞到大門。
大門前面的幾排減速帶中,突然彈出了一根根足有成年人小臂粗的鋼管。
「轟!」
伴隨着響亮金屬碰撞,撕裂的聲音。
越野車直接變成了一團廢銅爛鐵,四輪離地,被因為撞擊而彎曲的鋼管「刺穿」在半空中。
車身扭曲,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樣子。
「行動。」老管家繼續下令。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兩邊道路中的保鏢端槍前進,靠近車子,靠近一定距離後,也沒有確認韋恩·凱特到底死沒死,直接扣動扳機。
黑夜中,槍響和莊園內的舞曲交織成死亡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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