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考卷 第九章 夜晚來臨

    高影獨自一人，再度來到了舊教學樓的前面。這是他今天第二次來到這裏了。

    「這雨……真是討厭……」

    高影此時將那把關鍵的傘夾在腋下，同時取出了考卷和筆。對他而言，那個死後復活的獎勵，儘可能是留到最危險絕望的時刻用到，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經歷了無聲地獄陰門村和充滿行屍走肉的賽卡倫監獄，高影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何況還有兩大殺手鐧在身，所以即使站在這座舊教學樓前面，高影也並沒有多少恐懼感了。

    他畢竟，是曾經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人。

    而現在，對他而言，真正明白了什麼是向死而生。

    「我的步伐不會停止在這，我定然……要成為abyss級考生！」

    他開始緩緩朝着教學樓走了過去。他希望儘可能在晚上探索這裏以前，能多少掌握一點線索。

    很快，他注意到了潘巧倩說的那棵樹，其實仔細一看，樹木距離窗戶還是有點距離的，不過有一扇窗戶的確是碎裂了，也沒人來修一修。

    完整繞了教學樓一圈，高影發現，教學樓有前後兩扇門，這兩扇門都是鐵門，從裏面可以看到內部的情景，而那兩扇門自然都是上了鎖的。

    高影站在鐵門前面，仔細盯着裏面。同時，他的筆也頂在考卷的最後，一旦鬼在這個時候出來襲擊他，他就動用獎勵……當然，那是最壞情況，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就馬上動用。

    此時的他，還是相當緊張，手都有些抖。同時，他也不斷前後地觀察，注意有沒有什麼恐怖的存在。

    通過眼前的這扇鐵門，高影只能依稀分辨出距離鐵門不遠的地方，就是樓梯。而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然而，室內的那種陰森的黑暗，透出一種詭異。

    不知道為什麼，高影那種源於女巫家族血脈所帶來的強烈不安感，再度襲來……

    他回憶着考卷上的那些考題，同時，開始一點點遠離鐵門。

    當他重新走回到教學樓前方的時候，他抬起頭，看着董蠍之前用手指着那扇窗戶。到底那個中年男人看到了什麼，才會如此恐懼？按理來說，就算那個中年人看到了鬼魂好了，但這個距離，再加上因為下雨導致天色昏暗，就算是一個惡靈站在窗戶前應該也多半會看成是一個人才對吧？那麼，那個老師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怎麼會有人進入到不允許進入的舊教學樓里「才正確吧？畢竟他不是考生，不可能第一時間聯想到鬼魂上去。

    如此一來……很有可能和舊教學樓的過去有關，那些鬧鬼傳聞，也多半是真的。究竟是有多恐怖，才會讓一個成年人恐懼到這個程度，在大雨中連一把傘都來不及拿就拔腿逃走？而且，說起來教學樓附近本身也很少有人過來，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那麼這個人過來是什麼原因？

    根據高影目前在學校問到的一些情況，雖然關於舊教學樓的說法有好幾個版本，但是基本上，有一點不好錯。這個教學樓被封閉，是在九十年代末。距離現在，時間上也就十幾年而已。而考慮到那個中年男人的年齡，他很有可能當時也在這裏執教。所以……他也許是知道當年教學樓封閉真相的人之一。他知道某些高影並不了解的秘密，所以他才會在看見窗戶的時候如此恐懼……

    而他所看到的東西，很有可能就可以成為考卷上的答案。只不過，就算能夠順利找到他，如何讓其開口也是個問題。總不可能讓阿格妮絲把他關起來嚴刑逼供，只能想辦法問出來。無論如何，當年的真相一旦被完全了解，一定可以解開考卷上相當部分的考題。說起來，雖然這次客觀題比例很高，但是從那些選項中，高影也很難推斷出十幾年前，學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教學樓外，暫時是看不出什麼了。其他的，也只有等晚上和潘巧倩等人一起過來這裏探索的時候再查找了。

    就在這時候，高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緩緩轉過身去。

    「你來了？」

    大雨中，阿格妮絲一樣撐着一把傘，緩緩走來。

    「嗯。」

    她抬起頭，看着這所舊教學樓。

    「這場考試，看來……得死不少人。」

    「我們只能慶幸……我們不是其中之一了，是吧？」

    阿格妮絲將視線和高影對在一起。

    「除了你，任何人的死我都並不在意。高影。我們家族的人，也許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活在世上了。我以前曾經說過我的血更高貴，但現在我想錯了……你比我，要重要得多。」

    高影朝着阿格妮絲走近了一步。

    「我會盡力保護你的，阿格妮絲，你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會找出我們家族和這個魔鬼考試的根源，我想，如果那禁忌的潘多拉魔盒是我們家族的人親手開啟的，那麼我想我有責任將其關閉。這個魔鬼考試，不應該存在！」

    「高影……你太天真了……」然而阿格妮絲卻是不像高影這般激動：「這個世界上，你覺得不應該存在，卻實際存在的東西多得數不勝數。你覺得魔鬼考試很殘忍？我告訴你好了……這個考試的殘忍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為你還不知道真實的人性。現實世界，比這裏殘忍千百倍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相比之下，至少這個考試充分地公平，給你自己選擇進入與否的機會，甚至還有永生不死作為獎勵。」

    高影大致猜想得出來，阿格妮絲經歷過些什麼。

    「你……該不會是想進去吧？高影？」

    高影沉默了。在阿格妮絲面前，他發現自己很難撒謊。

    「哥！「

    阿格妮絲用「哥」來稱呼高影，卻是讓他感覺到很意外。

    「雖然我們是表兄妹，但格爾茲華倫家族的基因的在遺傳上佔據壓倒性優勢，所以我們之間的基因相似性是很大的，所以你對我而言，和同父同母的哥哥區別也不大。我提醒你一句，高影，你該習慣這個世界的殘忍。生命是否可貴，是對個體而言的一種願望，但從來不是現實。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地獄。這一點，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高影翕動着嘴唇，最後慘然一笑，說：「或許你說得沒錯。生命的可貴，只是人們的願望，從來都不是現實。只是，我從潘巧倩身上，看到了我曾經所生活的世界……那個我已經回不去了的世界……「

    雨水依舊沖刷而下，一如現在高影的內心。

    夜，很快到來了。

    對考生們而言，這次考試的第一個夜晚，到來了。白天倒是還好，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就讓人覺得恐怖了。所以大多數考生吃了晚飯後，都匆匆回到了寢室。

    高影的寢室，一共有他，紀一軒，董蠍，還有一個人就是一個新考生，叫孫書平。

    「高影怎麼還沒回來？」董蠍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擔心高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看着正在整理東西的紀一軒，問道：「那個……紀一軒，你知道高影在哪裏嗎？」

    「我……我去找找他吧。」紀一軒被高影拜託，不將事情說出去，所以他現在準備出門會和高影匯合。

    拿了傘，紀一軒就匆匆出去了。而他剛從寢室走出來後，就看到阿格妮絲站在外面。

    「格爾茲華倫小姐？你……」

    阿格妮絲快步走了上去，接着忽然一掌狠狠拍在他的脖子上。接着，紀一軒就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