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才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癲狂而笑的鸞兒,江山手中的風刃頓了一頓,隨即沉默片刻。
此時,圍觀的人們也漸漸緩了過來。
孫泰山,眼中滿是恐懼,他能說話,但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插嘴的勇氣,因為,他認出了江山是誰。
而他也能想像,自己以及孫家其他人,此刻都無法動彈,必然是江山的守護者出手的,如此想着,孫泰也只能心中暗嘆一聲,對於孫威的死活,他卻是沒有辦法管了,甚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這裏稍後又該如何解釋。
畢竟算起來,今日自己才是主角,只是孫威的惡跡正好被發現了而已。
「若是就這麼讓你死了,你心中不服,在場所有人都會不服,甚至於老爹的聲譽都怕會受到一些影響。」江山低聲說着,隨即卻是轉頭王媒婆,「也罷,你的所有作為無非就是以為鸞兒是你花錢買回去的,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王媒婆,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把真相說出來呢。」
王媒婆在江山折磨孫威的時候就已經嚇傻了,此刻聽着江山的話語,額頭上冷汗直淌,哆哆嗦嗦的開口了,「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嘴裏說着,王媒婆的身子打着顫兒,不住的向後退去。
「哦?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想要感受一下孫威此刻的感受才會說實話,對嗎?」江山輕聲開口,眼睛卻是直直的盯着王媒婆,隨即他的右手,隨意的向上一抬。
王媒婆被江山注視着,心中七上八下,一臉警惕,此刻山抬手的動作,整個人身子猛地一抖,尖叫一聲,幾乎帶着哭腔開口了:「別!我說,我說,我都說...」
話到最後,似是因為恐懼江山的手段,王媒婆這麼一位不惑之年的大媽子,甚至已經哭了起來。
王媒婆現在也算,自從江山出來以後,於老爹一家子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神色中沒有了絲毫的懼怕,而反觀孫家之人,一個個動彈不得,神色中滿是惶恐,顯然很是懼怕江山。
王媒婆做媒婆這一行十幾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是大家,她很清楚現在的形勢,一旦自己今天不給江山一個滿意的答覆,自己怕是再也出不了這個店鋪的大門了,畢竟連孫威都敢折磨的人,是絕對不會在乎她這麼一個市井人物的賤命的。
心中想着,王媒婆暗嘆一聲,這是她第一次後悔自己這麼多年來所做的所有喪失道德的事情。
「我說,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造的孽啊!」王媒婆手中絲巾一揮,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而帶着哭腔的話語也從她口中傳了出來。
「當年,是我鬼迷心竅,被錢財蒙蔽了雙眼,於鸞嫁入孫家的時候,於老爹根本沒有提過絲毫彩禮之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編出來的,向孫威要錢,也是我的意思。」王媒婆說着,卻是於老爹和鸞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年真的不知道孫威是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我也沒有想到我的貪財害了鸞兒,都是我的錯啊!」
「於老爹,你就殺了我吧,我有罪啊!」王媒婆邊說,邊向着於老爹爬了過去,且她聲淚俱下,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此,怕是會以為她是好人,而於老爹是惡人一般。
「你!」於老爹聽着王媒婆的話語,神色中滿是慍怒,他氣,氣自己當年找了這麼一個媒婆,他氣自己的女兒受了太多的罪。
心中想着,於老爹直接一腳踢在了王媒婆的肩上,使得王媒婆的身子向後倒去,但王媒婆依舊不屈不撓的爬了起來,繼續抱着於老爹的大腿哭泣起來,神色中滿是自己錯了的樣子。
鸞兒在這一刻別過頭去,她這些年受過的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現在前的王媒婆,她連殺了王媒婆的心都有了,但她極力的克制住了,因為她知道,哪怕是王媒婆當年做錯了,但她的本意並非如此,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嫁的人是孫威!
「你給我滾!我特麼從此不想再!」於老爹兒的神情,也知道女兒的脾氣,心底嘆息一聲,再次踹了王媒婆一腳,神色中帶着深深的厭惡!
王媒婆被於老爹一腳再次踹到,正要繼續爬的時候,卻是聽到了於老爹的話語。
此刻這一個滾字在她是如蒙大赦一般,神色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同時,卻是帶着絲絲欣喜。
淚水與喜悅混雜在了一起,王媒婆顫抖中站起了身子,就要向着店鋪之外跑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突然擋在了她的身前,在王媒婆一臉恐懼與懼怕中,一隻沒有了血肉,僅剩下森森白骨的左手,直接插進了她的咽喉之中。
口中鮮血不斷,王媒婆的身子,緩緩的向後倒去,她的臉上,那一抹死裏逃生的喜悅尚未凝固,便已經再次化作了絕望。
「你...」王媒婆直至死去,都想不通,孫家人明明不是都不能動彈了嗎?為什麼孫威,突然間能動了。
其實,就在方才王媒婆說出真相的時候,江山的耳邊就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甚至帶着絲絲哀求的聲音。
「求你,讓我殺了她。」
發出這聲音的,正是被江山折磨的生死不如的孫威。
他的身子雖然被江山控制不能動彈,但他的神魂卻是依舊可以運轉,他能夠判斷一個人所說話語的真實性。
而他之所以要殺王媒婆,並非是因為有多麼的恨王媒婆,而是因為他要將他在江山這裏所受到的痛,施加到別人身上!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哪怕鸞兒就是堂堂正正嫁給他的媳婦兒,但因為鸞兒出生貧苦,他是不可能給鸞兒太多尊重的,在他貧苦人家的人們,那都是賤命一條,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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