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回了白妵殿,先去偏殿喊醒如冬。
如冬揉着眼,一副做夢未醒的樣子。
「你以後不能睡懶覺了,隨時要警醒,不然會被人懷疑的!」
玥兒把剛才的事一說,如冬也嚇了一跳。
「您是說,有人在悄悄監視我們?」
「不錯,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有什麼目的。」
如冬又慌亂起來。
「那我們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們不動,看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玥兒坐在梳妝枱前,如冬開始給她化丑妝。
「對了,你認識些什麼人,有沒有誰能經常出宮去辦差的?」
「御膳房的採辦太監雍景,他能不時出去辦點事。」
「哦,能不能悄悄把他叫來,我有件事想托他辦。」
「應該可以,雍景這傢伙好像幫幾位嬪妃在外面偷偷採辦,誰出手闊綽,他就幫誰,好像林昭儀最近叫他辦事辦得多,這個人有錢就能請得動!」
玥兒連忙搖頭。
「不行,有錢就請得動的人,口風不嚴,還有沒有其他人?」
「雍景手下有個小太監,叫牛燾,好像經常跟着雍景出去買菜搬運,他有點傻乎乎的,不知道行不行?」
「行,你想辦法喊他來見我。」
「是,娘娘。」
玥兒的計劃是,讓柳二爺的手下給自己準備做人皮面具的工具,她不能總是花很長的時間去化妝,那樣太麻煩,只是自己出不了宮,就只能派人從宮裏帶命令出去。
想着昨天跟百里妃的約定,玥兒將白妵殿收拾了一番,又讓如冬把花園清掃一番。
如冬拿出一把大剪刀,在花園中剪起雜草來。
白妵殿的花園不算小,但十分荒蕪,地上堆着好幾堆亂石,應該是別的宮殿庭院清出來的垃圾,那坑井在一個角落,因為亂石傾倒,所以白天看並不顯眼,玥兒爬出來後,就再也沒去管過。
「那邊不用管,就讓它荒着好了!」
玥兒可不想清理完了,讓人一進來就看見這裏有個坑井。
如冬答應一聲,她是巴不得偷懶。
此時已接近午時,還沒人來,一切安安靜靜。
「娘娘,您不是說今天會有人來拜訪白妵殿嗎?」
「是啊。」
「奇怪了,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
「應該快了吧,我估計呀,各位嬪妃都像你一樣,喜歡睡懶覺。」
玥兒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腳步聲。
接着,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雛菊殿昭儀林婷婷、安華殿貴儀董小靜前來拜見端妃娘娘,請開門。」
「是林昭儀和靜貴儀!」
如冬叫了一聲。
玥兒眉頭皺了皺,她以為是百里妃,卻想不到林昭儀和靜貴儀先來,這兩人絕不會有好事。
「去開門吧。」
「是——」
殿門一開,林昭儀和靜貴儀走了進來,她們身後跟着一個中年內監和八個宮女。
玥兒有些奇怪,她們帶這麼多宮女來幹嗎?她卻不知道,這八個宮女,四個是林昭儀和靜貴儀帶的,另外四個卻是那位中年內監帶來的,其中一個宮女抱着一壇酒,一個宮女拎着一個大竹籃。
一般伺候貴妃的宮女太監滿額是八人,但宮裏人手緊缺,一般嬪妃都配不齊,林昭儀卻是例外,給她足額配了六人。
林昭儀今天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薄紗大袖,頭上隨意挽了個朝雲近香髻,她的五官精緻,膚色白嫩,就算只一抹淡妝,依然青春明麗,楚楚動人,相比臉上,她身上卻十分講究,頸飾、胸飾一件不少。
靜貴儀跟在林昭儀身後,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她穿了一身錦衣對襟,臉上好像還沒來得及化妝,比昨晚要顯得老不少,看上去接近三十。
林昭儀還未走近,就大驚小怪地叫道:「玉姐姐,怎麼您住在這種地方呀,也太寒酸了吧?」她故意不稱端妃娘娘,顯然沒把玥兒放在眼裏。
玥兒迎上前,淡淡道:「昭儀妹妹這是什麼話,聖恩眷顧,有這樣的地方住,我已滿足。」
林昭儀上前對玥兒抬抬手算是行禮,神態十分倨傲,靜貴儀則是欠欠身。
「姐姐,您的心可真寬啊。」
「無須心寬,知足常樂。」
林昭儀故作孱弱地摸了一下胸口。
「唉,昨天喝得爛醉如泥,今早醒時,皇上都已上朝去了。」她這麼說,顯然是炫耀皇上又在雛菊殿過夜。
「妹妹深得聖心,教人好生嫉妒。」
林昭儀掩嘴一笑,誇張地道:「也不是了,是皇上厲害,對了,太后的雪蓮養顏生肌膏你服了沒有,讓妹妹看看是不是變得漂亮些了?」
林昭儀戲謔地笑着,有些肆無忌憚。
「多謝妹妹掛懷,再神奇的膏藥,也不可能馬上生效。」
「嘻嘻,妹妹我是個急性子了,想馬上看到效果,怎麼辦?」
她一揮手,有兩個宮女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準備扯下玥兒臉上的紗巾。
玥兒退了一步,喝道:「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來你酒還沒醒,來白妵殿發酒瘋了是不是?」她抓住兩個宮女的手用力一甩,兩人頓時退了數步,齜牙咧嘴,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她們想不到端妃的手勁這麼大。
林昭儀哈哈一笑,擺擺手,兩個宮女退下來,她轉身看着靜貴儀。
「姐姐,您昨天逼我喝醉,有什麼要說的?」
「妹妹,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是你自己說要喝,姐姐只不過提醒了一句。」
靜貴儀一臉委屈。
「是啊,所以妹妹今天特意帶了一壇昨天的桂花酒來,請兩位姐姐嘗嘗!」
林昭儀一揮手,一個宮女抱起酒罈放在花園的一張石桌上,另一個宮女則從提着的籃子中取出大碗。
靜貴儀以為林昭儀約自己來是為難端妃,想不到她要連自己一起報復。
「妹妹,你,你是不是弄錯了?」
「姐姐,你說呢?」
林昭儀戲謔地看着靜貴儀,一臉嘲諷。
靜貴儀恨得牙根直癢,偏偏很無奈,林昭儀的囂張在後宮很出名,眾位嬪妃對她只能忍氣吞聲。
「哦,妹妹今天來,是要罰姐姐和端妃娘娘喝酒嗎?」
靜貴儀故作輕鬆地一笑。
「姐姐,您這是什麼話,妹妹是請你們喝酒,加深一下感情,怎麼叫罰?」
「嗯,妹妹說的是,那姐姐就先干一碗。」
靜貴儀這麼說,算是向林昭儀低頭了。
玥兒昨晚還只以為林昭儀是個任性妄為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竟這樣張狂,心中十分生氣。
一個宮女打開酒壺,在碗中倒滿酒,靜貴儀走上前,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有宮女給林昭儀搬來一張椅子,她慵懶地坐下,又斜眼看着玥兒,仿佛這裏她才是主人。
倒酒的宮女又倒上一碗酒,端到玥兒面前。
「端妃娘娘,輪到您了,您也幹了吧?」
玥兒知道,自己這一碗酒喝下去,等於也是向林昭儀低頭,以後在宮裏再見到她,怕是抬不起頭來。
「我不知道宮裏還有這樣的規矩,妹妹這是向姐姐敬酒,還是示威?」
林昭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即掩口而笑。
「喲,姐姐,您怎麼能用示威這個詞,太傷人了,妹妹有什麼資格在您面前示威,今天這酒,您若不喝也沒關係,只是不給我面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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