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曄一看,說話的正是那位李家小姐。
只是這在宋曄聽起來,有些責怪的意思,當下是心中一驚,他生怕因為這件事讓李家小姐不高興,這樣一來,自己還怎麼打入這一群紈絝子弟的圈子?
當下他咬牙切齒衝着文院的那個文官小聲道:「識相的,趕緊讓開,不然本公子隨便用些手段,都能讓你們這芝麻小官做不成。」
顯然宋曄又用錯法子了,那文官當下大笑:「讀書人,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倒要看看,宋三公子要怎麼摘掉我的官帽。」
這是針尖對麥芒,槓上了。
也是宋曄沒有提前打個招呼,倘若他提前和這裏的編撰官商量好,徵得他們的同意,也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現在這情況,這些屬驢的文官肯定是不會讓步,就是殺他們頭,他們都不會讓步。
便就在這時,人群之後突然有人道:「此處可是春江文院?」
宋曄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年輕的書生,牽着一匹馬,看得出,是那種風塵僕僕趕路過來的。
他沒有說話,倒是那邊和宋曄對峙的文官頗有不耐,冷聲道:「是春江文院,怎麼,你也是前來遊覽的?告訴你,這裏不是你們這些紈絝子弟遊樂的地方,這裏是南疆之州,州府管轄之下的春江文院,乃是莊嚴肅穆之地,怎能由得你們胡鬧?」
那邊風塵僕僕的書生一愣,隨後笑道:「文院藏書編撰,自然是莊嚴肅穆之地,只不過我不是來遊玩的,這是我的調令和官符,我是春江文院新來的副編撰。」
顯然,這年輕的書生便是楚弦。
楚弦因為有乾坤口袋,所以身無長物,一身長袍,兩袖清風,因為年輕,所以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窮書生一樣。
「你是新來的副編撰?楚大人?」那文院的官員顯然早就得到了吏部的調令消息,知道吏部指派了一位副編撰過來,而且還知道對方叫什麼,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年輕。
這年紀,一般人怕都只是剛剛考上榜生,可副編撰,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七品官。
楚弦沒有在意文院門口這一群人,他這一路風塵,現在就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所以是點頭:「咱們進去說話。」
「等一下!」宋曄這時候眼睛一轉,當下是道:「你是春江文院新來的副編撰,我想想,現在春江文院,總編撰之前犯了事被砍了腦袋,副編撰也是惹了官司,被革官查辦,聽說被發配到郊城勞作,也就是說,你這副編撰就是文院裏最大的官,是也不是?」
楚弦這時候才注意到宋曄,他看了一眼,點頭道:「應該如此,閣下是何人?」
宋曄一笑,他知道對方是外來之官,那定然是不認識自己,不過沒關係,等對方知道自己是誰,絕對會買自己一個面子,到時候進入文院遊玩那也是輕而易舉,當下是道:「我叫宋曄,今年剛剛考取榜生,我爹是刺史宋元中,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楚弦也是一愣。
宋元中,好像是南疆之州的刺史,也就是說,這個宋曄是刺史的公子。
「哦,原來是刺史公子,失敬失敬。」楚弦客氣了一下,然後就準備進去,他實在有些累,昨夜修煉,除了一點岔子,有些疲憊,現在楚弦就是想好好睡一覺。
宋曄一看對方沒明白,當下是又道:「今日我帶一些朋友來,想要進文院之內遊覽一番,副編撰你就行個方便,跟你這些手下說一聲,讓他們別整天拿個雞毛當令箭,芝麻大的小官,脾氣還這麼倔,這樣不好。」
楚弦這次弄明白了,對方這是要去文院裏遊玩。
那邊文院的文官一看,急忙道:「楚大人,你可別答應他們,文院神聖之地,怎能成為他們遊玩之地,如今各方都瞧不起咱們文院的官吏,就這一點尊嚴,咱們可不能再丟嘍。」
「是啊,楚大人,咱們文人傲骨,可不能向這些權貴子弟低頭啊。」
「今天,若是讓他們進來,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一個老文官說到激動之處,鬍子都開始顫抖。
楚弦很想罵一句,多大一點屁事,居然就說死說活的,至於麼?就算讓這些人進去遊覽一番,也沒什麼,文院有的時候還是自視太高,按照楚弦所想,藏書之地,就應該經常讓一些讀書的百姓,或者學子沒事進來讀書,這才好,不然這麼多書只是當成擺設又有什麼用?
讀書人什麼都好,但有的時候,太迂腐,太自視過高,覺得做農活的,干苦力的,就與他們不在一個階級上,這也是要不得的事情。
但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宋曄此刻眼睛一眯,略帶威脅口氣道:「副編撰,你可想清楚,你只是一個正七品,若是因為這件事開罪了我,以後的日子,可就別想好過了。」
楚弦眉頭一皺,掃了一眼宋曄:「你在威脅本官?」
宋曄還想說話,就在這時候,他身後有一個人上前幾步,一巴掌打在這宋曄的腦袋上,將對方打了個踉蹌。
宋曄大怒,他堂堂刺史公子,誰敢打他?
當下扭頭就要破口大罵,只是等他看清楚是誰打的他,當下是愣住了,然後,秒慫。
「沈……沈大少,你……你幹嘛打我?」宋曄不解,小聲問道,打他的,正是在他看來根本招惹不起的沈大少。
對方的舅舅那是聖朝中書令,大仙官,比他爹宋元中高了不知道多少級,他當然不敢和對方造次。
那位沈大少卻是將宋曄推開一邊道:「你給我起一邊去。」
說完,這位沈大少衝着楚弦哈哈一笑:「楚兄,好久不見,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你了。」
楚弦一看這人眼熟的很,當下認出來,這不是沈子義麼。
兩年多不見,這沈子義變化也是相當大,看樣子,也當了官,雖然只是一個正九品,但這小子靠山很大,以後的前途可想而知。
「沈兄,你怎麼在這裏?」楚弦笑道。
沈子義一聽,連連道:「楚兄你不知道,一言難盡啊,我是被我舅舅給召到京都,苦讀了一年書,這才考上榜生,這不,去年才做了官,這不當官不知道當官的苦,哪裏有我以前在鳳城時的那般逍遙自在。」
顯然,沈子義已經是知道了他舅舅是誰,看似是在叫苦,實際上,一臉的得意,不過他和楚弦的關係那是相當好,當初還是楚弦救了他,還了他清白,所以對楚弦,沈子義那是相當感激,既當成恩人,又當成好友。
「我聽說楚兄你離開巡查司,去了涼州,後來就沒消息了,我見過一次崔大人,問他,他說他也不清楚,想不到,你居然調到這南疆州,當真是緣分。」沈子義顯然有不少話想說,只不過他和楚弦如此熟絡的樣子,看在其他人眼裏,那就不一樣了。
沈子義是誰?
他們這幫紈絝子弟,誰不知道?那是最近在京州之地紈絝圈子裏升起的一個新星,別的不說,對方舅舅是蕭禹中書令,就這一點,就可以讓沈子義橫着走了。
也是因為如此,短短時間裏,沈子義身邊就聚集了一群人,都是官家子弟,這一股力量可不容小覷。
所以看到沈子義對這個春江文院的副編撰如此的親熱,當下心裏都有了心思。這裏面宋曄最是目瞪口呆,他弄不清楚,一個小小的文院副編撰,居然能和沈子義稱兄道弟,這可是讓他相當羨慕的,要知道,沈子義對他雖然也挺客氣,但顯然,那只是面子上的禮貌,和現在與那人的關係,是沒法子相提並論的。
沈子義是真的高興,他這時候道:「楚兄,咱們可是有兩年沒見了,沒的說,找個地方,咱們不醉不歸。」
楚弦一笑:「行啊。」
當編撰,沒有那麼多事情,而且這麼久沒見沈子義,喝喝酒那是沒什麼的。
就在這時候,沈子義似是想到什麼,急忙是對楚弦道:「楚兄,你稍等,我去和李家小姐說一聲,你也知道,我這人,平日裏最煩的就是讀書寫字,按照我的意思,才不會來這地方,有這功夫,還不如找個風月之地品酒看女人,這次要來春江文院,實際上是李家小姐的意思,她好這一口,不過沒事,我和她說說,就不為難你了,文院之地,的確不適合遊玩。」
楚弦聽到沈子義的話,臉色瞬間一變。
李家小姐?
別人沒有注意到,楚弦的手指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微微有些顫抖,再看,沈子義走到人群中,和當中一個少女解釋,之前楚弦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少女,就見她差不多十五歲年紀,卻是身材纖細,皮膚白皙,容貌極佳,這世上,美麗的女子有很多,但極少有人能美到這種地步,但有趣的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這群紈絝,有不少都是躲着這個少女,即便是沈子義,說話的時候,都是頗為『恭敬』。
看到這少女的瞬間,楚弦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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