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相天女
蘇佚的反應虞夏都看在了眼裏,瞥了一眼又重新醉過去的葉奎,虞夏皺了皺眉。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蘇佚的確很奇怪。
但是這種奇怪,又似乎同中邪不中邪的是兩碼事。
起碼她方才觀察了蘇佚很久,沒發現他有被邪氣纏身的跡象。
一切看似正常,卻偏偏給她一種不正常的感覺。
是因為科舉落第,受不了打擊才如此麼?
虞夏看了陳道人一眼,發現他只顧低頭喝酒吃菜,頭抬也不抬。
得,攤上這麼個不靠譜師父,還是得看自己。
蘇佚一走阿柔就有些心不在焉,回頭看了半天。等到蘇佚出來,阿柔整個人明顯輕鬆了下來。
看來夫妻二人感情的確挺好。
虞夏默默吃着飯,蘇佚的神色恢復了正常,溫和地招呼着他們。
「蘇大哥,你有才學,還有這麼好的妻子,要是我,我也願意一輩子在這山間竹廬中生活,再生一堆孩子,多熱鬧……」
「你喝多了。」蘇佚說。
臉頰泛紅的葉奎還在呵呵傻笑,然後舉起酒杯。
「嗯?」
葉奎手舉了兩下,發現杯子怎麼都拿不過來
「這杯子,怎麼粘得這麼牢?」
虞夏失笑地看着葉奎,要是他沒喝多,自然能輕易看出來那杯子是被蘇佚握住了。
明知有事還喝多,這也是個不靠譜的。
虞夏嘆了口氣,看了眼程不遲。
嗯,他滴酒不沾。
這一點上次在李叔李嬸那兒吃飯虞夏就發現了,據他說,鑄器其實是一門精細的活,酒喝多了,手會不穩,那就鑄不出好的法器來了。
程不遲感應到了虞夏的目光,明白虞夏眼中的詢問之意,對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意思是,的確有問題。
雖然修為不高,但程不遲自有自己的所長,且他向來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虞夏立馬接納了他的意見。
這裏面真的有問題。
蘇佚起身把喝多的葉奎扶進房間,程不遲上前搭了把手。
「天色快暗下來了,我去點個蠟燭。」
阿柔也笑着起了身。
趁着邊上沒有旁人,虞夏立即默念起了咒語。
「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法法奉行,陰陽法鏡,速現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虞夏眼中幽光一閃,喝着酒的陳道人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等你升五品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虞夏翻了個白眼,「您先前不說怕我晉升太快底子虛嗎?」
陳道人一噎,瞪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了頭去。
阿柔端着燭台回來了。
虞夏打量了她一會兒,發現了一些異常。
她的動作,有些生硬。
先前虞夏沒留意,只覺得阿柔的舉手投足都十分婉約,有大家女子的風範,可此刻在雙眼的洞察下,阿柔卻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明明該流暢的動作,仿佛被強行斷開又重新接續上,顯得一頓一頓的。
虞夏皺了皺眉,又盯着阿柔的面容瞧了片刻,卻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她周身的元氣很自然,也很純淨,沒有沾染任何邪穢的氣息,仿佛山中的清泉、竹林中的微風一般,清雅宜人。
這種氣質,同她的動作顯得格格不入。
很奇怪的感覺。
這時候蘇佚跟程不遲也回來了。
虞夏趁着陰陽開眼咒的效果還在,悄悄打量了一番蘇佚。
眉尾上方福堂凹陷,眉毛有些長,進入了印堂區域,眼角夫妻宮有道淺淺印痕,地閣則有些傾斜。
這面相不看則已,一看嚇了虞夏一跳。
福堂主福德,印堂主事業,眼尾主夫妻,地閣主交友。
蘇佚這是家道中落,功業無成,不善交際,沒什麼朋友……
這些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他眼角的凹痕,那是早年喪妻之相!
可是阿柔不就是他的妻子嗎?如今不活得好好的麼?
在來的路上葉奎救告訴了他們蘇佚的大致情況。
他原本書香門第,祖上曾是朝中大員,官至尚書,門庭很是繁華了一陣子。
後來家道中落,他無力與那些盯着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口肉肥來的各方豪紳和破落戶親戚打交道,祖產全都沒理會,收拾了些細軟便帶着妻子到山野間結廬而居,日子倒也過得也清閒自在。
三年前科考他提前了半年便離開了,結束之後又耽擱數月,小半年過去再回到家鄉,性情似乎才開始有所轉變。
真的是因為科舉落第了麼?
虞夏開始轉變了最開始的想法。
葉奎說,當初知曉自己落第,蘇佚自嘲說是時運不濟,自己還年輕,總有機會。
總之是一個開朗樂觀的人。
而眼前的人,卻陰鬱易怒,心思深沉,同葉奎的描述大相徑庭。
而此刻,看到了蘇佚的面相,虞夏似乎有了一些頭緒。
並不是因為科舉,而是因為他的妻子。
阿柔?
可是她的不妥到底從何而來?
虞夏不由皺起了眉。
「是飯不合胃口?」
虞夏一愣,回過神來,見是阿柔嘴角噙着一絲淺笑,關切地看着自己。
虞夏搖了搖頭,「不是,方才走神了。」
虞夏立馬抱起飯碗扒拉了兩口,眼睛卻悄悄觀察着對面這對夫妻。
夫妻二人坐在一處,男才女貌,甚是養眼。
兩人端着碗默默地吃飯,伸手夾同一個菜,胳膊撞了一下。
「阿柔姐姐,你是左撇子麼?」
虞夏好奇地問道。
「砰——」
一陣瓷碗落地破碎的聲音響起,把幾人都嚇了一跳。
是蘇佚的飯碗被打落在地。
「實在抱歉,許是下午作畫時間太久,手有些使不上力,我先把這些瓷片收拾一下。」
蘇佚站起身微笑着告罪,正要轉身,卻忽地臉色鐵青,怒喝出聲。
「你別動!」
正彎下身準備伸手撿碎瓷片的阿柔被他的急促暴怒呼喝嚇了一跳,手下的動作也頓住了。
見妻子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蘇佚緩和了自己的神色。
「仔細傷手,我拿笤帚掃了便是。」
阿柔嘴角彎起甜蜜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一直觀察着二人的虞夏眉頭卻越皺越深了。
蘇佚的反應,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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