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每天都是在和這種東西相處,維斯特管家心裏就有些發毛,這要是一個不小心着了火,那他們怕是瞬間就會變成粉末。
不過眼下這些火藥變成了他們自己的力量,卻是讓維斯特管家感到非常安心,頗有些期待這種東西爆發威力的那一刻。
強盜大部隊中,黑鬍子一馬當先,眼神兇惡的盯着站在小山上的歐根。
他並沒有見過歐根,對於歐根所有的了解都來自於韋蒂納家族的情報,那份情報十分簡陋,對於歐根的描述也是囫圇吞棗,沒涉及什麼重點內容。
不過這並不妨礙黑鬍子從人群中把歐根認出來,只要看看那支隊伍里誰經常說話,誰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就往往能判斷出誰是地位最高的人。
「這些可笑的貴族,呵呵,他們就是放不下那所謂的榮譽,才會一次次的死在我的刀下!」黑鬍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當強盜的這些年中,他殺過不少貴族,對於如何斬殺他們,也總結出了一套心得體會。
貴族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人群,事實上他們只要穿的破爛一點,收起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就能夠輕易的混跡在人群里,從而躲過一劫。
他們也不是不懂得這個道理,可他們就是不去做,仿佛一旦這樣做了,就會失去某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還能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嗎?」黑鬍子想不到,他也完全不在乎。
他覺得世界上只有生命是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東西,而他享受這種奪走他人重要東西的快感,尤其是,奪走那個歐根小子的生命。
「不,我不會殺死你,我要把你抓到薩克森,交給特雷西婭那個婊子,那頭豬有足夠的方法對付你順便也能幫我消消氣!桀桀桀!」
黑鬍子陰沉的笑了笑,手中彎刀直指歐根,高聲嘯叫起來。此刻他和歐根之間的距離以不足五十米,他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歐根的臉上,似乎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給我上!殺光他們!」黑鬍子大吼一聲,鼓動起整支騎兵隊伍的士氣,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同時,黑鬍子在心裏不屑的想到:「裝腔作勢的小子,呵呵,看你待會兒還怎麼囂張。」
然後,他就看到歐根舉起右手重重揮下,歐根身邊幾個保衛他的士兵便滾動着一個個葡萄酒桶,將它們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推過來。
「這是幹嘛?難道他們真的以為,強盜看見美酒就走不動道嗎?」
黑鬍子腦海里閃過一個幾乎是荒唐的念頭,隨後就驅馬繞過了那些葡萄酒桶。
在繞過那些酒桶的時候,黑鬍子隱約看到,那些酒桶的蓋子上似乎被賽上了一團布條,布條耷拉在外邊的部分還有一點火光在燃燒着。
這時,黑鬍子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猛地想起了關於歐根的那份資料里,關於他唯一一場戰鬥的內容。
所有情報中,對於那場戰鬥的描寫是最為詳細的,洋洋灑灑足有好幾大頁紙張,不過因為字數過多,黑鬍子並沒有細看,只是隱約記得裏邊好像有一個『火』字。
「火?」
這一次,黑鬍子也見到了火,不過他已經來不及在細想下去了。
轟!嚯嚯嚯!轟轟轟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過後,火焰噴薄的聲音充斥了黑鬍子的耳朵,就像是叢林中猛獸低沉的吼叫聲,帶着一種直擊心靈的強烈壓迫感。
人對火的恐懼,寫在骨子裏。
一連串的爆響過後,紅色的光芒填滿了整個山谷,綠色的草木,青色的山石,在紅光氤氳中展現出一種奇特而又瑰麗的景象,恍如夢幻。
不待人細細觀賞那些美景,瘋狂的慘叫聲便像釘子一樣,撕破了這片風景。
「啊!啊啊啊啊!!!」
黑鬍子聽得出來,那些是自己人發出的慘叫聲,還有更多的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瞬間就被烈焰吞沒化為灰燼。
他呆住了,甚至連他的戰馬跑偏了也不知道,只是回身睜大眼睛看着後方的景象。
由於沖的靠前,黑鬍子並沒有被烈焰波及,不過他後邊的人馬就沒有這種幸運。
強盜衝鋒的陣線並不密集,可火藥桶實在是太多了。為了起到最大的效果,歐根下令直接使用了整整二十個火藥桶,只留下了十個火藥桶作為威懾。
這種東西第一次使用效果最大,隨後一旦對方有了防備,殺傷力就會大打折扣。
二十個火藥桶是什麼概念?
上次對陣法蘭西重騎兵隊伍的戰鬥中,歐根僅僅使用了倆個火藥桶,就讓整個重騎兵大隊亂成一團,一舉奠定了勝利的基礎。
這一次,情況和上次有所不同,這次更具有突然性,同時威力也有了幾何倍數的提升。
一大片強盜根本來不及躲避,燃燒的烈焰就像是地獄來的怪獸張開了大嘴,一口便將那些人吞入其中。
隨着慘叫聲響起,強盜部隊有將近一小半的人遭到了烈焰的襲擊,有近百人直接死去,剩下的二百多人則是人人帶傷,身上還有火苗在燃燒。
僅此一舉,就打掉了強盜一方將近三分之一的力量。
傷者的痛哭聲,戰馬的嘶吼聲,烈焰的燒灼聲組成了一支宏大的交響曲,不斷在山谷中迴蕩。
皮毛被燒黑,尾巴被燒禿的戰馬在山谷里沒有方向的衝撞着,已然陷入到瘋狂之中。
至於他的主人,運氣就要差一些,火藥桶爆炸的時候他就在火藥桶旁邊,甚至還揮舞着砍刀向着木桶砍去,火舌瞬間就撲到了他的臉上,他只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就乾脆利落的倒在地上沒有了生息。
秋天草木的水分有所消退,很多都已經顯出枯黃,高溫瞬間就點燃了這些草木,草木煙灰飄散在空中,仿佛靈魂向着天堂飛去。
歐根站在矮山丘上,表情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冷漠之意。
自親手斬殺了米德伯爵之後,他對於生命的消逝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觸動,他內心中已經明白,這是一個瘋狂的年代,而生命,是這個年代裏最不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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