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羅馬 第二百二十章 陰險作風

    夜間，暴虐的北方在低空盤旋，捲起一片沙礫般的冰雪顆粒，順着風勢這些顆粒衝上城牆，幾個守夜的士兵被吹的睜不開眼睛，便躲在城垛後暫時躲避。

    城外的薩克森軍團就像一柄利劍懸在萊伯爾城上空，艾倫已經將夜間巡邏的人數增加了三倍，隨時防範着敵人的進攻。

    只是這樣的夜晚別說是戰鬥，就是趕路都十分困難，守衛的士兵自然也有些鬆懈，很多人都縮在城垛內部，懶得出去巡視情況。

    一名護城隊的小隊長緊靠着城牆的牆壁，百無聊賴的看着夜空，風雪在他頭頂掠過，就像大口徑獵槍噴出的鐵砂一般。

    城牆牆壁形成了一個很好的夾角，幫他擋住了那些風雪。

    「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小隊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今年他已經有四十六歲，在軍隊裏混跡多年也只得到個小隊長的職位，每月賺到的金幣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包括父母、老婆和四個兒子倆個女兒。

    最大的大女兒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卻因為相貌不堪導致沒有人上門提親，出嫁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幾乎要掏空他們大半輩子的積蓄。

    「今年的木炭又漲了三個銅幣，唉，情況一年比一年糟，本以為新來的領主能帶給我們一些好生活，結果他只帶來了戰爭。」

    這名小隊長叫老彼得，是萊伯爾城原本的守軍，見識過上一任領主的昏庸，也挺過了沒有領主那段時期的混亂，到了新任的歐根領主，卻遇上了可怕的戰爭。

    前面倆種情況就算再糟，也只不過是讓人生活艱難一些，可戰爭，卻是會死人的。

    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沒有人願意輕易死去，可當你處在戰爭當中，死亡，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比如此刻，老彼得最後看了一眼夜空，就準備窩在棉袍里小睡一會兒，可就是這一眼，卻使他驚駭萬分，險些原地跳起來。

    剛才他分明看到，在漫天風雪當中，夾雜着一道不同尋常的閃光，這道閃光呈銳利的三角形，就像是毒蛇的腦袋一樣。

    「該死，那是一支箭矢！」

    老彼得腦海中頓時閃過這個念頭。

    「敵襲！敵襲！」與此同時，一陣悽厲的警報聲響了起來，驚醒了這個仿佛被寒冷凍結的夜晚。

    一隊隊護城士兵舉着火把從城垛當中湧出來，四處查看着情況，尋找着所謂的敵人。

    迎接他們的，是夾雜在雪片之中，如雨滴般飛落的箭雨。

    「啊！」士兵們躲閃不及，頓時被箭矢射中，慘叫聲伴隨着鮮血冒出來，隨後身子一歪，便從城牆上跌了下去。

    箭矢十分密集，在狂風的吹拂下行動軌跡也變得雜亂無章，風從城牆外吹過來，助長了箭矢的威力，一名身穿重甲的士兵竟直接被箭矢洞穿胸膛，嘴裏立刻湧出血沫，眼看是活不了了。

    損失了一些人手，護城隊的士兵這才慌忙躲入了城垛當中，避開了城外射來的箭矢。

    箭雨只持續的很短的時間，也沒有後續的攻擊，有大膽的護城士兵趴在城牆上向外看去，卻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黑暗。

    這次進攻就像是一聲尖銳的叫聲，風格不像是狼嚎，反倒像是鷹隼的尖叫，短暫而又急促。

    一波猝不及防的攻擊，搞得整座萊伯爾城都沒有睡好，歐根半夜被叫醒，得知這個消息後連忙趕到城牆上，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怎麼回事？敵人在哪？」歐根抓住身邊一個士兵開口問道，這個士兵被剛才的攻擊嚇得不輕，聞言戰戰兢兢的回道：「不不知道，對方好像就這麼一波攻擊，並沒有後續的攻擊。」

    聽到回答，歐根鬆開了那名士兵，走到城牆邊上皺起眉頭看向遠方，眼前幾乎是一片黑暗，只在薩克森軍團的營地當中能看到一些零星的火光。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有後續攻擊，剛趕到城牆上的士兵也就紛紛撤了下去，歐根想了想也沒想出個結果，就跟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接着休息。

    這麼一折騰，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才平復下去，搞得整個萊伯爾城所有駐軍都沒有睡好，敵人的攻擊太過突然，實在出乎預料。

    又過了三個小時，到了凌晨時分，夜晚就像濃墨一般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萊伯爾城的駐軍再次安靜下去，想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結果，又一波箭雨突然從空中落下，再次引發一陣混亂。

    這次護城隊士兵有了準備，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傷亡，不過依舊是搞得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剛進入睡眠就又被吵醒。

    這一夜裏，這樣的突然攻擊一共出現了三次，每一次都搞得護城隊一片混亂。

    薩克森軍團中共有五百名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分成三波出擊，騷擾着萊伯爾城的守衛。

    而且這些弓箭手還一反常態，脫下了薩克森士兵的白色衣甲，身上披着黑色紗布，接着夜色的掩護一直走到城牆腳下也沒被發現。

    第二天一大早歐根等人就聚在一起討論戰況，這一夜中他們損失了十幾名步兵，還有三十幾人受傷。

    傷亡到不算太大，只是敵人的騷擾搞得所有士兵都沒有睡好，第二天這些士兵都顯得十分疲倦，戰力也打了一個折扣。

    歐根也被驚擾了一次，就搞得他身心俱疲，艾倫更是一夜沒有睡好。

    「敵人夜間的攻擊太煩了，偏偏我們的人還看不到他們，沒辦法提前示警，也不可能還手。」艾倫無奈的抱怨道，他從來沒打過這麼憋屈的戰鬥。

    歐根也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說道：「是啊，他們很狡猾，分時段的從好幾個不同的地方襲擊我們，偏偏城牆歪還有一些建築掩護，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實在難纏。」

    說着，倆個人一同嘆了一口氣，對於這種情況都感到有些無奈。

    帕爾馬也站在一旁，眉頭緊皺，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你在想什麼？帕爾馬？」歐根抬頭看到了帕爾馬的表情，便直接開口問道，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好的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