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五十七章 我想登神
新怪誕鎮，某個強制敘事域正在崩解，被它的主人主動解開。
因為「審判」已經結束，觀眾席上的諸神正在退場，祂們中的大部分相當於是看了一次隱秘現場，又知曉了一位「強力神靈」隕落的真相，而另外一部分則是去將這真相落實，祂們要去追殺真正的欺騙、偷竊與隱藏者之神。
唐奇此時現身，就站在依舊在無能狂怒的黑影人身前。
作為受害者，他獲得了「布蘭尼根分身」的處置權，原本那兩層神性皮囊也該作為戰利品，歸屬於唐奇。
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直接將兩位值得尊敬的神靈屍體各自歸還給了「蟲之母神」和「大地陣營」。
主持了審判，並宣讀了最後裁決的伽提斯，那讓人不可直視的神聖之軀，那被蒙眼布遮掩的臉對着唐奇，笑着告別道：「那麼，荊棘國度再見。」
說完，祂似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了一句道：
「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呼喚我的名字，我可以對你與那位……存在之間的爭端進行裁決，但我無法保證結局，祂的位格已經高過我。」
唐奇聞言微微愣住，任何一個神都能看出他正在與「命運婊」發生衝突？
不過很快，唐奇反應過來。
伽提斯並不是普通神靈，祂雖然還不是主宰，但即便是強力神靈的行列，祂也是處於頂端的存在。
這也是為何，諸神若起了爭端，通常都會尋找伽提斯來裁決，而非光明陣營的秩序女神，亦或是其他相關權柄執掌者。
作為中立陣營的存在，伽提斯能吐出這句，顯然是因為唐奇與拉斐爾之間的關係。
「好！」
沒有任何猶豫，唐奇回應道，旋即便見蒙着雙眼的神聖女神消失在了敘事域內。
正戲展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布蘭尼根作為一位「強力神靈」，原本不應該是這種結局。
祂擁有八層神性皮囊，加上本體的力量，某種程度上就相當於一個弱神系。
如果雙方正面碰撞，唐奇的勝率並不算太高。
只是很可惜，布蘭尼根因為貪婪與嫉妒，加上祂本就執掌着「欺騙。偷竊與隱藏者」神性，所以祂不會做出正面襲殺唐奇這個決定。
從祂選擇凱茜·克洛伊作為棋子，試圖用那種多次成功的方法，取代唐奇時，祂的結局便已註定。
祂的分身，咆哮呢喃不止。
「怎麼可能是這樣？」
「明明是我在隱藏着，是我在暗處進行欺騙，我佈下了棋子，我等待收割……我身上披着的皮囊，多是用這種方式竊取來的，為什麼對上一個初登神的卑劣騙子就無法起作用了？」
「……是權柄！」
「告訴我，卑劣的欺神者，快告訴我，你執掌的主權柄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怎麼看穿我的存在，除了伽提斯那個瞎眼婊子，即便是一些主宰也無法發現我的隱藏，我的竊取，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
布蘭尼根仍舊無法接受自己莫名其妙便失敗的結局，祂迫切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然而祂收穫的，只是來自唐奇一道平靜的目光。
答案很簡單，是「萬物通曉」，是源自起源神族某位成員的一顆蛻變過的眼睛。
但唐奇自然不會將答案告訴布蘭尼根，帶着糾纏靈魂的疑惑去死，不也是個很好的結局麼？
動念間，唐奇無聲打開熔爐門戶。
控制着「黑影人」，一步步往那噴薄着光焰的門戶而去。
內里，熔爐正在發出滿意的咆哮。
布蘭尼根這分身忍受着魂咒的折磨，又被熔爐火焰灼燒得漸漸融化，祂那只有眼睛和嘴巴的黑臉模擬出了猙獰、流淚的表情，祂意識到這個卑劣的欺神者並不打算告訴祂答案，即便祂瀕臨死亡。
任何邪神，在熔爐面前都很難維持平靜。
祂進入癲狂狀態，並對着唐奇發出詛咒道：「你這惡毒、虛偽的傢伙，你永遠不可能登上……」
「閉嘴！」
布蘭尼根的詛咒還未正式說完，卻見那洞開的光焰門戶內，磅礴無比的熔爐神力湧出，將完全無法反抗的布蘭尼根拖拽了進去。
祂的遺言，戛然而止。
「一個噁心的竊賊也想詛咒我的盟約者，哼。」
「記得這次的標準，別想再餵我吃垃圾，我會給你最慷慨的回禮。」
來自熔爐的熟悉咆哮響起，還未落下，又收穫口糧的門戶便消散在敘事域內。
唐奇有些失笑，熔爐還是熔爐。
一切結束，也不在意熔爐說要去選擇最好的禮物回贈他，唐奇念頭一動，回歸新怪誕鎮自己的鎮長敘事域內。
那棟位於新怪誕鎮中央處，仿佛沒有盡頭，不斷疊加的古怪又偉岸建築內，某個類似宮殿的房間。
唐奇端坐在貝克法斯特之椅上，微微皺着眉頭。
原本結束一次涉及「強力神靈」的大事件，唐奇或多或少該總結一下收穫。
但這次，收穫很微薄。
唐奇擊敗四分之一布蘭尼根，加上四層神性皮囊，前面兩層連同分身一起獻祭給了熔爐，後面兩層則剝下來之後，還給了苦主。
除了熔爐承諾的回禮之外，動用了不少權柄，乃至於自己職位特權的唐奇，幾乎沒有其他的收穫。
不過唐奇並不在意，這次時間他解決的非常完美。
「被一尊執掌着欺騙與偷竊權柄的強力神靈在暗中覬覦，時間拖得越長，後果便越糟糕。」
「凱茜等人提前引爆這些，讓我得以快速設置好陷阱，最後將布蘭尼根送上絕路，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思緒閃爍，唐奇眉頭仍皺着，看向下方正乖巧跪伏着的一群巫女。
只看外表的話，這就是一群美麗又乖巧的少女，讓人很難生出惡感。
但真實是，這群巫女成立了一個瘋狂崇拜他的教派，搶了「食夢者約翰」，還膽子大到敢去借用布蘭尼根、七神、暴君之神等九位神靈的神力。
說是借用，其實用「欺騙」更加合適。
前期倒是很成功，可如果沒有唐奇的插手，這群少女的結局將無比悲慘。
如果是無關的人類，又或是這的確是一群女騙子，唐奇自是不會理會。
但凱茜·克洛伊帶領的這一群巫女，都通過了「心·靈考驗」，在他萬物通曉注視下也沒有任何異常，這群少女的確就是他的狂信徒。
這讓唐奇有些頭疼，不知該如何處理。
「我的諸多屬下和眷者，阿曼達、泰倫、魔笛手等夢幻生物無疑最省心，六位眷屬以及正因為夢幻國度自動運轉而不斷增添的新眷屬們，他們既強大也虔誠，不會惹出任何麻煩來。」
「熔爐軍團更不必擔心，獲得執法權之後，他們可以大肆擴張，也不必擔心重複被眾多邪神信徒圍殺的悽慘結局。」
「至於美利達特殊教育學校的那群孩子，有麥考利和伊娃等人庇護，加上古堡局在側，除了這次事件，一直都是風平浪靜。」
「額外的夢幻眷屬，有希望揚升登神的奧爾加·尼古拉耶芙娜，正持着我賜予的『黃金羅盤』，一邊收集長生秘經殘頁，一邊則執行着自己的屠龍任務。」
「可這些巫女……」
唐奇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下面看似乖巧的少女們，其實沒有一個是安分的，尤其是首領凱茜·克洛伊。
同樣是虔誠的追隨者，凱茜等少女追隨的並非「偽夢幻主宰」，從她們念誦的尊名便知曉，她們追隨的是唐奇本人。
確切的說，是唐奇的另一種形象。
她們眼中的「主」，無比仁慈、博愛，充滿冒險精神，又有着難以想像的智慧。
而在斯坦·杜普萊西、沃特·克蘭斯頓、海倫·卡洛琳等夢幻眷屬的心中，夢幻主宰無數不能，祂跨越了真實與虛幻界限，可以讓一切幻想成為真實，是不可窺視、不可知曉、不可臆測的偉岸至高。
似乎後者還更加具備神性，凱茜·克洛伊這些巫女們追隨的，倒像是一位有着不俗魅力，知識淵博的探險家？
唐奇思索了幾秒，最後露出一道笑容。
狂信徒便狂信徒吧，連一些癲狂的神性生物，或是擅長經營自己的半神都有，唐奇雖然還未真正登神，但那些匪夷所思的戰績，以及造成的後續影響，引來一些追隨者，的確不值得驚訝。
只是，因為是一群不太安分的巫女，唐奇稍微耗費了點時間思考如何安置她們。
在開口前，唐奇先詢問了這群少女自己的想法。
「吾主，我想成為聯邦第二位大博學者。」
「啊，我想成為無垠神秘最強女巫師。」
「偉大吾主，我對於各種文明遺蹟、萬靈隕落之地很感興趣，我想成為被諸神所承認的最強冒險者。」
「吾主，我想如您一樣，成為超凡孩童、與怪異的庇護者。」
「我想登神！」
最後一句響起，瞬間靜默。
一眾巫女同時看向首領，顯然她們也知道，唯有自家首領會最先說出這句話，而且還有後續。
說話的也的確是凱茜·克洛伊，這少女毫無異色，眼眸中滿是堅定道：
「吾主，凱茜想在未來登神，唯有登神之後，才能獲得漫長壽命，才能履行我的諾言，我將循着您踩踏過的大地，徜徉過的天穹，循着您留下的腳印、光影……我也將呼吸您所呼吸過的空氣，您看過的世界，您偶遇過的生命。」
「我說過，在時間收殮我的骸骨之前，我不會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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