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三百一十一章 聖杯
作為聯邦五十多個州中的一個，密凰州在舊曆時代擁有不俗的地位，在妖魔肆虐，人類如同「兩隻羊」朝不保夕的時代，曾有許多傳奇的強者，在黑暗中綻放出光芒。
聖懺悔者，馬丁·西姆斯，是其中一位。
塞繆爾·溫斯頓，同樣也在其中。
如果有神秘側人士，願意編寫一本《密凰群星閃耀時》，不朽伯爵一定可以在其中佔據一個位置。
而此時，這位從「歷史」中走出來的強者，他的身影和冰冷的眼眸，正充斥着眾人的腦海。
一直小心翼翼，躲藏在溫斯頓鎮內各處的「野生超凡者們」，大部分都如同被怪獸盯住的小螞蟻，呆滯在原地，不敢動彈一下。
若是意志薄弱者，腦海中正在滋生大量崇拜、跪舔的念頭。
想成為其狂熱的追隨者，成為他的奴僕。
這似乎是他或者她天賦？
不朽伯爵似乎去往何處，都不缺少跟隨者，而且還是最狂熱的那一種。
但對於自己的「奴僕們」，伯爵顯然沒有任何同情心。
當那一道神秘、強大的身影，緩緩從旋渦內走出，出現在不朽號上，出現在猩紅月亮與血色汪洋之間，她看了一眼被矮魔祭祀鮮血浸潤的船首像，似乎有些嫌棄上面被弄髒了。
隨着她的念頭，一陣莫名之風吹拂過來，將上面一層斑駁的鮮血痕跡剝落下來。
未知邪神形象的船首，再度恢復全新。
直到這一刻，她才仿佛注意到了圍繞着不朽號的十二道始祖身影。
她盯着始祖們，誰也無法穿透那面具，看到真實的塞繆爾·溫斯頓。
但任是誰，都能聽出下一刻從面具之下傳出來的聲音，那語氣之中的傲慢，以及濃濃的疑惑。
「你們是誰？」
還未開戰，始祖們已經被傷害了。
每一位始祖都感受到了侮辱，因為都能聽出來，塞繆爾·溫斯頓並非是故意要羞辱他們，而是真的在疑惑：這十二個竊取了他神靈血液力量的人，到底都是誰？
不過他似乎完全不着急將「神靈血液」收回，先是疑惑的看了始祖們一眼。
而後，伯爵的目光驀地穿透虛空，落在副街的一座「孤島」上。
由樹魔怪變出的巨樹上，艾絲美拉達帶領着女巫們，而莎莉，則在此時消失無蹤。
「反應很快！」
暗處的唐奇，默默道。
場中誰都可以顯現在塞繆爾的面前，除了莎莉。
因為少女的臉，與戴安娜幾乎一模一樣。
始祖、女巫們還被蒙在鼓裏，以為這位不朽伯爵回歸，是真的為了將所有始祖以及後裔殺死，取回神靈血液，然後用來復活他的摯愛，也就是戴安娜·溫斯頓……。
可惜，真相併不是如此。
為了防止伯爵提前暴走，艾絲美拉達的確聽從了唐奇的建議，將莎莉隱藏。
而美拉達女巫集團的待遇，倒是與十二始祖相差巨大。
伯爵，認出了她們。
或者說，是感受出了自她們體內溢出的血脈氣息。
「好像是美拉達的味道，你們是她的後裔？」
「她還好麼？」
伯爵無視着始祖們，目光直視艾絲美拉達，問出了一個問題。
頓了一下，沒有等女巫首領回答，她繼續道：「不用害怕，既然你們身上也混雜了神靈血液的味道，說明當初美拉達也同樣竊取了一份，或許她是為了活下去，好再一次見到我這個主人？」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只剝奪你們的力量，而不殺死你們。」
「啊，伯爵大人的仁慈，美拉達一定會很懷念這個。」
「等我解決了這十幾個竊賊，再找她敘敘舊。」
「轟」
一秒之前，似乎因為剛剛從異域脫困而陷入「話癆」狀態的不朽伯爵。
沒有任何預兆的，倏然進入大恐怖。
她一轉頭，猛地直視始祖們。
每一位始祖，都在同時與一雙癲狂又冰冷，且蘊着無窮誘惑的眼眸對視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伯爵本身的污染，或是他從那頭異域邪神「黑暗支配者」體內帶出來的可怕氣息。
強大到完全碾壓「職業級」的十二位始祖，在同一時刻哀嚎起來。
呼！呼！呼！
他們的體內，原本回歸的神性光輝，竟然開始主動逃逸，哪怕始祖們一邊哀嚎，一邊拼命的約束壓制，也依舊只能延緩那過程。
以不朽號為中心，猩紅的世界。
始祖們體內不斷溢出星星點點的光華，充滿着神性的光點，朝着站在那巍峨的，未知邪神形象的船首像之上的人影涌去。
充滿着神秘誘惑的聲音，響徹溫斯頓。
「這一切都是我的，塞繆爾·溫斯頓，這個名字註定將不朽。」
「你們這些竊賊為我保存了這麼多年，現在是物歸原主的時候，為了表示感謝，我將收下你們的靈魂，我的奴僕死光了，這一回我想嘗試一下擁有幽靈僕人，你們應該感到榮幸。」
物歸原主？
幽靈僕人？
這一幕出現，似乎在驗證着伯爵的話，神性都是屬於她的，始祖們不過是竊賊而已。
儘管，他們當初也不是故意的。
那一夜的伯爵城堡，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始祖們沾染了神靈血液，擁有了即便是在舊曆時代也強大無比的力量，但他們也殺光吃光了其他的人，其中包括他們的親人。
如今，伯爵一道目光便想將「神性」全部收回，怎麼可能？
一瞬間，唐奇從始祖們的目中看到了瘋狂和決斷。
每一位始祖眼底，都浮現出決絕。
十二位始祖，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稚童。
漫長歲月之後，與當初的形象有了巨大差別。
如果他們恢復原來的模樣，比如伯爵城堡的某一位侍衛，一個花農，或是一位廚師，一位裁縫，或許塞繆爾·溫斯頓還能認出他們。
但現在，他們都是強大的始祖。
只是很可惜，始祖們擁有的神性，似乎無法與伯爵相提並論。
發生衝突，神性全部選擇融入塞繆爾·溫斯頓的體內。
她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只是高傲的站在船首像之上，如同「偉大的神靈」一般，俯視着如今溫斯頓鎮內的所有人。
在不久之前，將近百頭高級矮魔全滅的始祖們，顯得無比渺小。
他們哀嚎慘叫，卻無法阻止體內，被他們掌控、擁有了漫長歲月的力量逃逸。
這無疑，會讓人生出強烈的沮喪感。
但始祖們，不只是外在的形象變了，他們的內在，同樣蛻變，不再是侍衛、花農、廚師或者裁縫，他們早已是合格的、強大的超凡者。
駭人的場面中，一位戴着紅頭盔，手持戰斧的大漢，猛地昂起頭顱。
戰斧鋒芒指着塞繆爾，嘶吼道：
「動手！」
「轟~」
嘶吼中，戰神始祖拉格納，他的胸腔猛地裂開，裏面一樣仿佛光芒萬丈的奇物，猛地出現在所有人的目中。
進階着，其餘十一位始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他們的軀體紛紛裂開，以「慘烈」的方式，取出了完全一樣的奇物。
那是一個杯子！
銀白的、聖潔的雙耳杯！
強烈無比的聖光，瞬息抵消了塞繆爾的神性吸引。
同時，也對始祖們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每一個杯子上的聖光似乎都有着極高的等級，唐奇在上面感受到了與馬丁·西姆斯留下的「懺悔之力」同等威脅。
或許教會在明面上的劃分，不會將始祖們劃入邪惡陣營。
但這些聖光，卻不這麼認為。
它們對始祖們造成巨大傷害，比之前被吸納神性更加劇烈的痛苦席捲了他們。
但這沒有阻止始祖們的行動，他們取出體內的「聖杯」之後，同時看向溫斯頓鎮內，血色汪洋上另外一座「孤島」。
臨時教堂！
不知何時起，裏面的壓抑消失了。
上空，數十道人影浮現。
為首的一位，赫然穿着肅穆莊嚴的紅袍，他是個老者，白色捲髮，滿臉褶皺，但一雙眼眸卻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紅袍主教？」
包括唐奇在內，腦海中都生出了同樣的念頭。
他的身側，站着苦修士。
而他的目光，隔空落在塞繆爾·溫斯頓的身上。
二者一對視，伯爵冷哼一聲，紅袍老者卻身軀搖晃了一下，眼角兩道血淚流淌下來。
顯然，紅袍主教也不是不朽伯爵的對手。
但這一刻，主教卻笑了。
仿佛面對着垂死的「妖魔」，主教即將伸出他溫暖的手掌……徹底淨化它。
紅袍主教微微低垂頭顱，充滿聖潔意味的吟誦立刻開始響起，他身後的數十位神父，還有苦修士，齊齊跟着垂下頭顱，同樣的吟誦匯入主教的聲音內。
轟！
吟誦聲中，一道道聖潔的光柱同時從蒼穹上落下來，籠罩在了始祖們以及那十二尊雙耳聖杯之上。
始祖，哀嚎的更加慘烈了。
但同時，一道強烈無比的危機預兆，猛地佔據了塞繆爾·溫斯頓的腦海。
「轟隆」
溫斯頓鎮內的其餘超凡者感受到的，則是一種類似看見「黑暗支配者」般的驚懼，面對超過自己生命太多等級的存在時，自然會產生的，源自本能，源自靈魂的顫慄。
「始祖們和教會合作了？」
陰影之內，唐奇陷入震驚。
同時，他的目光穿透虛空，也穿透了聖光，完全凝聚在了始祖們面前，那十二尊「聖杯」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