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花這話說到這個份上,劉順義和金氏又不傻,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好作罷。
因為這玩意是季節性的,兩家人都怕晚學要吃虧,於是兩個人立刻回家拿了錢,叫上英子去了村長家立契約。
「英子,還真是有點本事。」村長的大兒子劉大勇送走了他們幾個來立契約的人,對着自己老爹感嘆道。
「這叫啥本事?有本事的是她師傅才對!」酸不溜秋說話的是劉大勇的閨女劉春曉。
「那也是她有這個造化,才能得到高人的青睞。」劉大勇說,「爹,這菌子味道不錯,咱要不要花五十銅板去學下?」劉大勇問。
「五十個銅板倒是不多,這菌子年年都會有,這錢花着不虧,都認全了以後,還能教給麗鳳,明兒個,老大媳婦你跟着去,學吧!一會兒叫英子過來跟咱立個契約。」
麗鳳是村長的閨女,嫁到朱家莊了。
「爺爺,要我說,英子就是小氣,咱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山裏的菌子本身就是村里人的,可她倒好,帶別人進山去采,收錢不說,還非要立個契約!」劉春曉對羅穎的做法很不齒。
「胡說八道什麼?他們姐弟倆無田無地無糧,村里人何曾給他們一點幫助?人英子憑啥無緣無故教大家?要我說英子就是聰明,腦袋瓜子好使,能想出這樣的招兒解燃眉之急,瞧瞧你,要說親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跟那些不講理的村婦有什麼區別?」
被自己爺爺一頓呵斥,還說自己不如英子聰明懂事,劉春曉急了,「哼」了一聲,回房了。
「我進去看看。」劉大勇的媳婦蔣氏說完,緊跟着自己閨女進了她的閨房。
「娘,您看爺爺……到底誰是她親孫女啊?」劉春曉覺得好委屈啊!
「傻孩子,你跟一個孤女比什麼?你哥哥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以後你哥哥做了官,你就是官家小姐了,她只不過個是個村姑,跟你怎麼能比?」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她,誰叫她天天跟劉一帆在一塊兒!」劉春曉撅嘴嘟噥着。
這幾次她都看到劉一帆給英子挑着菌子送回去,明明是去人干苦力,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有種甘之如飴的味道。
蔣氏氣的一下子站起來,厲聲道:「曉兒,我可告訴你,你把你那點心思給我趁早滅了!他那二叔二嬸一家是個什麼性子?你不知道嗎?」
「娘……那桂花嬸子又不是他娘,這不是可以分家的嗎?」
「分家?我敢說,哪怕分家了,王桂花一定會像吸血鬼一樣盯着他,因為王桂花會拿養大他們三兄弟做藉口,一直盯着他,如果劉一帆不從,在別人看來劉一帆就是白眼狼,就是不孝!」
「那……那就讓王桂花提出分家不就好了。」
「曉兒,你太天真了,讓王桂花分家簡直痴人說夢,王四寶上學的束脩還得靠劉一帆的工錢呢!你覺得王桂花會同意?劉一帆家裏當年若是沒有出事,他當年若能繼續讀書,考個功名出來,你娘我肯定不反對你們,可是現在他是窮鬼一個不說,他屁股後面還兩個拖油瓶,還有永遠餵不飽的劉大有一家。」
「娘……」
「好了!別說了,趁早給我歇了那心思!前幾日,孫媒婆來替張家小子問親,娘明兒個就去回他。」
「娘,我不要嫁給他!不要……」劉春曉急哭了,抓住蔣氏的手,求道。
蔣氏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傻孩子,娘親是不會害你,娘親希望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不要像娘這樣,辛苦一輩子。」
「娘……」
「你自己好好想想,這幾天在家裏好好學學女紅,沒想清楚不許出門!」
無論劉春曉怎麼苦求,蔣氏都沒有動搖,她說完這一句,就出了閨女的閨房,準備去找孫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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