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筠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突然覺得胸口痛,鑽心似的,她想倒杯熱水,手一抖,杯子杯打碎在地上。
她的助理周瑤在外面聽見響動,問了一句,「白經理,您沒事兒吧?」。沒有人應,她忙跑進來,就看見蔓筠痛得蜷縮在桌子上。
周瑤有些慌亂,輕輕搖她:「白經理,你怎麼了?」
蔓筠話都說不出來,聲音很微弱,「打電話……」
「哦哦,好。」她慌慌張張地掏出手機,還以為蔓筠的意思是叫她打電話給宋子銘。
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宋子銘低沉有力的聲音,「哪位?」
「我是周瑤,白經理的助理,她……她現在我不知道她幹嘛了,趴在辦公桌上,應該是哪裏不舒服。」她說話斷斷續續,儘量把事情說清楚。
子銘聽她說話的時間,已經走出辦公室了。他在十五樓,蔓筠在十樓,他一直按電梯,就是上不來。
他只好走樓梯,小跑下去,別人見了他都問好,奇怪他怎麼那麼慌張地往下跑。宋子銘吩咐周瑤,「你先看着她,我馬上到,120打了嗎?」
「啊?我,我馬上打。」她太慌亂,手機都掉地上了。
路過的人竊竊私語,「看來是白經理出事了。要不然,我們大總裁才不會那麼着急。」
「就是,看來白經理以後可以升級當總裁夫人了。」
夏宇正好路過,聽見她們說話,也上前搭話:「出什麼事了嗎?」
「我們剛剛遇到總裁從樓梯跑下去,我們猜是白經理那邊出事,他等不了電梯。」
「夏宇,你以前做過白經理的助理,怎麼樣?總裁是不是對她超好的那種?」
夏宇冷着一張臉,「我不知道。」留那兩個女生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宋子銘衝進蔓筠辦公室,周瑤看見他來,「宋總,救護馬上就到。」
他點頭,彎下腰,輕聲問你蔓筠,「蔓筠,你怎麼樣?」
她臉色發白,捂着胸口,「我不知道。」她搖頭都覺得費勁,「就是感覺喘……喘不過氣。」
子銘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抱着蔓筠就往外走,嘴裏說着:「周瑤,你去把電梯打開。」
「哦哦,好。」她連忙跑出去,電梯裏人有點多,宋子銘還沒過來,夏宇也在裏面。
周瑤接替她的位置,她本就看不慣周瑤,「你不走就算了,為什麼耽擱大家時間?」
其他人也開始有細細碎碎的聲音,不滿她這種行為。
「白經理生病,宋總正在抱她過來,救護車在樓下等着的。」她解釋說。
其他人一聽說原因,就閉口不言,還有的直接走出電梯,讓空間寬一點。
夏宇面子上過不去,「就算是白經理生病,可以等隔壁電梯,幹嘛浪費我們的時間?」
宋子銘抱着蔓筠匆忙小跑過來,正好聽見這句話,冷冷地瞥她一眼,「滾出去!」
夏宇不敢和他對視,那一身冷厲的氣場很是駭人,她只好灰溜溜地走出電梯。關閉電梯之前,宋子銘又補了一句:「收拾你的東西,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他站在電梯中間,一副睥睨眾生的神情。夏宇聽完這句話時,電梯正好合上,她大聲叫喚,「宋總,你聽我解釋。開門啊!靠。」
旁邊的人都在看她笑話,更覺得難堪。她低着頭,打算去找宋明新,看看有沒有挽救的機會,她不能失業!
到醫院之前,宋子銘就打電話給林志華,「志華,你在不在醫院?」
他剛完成一台手術,一晚上沒睡覺,坐在車裏打算開車回去休息,「正要回去,有事?」
「是蔓筠,她突然胸口痛,喘不過氣。如果你要回去,你安排一個可靠的醫生,我直接過去找他。」她痛得滿頭大汗,子銘幫她擦汗,深怕弄疼她。
林志華馬上下車上樓,「不用,我馬上過去。」
小護士看見他上去,「林醫生,你不是回家了?」
「突然有點急事,回來一趟。」
以他的級別,完全不用隨叫隨到,除非是特別特別緊急的情況。這些小護士都在猜測他是回來幹嘛,直到救護車把蔓筠送來,她們恍然大悟,原來又是為了這個女的。
看着蔓筠進急診室,宋子銘在外面走來走去,坐立難安。他看時間過去半小時了,還是不見林志華出來,更擔心了。
他手機突然響了,本不想接,但看到是晏亭打的,怕他有急事,還是接了。
「什麼事?」他問。
晏亭應該是有好事要告訴他,音調很歡快,「你在公司嗎?我過來找你。」
「不在,有事就在電話里說。」他一點心情都沒有,心裏一種惦記蔓筠,眼睛都離不開急診室的門。
「白豐行這個人,不行了。我以董事的身份參加他們的會議,我發現很多人都對他不滿。最主要的是,他的一些決策,還在運用幾年前的方式,他受益,別人損失。」
「所以你覺得時機到了?」子銘走到窗戶邊,掏出杆煙抽。
晏亭肯定地說:「對!如果這件事早晚要做,抓住時機最重要。」
「行,你先看着辦,有需要我做的事就說。接下來該做什麼,我們再好好商量。」
「我怎麼覺得你那麼不上心?這件事可是為了你做。」晏亭沒聽出他多高興,覺得奇怪。
子銘看見急診室門開了,「我在醫院,蔓筠生病,先這樣,掛了。」
他迎上去,林志華表情凝重,子銘問他:「蔓筠她是怎麼了?」
志華把口罩摘了,「我上次不是說她心臟有問題嗎?現在看來,情況越來越差。」
「那……怎麼辦?」宋子銘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特別害怕聽到不好的回答。
「我不知道她在琢磨什麼事,她心裏的負擔就沒松過。我建議,她區域經理這個工作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擔心她無法負荷。」
他們邊走邊說,就走到林志華辦公室了。
宋子銘在做思想掙扎,「蔓筠她是一個奇才!不讓她繼續幹這個,她自己能同意嗎?」
林志華在記錄病例,頭也不抬,「從一個醫生的角度來說,沒有什麼比命重要。再說了,我是說不幹這種工作度強的,沒說讓她閒着。她那驢脾氣,若是叫她不工作,根本不可能。」
她一直都想自力更生,不依靠任何人。想讓她放棄工作,門都沒有,窗戶也沒有。
宋子銘思慮再三,「聽你的,我會重新調配她的工作。那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不好說,現在能做的,就是防患未然。」
「好。」宋子銘拍着他的肩,「辛苦你了。」
林志華搖頭,「沒事。」
「那我去看看她,你剛剛不是要回去,既然蔓筠沒事,那你先走吧。」他說着就要走。
林志華叫住他,「子銘,我說個題外話。白豐行做了什麼都與蔓筠無關,他甚至不是蔓筠的直系親屬。她只是背了一個白家的姓氏而已,你不要搞混了。」
宋子銘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半晌才說:「我不會傷害她。」
「利用對她來說也是傷害!」林志華的聲音擲地有聲,因也只有他,敢和宋子銘這樣正面衝突。包括晏亭,始終多少還是有些顧慮。
子銘的瞳孔不經意間微微地一縮,他沒正面回答志華的話,「我去看蔓筠。」
蔓筠正在輸液,人早就睡過去了。林志華給她安排的是單間病房,環境還不錯。她嘴唇上有着清晰的咬痕,不用猜都知道是她為了忍痛,不發出聲音,就死死要自己的嘴唇。
宋子銘嘆了口氣,用十指指腹輕輕地撫摸她的嘴唇,「傻~」就沒見過這麼打碎牙往肚子裏吞的人。肯定是用了很大的勁,不然嘴唇上也不會有絲絲血跡。
他很心疼,俯身過去,想親蔓筠。
病房門卻突然被人大力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林琦玉的聲音早早地傳來:「蔓筠!」然後就看到子銘正要親蔓筠的姿勢。
她不覺得尷尬,反倒指責子銘:「子銘哥,蔓筠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有那些花花腸子,有點過分了吧?」
他無言以對,這種事本來就不好拿到枱面上來說,他乾咳一聲。雖然他的本意不是琦玉說的那個,但他也無力辯解。
幸好晏亭進來替他解圍,「我好心給你說蔓筠在醫院,也不等我一下。」見宋子銘坐在旁邊,就對着他問:「蔓筠怎麼樣?」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他不想危言聳聽,依照蔓筠的脾氣,也不想別人把她當成一個病人對待。
林琦玉不放心,「這人以前就三天兩頭進醫院,現在倒好,還比以前更頻繁得多。這叫什麼事兒啊!我要去問問我哥。」
晏亭還沒好好見過林志華,立馬狗腿子地說:「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了解一下。」
她站定,防備似的看着子銘,「不,你不准去,我問了可以轉告你。」
「為什麼?」他還想好好表現一番,先過她哥哥這關。
琦玉不好明說,「反正你就在這兒,不然我就生氣!」
見晏亭消停了,她看了眼子銘,才放心地走出去。
宋子銘有了一個深刻的體會:那就是,有些事啊,真是百口莫辯,怎麼說都是錯,解釋就是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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