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賢者 第9章 月光墨水

    唐納德看着手裏古樸陳舊的捲軸，這紙質看上去確實有些年份，但這與它是不是巫師捲軸並沒有什麼關係。

    在普斯頓市的時候唐納德曾經見過專門的奇物偽造者，連奇物都能偽造，這一類的捲軸就更不用說了，對於這種上面記錄有法術的捲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進行測試。

    「燃燒之手......這名字聽着確實很厲害，您從哪買的？」

    看了眼捲軸上的內容，狗屁不通，這個所謂的法術捲軸當中居然只是畫了個法陣，然後在上面寫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沒有施法動作的描述，沒有關於精神力要求方面的描述，更沒有法術的應用與操控描述。

    唐納德好歹自己手裏有幾個法術捲軸，這種玩意兒就像當初爵士所說的，只能騙騙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冤大頭，敢在真正的巫師面前拿出來，恐怕是要被教育的。

    眼前這位就是名副其實的冤大頭了，唐納德又不好直說這法術捲軸一看就是假的，只能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古董市場，昨天晚上剛收購到的，賣家說是祖輩流傳下來的東西，他看不懂上面的內容，最近家道中落，所以才逼不得已出售。」

    「哦......」

    這套路也太老了吧，你不是教授嗎？連這種事情都看不出來？

    事實上這種市井套路應付這一類人還真有用處。

    「你覺得它是真品嗎？」

    「與其問我這個對這方面一竅不通的人，教授何不對它做一些檢測呢？實驗所里這麼多器械，總有能用來檢測這一類捲軸真實性的東西，例如它的紙張材質或者說捲軸上面的字跡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

    唐納德能給的只是建議，庫克煞有介事的拿起捲軸下樓。

    等唐納德下樓，看到庫克正將一個手提式的六稜體瓶罐塞進一個奇怪的機器背面，看上去像是一個機械鑽頭，只不過頂端不是鐵鑽頭，而是一個從銀色鐵棍上延伸出來的圓形小球。

    捲軸被他平鋪在試驗台上，緊接着將圓形小球對準有字跡的那部分，按下機器底座上的按鈕，唐納德發現在北部之前塞進六稜體瓶罐的位置旁邊有幾個小型的指示燈亮起了綠光，隨即整個機器開始發出很輕的嗡鳴聲。

    「假的。.」

    沒多久就聽見庫克教授失望的自語，唐納德走到旁邊彎下腰看了眼捲軸的表面，上面的字跡有一部分出現了模糊。

    「要是真正年代久遠的捲軸，上面的墨跡經過長時間的風乾儲存，絕對不會這麼快就化開，只有一種可能，這些字是近期有人加上去的，那個人騙我！」

    庫克隨手收起捲軸就想把它直接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教授，你不去退錢嗎？」

    「我不想在見到那個傢伙......而且他說是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教授，那可是在貨物是真品的前提下，他拿件假的告訴你是真的，是他違約在先，你買這法術捲軸花費多少？」

    貨物售出，概不退換，普斯頓市的地下市場也有這種規矩，但那得看買家是誰，庫克是皇家德洛林的教授，社會地位比起那賣假貨的不知道高出多少，只要一亮身份，恐怕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把錢還回來。

    「10金鎊，要不這樣，唐納德，你幫我去退換，能要回來多少，你拿一半，怎麼樣？要是能教訓那混蛋一頓，所有的錢你都拿走也無所謂。」

    庫克教授顯然是有錢人，10金鎊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承受的損失，權當是走在路上遺失了，可他對於那人欺騙自己的事情還是有些生氣的。

    「您能跟我詳細說說那人所在的位置嗎？」

    唐納德對這10金鎊還是很感興趣的。

    找人麻煩的事情暫時先放一邊，從實驗所出來的唐納德直奔學院內的共用實驗室，出示了自己助教的證件，意外得知他們這裏的器材在做好詳細登記的前提下居然是可以外借的，只要保證還回來的時候不要出現遺失或是破損就行。

    這對於唐納德來說無疑是極大的便利，當場就對照着筆記上的一些步驟，拿了相當一部分的器材，還抽空問了管理員市面上這樣的一套器具要多少錢，得到的回覆是在不購買任何替補品的前提下是8金鎊，這還只是些最基礎的用具。

    像是庫克教授實驗所里的那些器材，隨便一件拿出去都是20金鎊往上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床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清理掉，把器具一件件放上去，緊接着再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型的手提箱，裏面放的大多是小型的瓶罐，裝着配置月光墨水所需要的材料。

    「月見草粉末，與水調和，比例1：3，煮至水出現淡棕色，加入地根草粉末......」

    月光墨水的流程唐納德早已在筆記上以精簡的方式記下，一步步的進行，過程很消耗時間，結果並不如人意，唐納德的操作總是會因為手法的生疏慢上一拍或是順序錯誤，導致最終的成品變成一堆黑色粉末或是透明的液體。

    不過唐納德並沒有為此感到沮喪，初次的嘗試，失敗是被允許的，時鐘冥想法幫助他平穩放鬆自己的情緒。

    脫掉身上的外套，只穿着一件襯衫，上邊的扣子也解開幾顆，讓自己保持最輕鬆的狀態。

    煮月見草粉末，水呈淡棕色，加入地根草粉末，攪拌至深褐色，取出靜置......前幾次的失敗讓唐納德對於時機的把握越發成熟，看着燒杯中的液體顏色不斷的變化，最終定格在淡灰色的粘稠液體，唐納德額頭上浮着一層薄汗。

    將燒杯置於身前，向其中滴入最後的青寧草汁，剎那間整個燒杯內的液體散發出銀白色的光亮，隨即在唐納德的注視下出現了一個小型的漩渦。

    從漩渦底部開始，液體逐漸出現了一絲月白色，並且不斷的往上蔓延，直至所有的液體都呈現出這種狀態，漩渦最終消散。

    月光墨水，製作完畢！

    「呼......總算是成功了一部分，否則這一次可就虧大了啊。」

    到這時候，唐納德看着旁邊鐵鍋里被拋棄的失敗品心裏才開始後怕，這些月光墨水的材料可是他花了10枚金鎊才買回來的，如果一次都沒成功，這些錢就是純粹打水漂了，因為廢料沒有任何再利用的可能性。

    第一次的成功，唐納德趕緊趁着手熱繼續製作，直到門口響起敲門聲，唐納德放入最後一份青寧草，這才猛地從全神貫注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消耗掉了全部12份材料，最終的的成品僅僅只有3瓶，待會兒銘文的製作成功率估計更低，又是一輪消耗......

    「誰？」

    朝着門口問了一句，這時候誰會來找他？

    「我們是住在這棟公寓裏的其它助教，你是庫克教授的助教對對吧，有時間認識一下嗎？」

    今天是唐納德的第一天工作，庫克在他的學生面前專門介紹唐納德，方便以後事務的溝通，其它的助教估計也是從學生們嘴裏聽來的。

    唐納德從椅子上起身，打開門才發現門口站着好些人，3女2男，都是年輕人.

    「你們好......怎麼了？」

    打完招呼，唐納德發現幾個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不由得問了句。

    之前敲門的女孩怔怔的看着站在門邊的唐納德，他們的怪異眼神自然還是因為唐納德現在的形象。

    松垮的襯衣，小半個胸膛和鎖骨全露在外面，全身貫注的狀態讓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眼中亦是閃爍着精光。

    這種狀態在配合上他本就足夠帥氣的臉龐以及作為巫師產生的神秘氣質，門前這3個女孩心裏已經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頭胡亂蹦躂的小鹿，呼吸加快，臉上發燙。

    「不好意思，之前在房間裏運動，所以脫掉了外套，失禮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唐納德注意到了自己的情況，低頭扣上胸前的紐扣，幾個女孩眼中又是滿滿的可惜。

    「要一起去吃飯嗎？」

    為首的女孩個子不高，心卻挺大，心裏的想法脫口而出。

    「嗯？」

    開門的時候唐納德特意看過牆上的鐘表，現在是下午1點，午飯雖然還沒吃，但飯點應該是過了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問問你待會兒要不要一起吃晚飯，你是新來的，對這邊的情況肯定有許多不了解，我在這裏待了有兩年，可以給你提供很多建議的。」

    「是我們，我們可以幫助你更快的熟悉塔林區的生活，實際上我們現在準備出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

    旁邊的女孩一聽這話題要被帶到兩人的單獨晚餐中去，立刻補充道。

    她們身後的兩個青年則是聽的有些茫然，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過來打個招呼就走嗎？

    「非常抱歉，我待會兒還得幫庫克教授去整理實驗所的器械，我是第一天工作，可不能有懈怠，所以......祝你們玩的愉快。」

    待會兒唐納德確實要去幫庫克教授做一件事，只不過不是整理器械，而是教訓那個賣假貨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