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賢者 第4章 詭異的錄音帶

    如果說一樓是實踐的場所，那麼二樓就是理論的誕生地，在這裏擺放着大量的小黑板，一盒盒的粉筆堆在牆角。

    靠在牆邊的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放着各種學術書籍，幾乎很難看到新的，大多都是被翻的有些松垮老舊的書籍。

    房間的一側，寬大的書桌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照片和各種文獻書籍，大多是對一些奇聞異事的描述。

    「那是半年前的一個凌晨，大約是3點，我做了一晚上的實驗，準備去海邊走一走，放鬆心情，而當我走到邊塔林區北部邊岸，眺望奧斯威海，我在海面上的薄霧當中看到一個身影，他站在海面上，手中似乎舉着什麼東西，而在他身前，海水翻湧，數道水柱像是水蛇似的環繞着他的遊動，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追憶往事，庫克的眼中儘是奇異的光彩。

    又是一個對隱藏在這個世界的另一面極為好奇的人，唐納德想着自己怎麼總是能遇上這一類人。

    夏洛克因為家裏有人就是審判者，倒還好一些，經常能從羅伊斯口中聽到這方面的事情，最近似乎也快要成為審判者

    庫克看到了唐納德所在世界的一角，作為一個嚴謹科學了一輩子的人，某天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居然還存在着超自然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力量，那些存在於市井流言當中的傳說居然是真實的。

    怎麼能忍住不去探索？

    如今在唐納德的面前談論自己當年的回憶，唐納德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想藉此試探自己的身份。

    要告訴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是嗎？您居然還有一段如此神秘的回憶，能夠在海面上控制水柱的人，真的存在嗎？」

    低頭做思考狀，唐納德並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意思，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擔心暴露身份會惹來許多麻煩，更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他並不信任斯托亞特·庫克這個人。

    唐納德找機會看過這個老頭的靈魂，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可以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他不能確定在庫克認識的人當中是否存在「特殊人士」，這讓他始終保持着戒備，而造成這種心理狀態的原因自是不用多說。

    好不容易換來的安穩局面，他不想輕易去打破。

    「是挺神奇的......那，就這樣吧，這是我的課程表，明天就有一堂課，早上八點之前，到這邊的門口等着，可能有些上課需要用到的材料以及儀器需要你整理，有問題嗎？」

    唐納德並沒有做出期待中的回答，庫克從抽屜里拿出課程表交給放到桌上，雙手放在桌上，手指點着桌面，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失望，但也僅限於此，並沒有更多的過激言行。

    居然沒有當場辭退自己......

    唐納德站在桌前，他想過在得知自己不是巫師後庫克拍案而起讓他離開的可能性，或者說以更委婉的方式給他換一個工作，來個眼不見為淨，沒曾想居然就這樣結束了。

    「沒問題，我會準時到的，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那就是未來我能不能借閱一些實驗操作方面的基礎書籍，我也想學一學化學實驗之類的操作。」

    天賦藥劑的配置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肯定得自己來，月光墨水的配方唐納德自然也不願意告訴別人，但自己腦子裏關於藥劑配置的經驗接近於0，他需要學習這方面的知識。

    「你對這方面感興趣？學習是一件值得鼓勵的事情，不過我這裏的書可能大部分都比較複雜，就算你借過去，沒有系統的學習也看不懂，這樣吧，我給你我的借記卡，圖書館這方面的書籍很豐富，你可以隨時借閱。」

    「非常感謝，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我也沒帶什麼東西，隨時可以進入工作。」

    今天晚上唐納德需要在德明翰走一走，天賦藥劑和月光墨水兩樣東西的材料不是在一家店裏能買到的，可能還有些特殊材料需要去地下市場購買，而他暫時並不清楚德明翰的地下市場在哪，以往在普斯頓市辨認的方法在德明翰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暫時......幫我去整理一下地下室吧？我年紀也大了，地下室里有不少實驗器具需要整理，整理完之後你就可以先熟悉一下學校還有附近的環境，明天準時到這就行了。」

    本就是臨時起意讓唐納德做自己的助教，一時間庫克還真沒工作交給他，想到自己地下室里存放的物件，再試試。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才是上午9點，唐納德暫時也無處可去，雖說這兩天的火車讓他在精神上很是疲憊，但憑藉着冥想，也沒到需要立刻休息的時候。

    地下室內並沒有唐納德想像中的雜亂，並無積灰，應該不久前就打掃過，只不過堆放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機械儀器，中央的工作枱上的尤為奇怪，看上去像是一個不規則的機械盒子，頂端伸出兩根鐵條，最外頭則是掛着兩個喇叭狀的物體。

    「這是最新式的留聲機，平常熬夜工作的時候我喜歡用它聽一些音樂，能讓我的思想活躍，要不要試試？」

    庫克站在桌前看到唐納德果然注意到了這台留聲機，臉上不露表情，雙手卻打開了留聲機下邊的機械托盤，裏面其實是有唱片的，但被他取了出來避開唐納德的目光放到下面，轉而從另一邊的盒子裏取出一張用特殊紙質保存好的磁帶，裝到中段專門提供給錄音磁帶播放的空位。

    呲~呲~

    簡單的電流聲。

    嘩啦啦~嘭~嘩啦啦~

    留聲機中突然傳出的聲響讓正在收拾桌面上一些機械零件的唐納德動作一停，還有這種類型的歌曲前奏？

    像是暴風雨，期間還夾雜着海浪拍打礁石或是船舶甲板的衝擊聲，這種聲音令唐納德不由自主的集中了注意力。

    「航海日誌，3月5日，今天是我們出海的......

    「暴風雨太大，快降帆，把鐵錨放下去穩定......」

    「我來了......」

    「船長！船不停的再晃，鐵錨好......」

    「復仇，我來復仇......」

    「船長！艙底漏水了，好像被什麼東西砸沉了！」

    「感受一下怒海瀾濤吧！」

    咔噠~聲音停了。

    唐納德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這段錄音不知道從何而來，但其中人物對話當中摻雜了一個低沉的聲線，與那些對話的內容完全不搭界，聲音雖然模糊，但確實存在。

    有些疑惑的看向庫克，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放這段錄音給他。

    「不好意思，我放錯了，這才是音樂唱片，這盤磁帶是我前段時間夏林區的海事所里要來的，因為聽裏面的人說這磁帶中記錄下了海神的聲音，昨天晚上聽完忘記拿出來了......唐納德你相信有海神存在嗎？」

    「海神？按照宗教文化當中的內容，當然是存在的，否則也就不會有信仰海神的教派了，不過我並不認為磁帶里出現的是海神。」

    不能表明身份，討論這一類的事情倒是沒什麼需要避諱的，無非就是個人的一些看法，庫克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沒必要在這種地方駁他面子。

    「哦？怎麼個說法？」

    這個年輕人並不認為這是個意外，這讓庫克有些興奮，這段錄音他給不少人聽過，但許多人都只是當個奇怪的故事去聽，說什麼可能是暴風雨聲改變了旁邊的人的聲線或者說有人故意錄錯剪輯之類的。

    「話語中出現了復仇，這不是海神會說的話，神明的怒火，在宗教中被稱為神罰或者說神威，復仇這個詞是絕對搭不上的。」

    唐納德以前學的是宗教，內容記不得了，但他在普斯頓市也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籍，也算是回憶起了不少，放到這裏來做為掩護，再好不過了。

    「唐納德你對宗教似乎很了解？」

    「我沒跟您說過嗎，我在普斯頓的時候學的就是宗教學。」

    「宗教學？意思是你對宗教十分有研究？」

    德明翰是信仰自由區，像是皇家德洛林這類帶有皇家前綴稱號的自然是帝國出資建立，宗教學在這裏雖然也有，但任職的不是一些七老八十的神職人員，就是一些對宗教一知半解的所謂專家，嘴上一套一套的，實際上知道的內容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情況，毫無參考意義。

    而唐納德的這個學歷顯然讓庫克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聊天的對象，至少對方認為一些事物是確實存在的。

    「那你認為這聲音可能是什麼造成的？」

    興奮之餘，庫克又問道。

    「我認為可能與幽靈這一類的存在有關，但我不確定，畢竟誰也沒見過幽靈。」

    事實上唐納德認為這段磁帶里的聲音有極大可能就是幽靈留下的，這些詭異的聲音常人聽不見，但是被磁帶給記錄下來了。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想我們之間會有許多共同話題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聽完這段錄音後提出幽靈的猜測，庫克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有共同語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