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在腰酸背痛中醒來,唐納德睜眼看到的是用月季花作為花紋的壁紙包裹的牆面,這不是他家,而他現在睡的是地板,沙發在旁邊,上面還有一團褶皺在一起的毯子,那應該是他本該待的地方。
坐上沙發,儘量讓自己的脊背貼合沙發背部,緩解渾身的酸澀感,記憶在下一刻如潮水般湧來。
昨晚在倉儲區的記憶以及夢境中的記憶。
是的,造夢水並沒有真的讓唐納德失去昨晚的記憶,亞科拿出來的那瓶造夢水僅僅只是針對普通人的,唐納德顯然不在普通人的行列中,特別是在他精神力方面本就強於常人的前提下。
針對異徒的造夢水倒不是沒有,只不過就像鼠怪變身藥劑一樣,很貴重,一瓶少說也要3金鎊往上,正義教會駐地可沒有礦,3金鎊的造夢水沒法批量生產。
檢查身上的物品,木匣子和筆記被拿走,尋蹤粉末還在口袋裏,只是好像換了一個位置,剩下的錢幣.....那個錢袋子還在。
統統倒在桌面上,一共是3金鎊又15先令,還有10幾便士,再算上自己現在擁有的,5金鎊左右,不知不覺,唐納德就成了一個小有積蓄的人。
只是小有而已。
嘭嘭~
樓梯那邊有聲音,穿戴整齊的夏洛克興許是聽到了客廳中發出的聲音,從二樓慢悠悠的下來。
「不用想了,昨晚你遇見了特殊部門,還看見了捕鼠人的能力,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他們消除了你的記憶,你就當是睡了一覺,埃布爾先生的委託已經完成,你找到的捕鼠人落腳點,理應有回報,2金鎊,屬於你的分成,至於詳細情況,你還是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一口氣給出所有問題的答案,省的唐納德問東問西。
「你的記憶為什麼沒有被消除?」
張了張嘴,唐納德本來還在思考要怎麼糊弄過去,現在倒是省下了。
「他們沒發現我,事實上我發現有政府力量介入後就躲了起來,等到外面的戰鬥聲響結束才出來,看見你倒在一個倉庫前,裏面就是捕鼠人偷來的珠寶。」
「原來是這樣,那我......去買個早餐再回來工作。」
還想說回家,抬頭一看壁爐上方的掛鍾,早上七點,還有一個小時就是工作時間。
「別忘了幫我帶一份,請我吃,就當作今天晚上帶你去地下黑市的報酬。」
夏洛克正在單座的沙發上擺姿勢,他昨天答應了唐納德如果委託順利完成,有了這筆錢,兩個人就去地下黑市逛上一圈。
聽到這消息,唐納德的精神一振,對於地下黑市,他還是很期待的,先去一樓的廚房洗了把臉,簡單的漱口。
熱騰騰的早餐在七點半的時候出現在客廳的桌子上,夏洛克此時正進入狀態,唐納德也沒有打擾他,而是坐到一旁繼續自己的工作。
打開文件袋,裏面的文件被替換過了,這一次是一份新的文字組合,唐納德對此倒沒什麼意見,反正他的工作就是翻譯。
只是隨着翻譯的進度,他注意到這上面的東西似乎並沒有被打亂,所有的文字組合都有自己的意思。
風乾的雄鷹右眼,灰根草,泥漬幼蟲......一個個名稱在腦海中停留,這些東西明顯不是單純的語句內容,唐納德能夠感覺到這些應該都是某個配方中的材料。
夏洛克突然將這份東西交給他翻譯,極大可能是因為晚上要去地下黑市,正好選出了需要翻譯的材料部分。
只可惜這些都只是名稱,後面並沒有跟着需要的量,否則唐納德還真就想要嘗試模仿一下。
「呃啊~真舒服......今天的進度不錯啊,已經翻譯出了六個物品。」
舒展着身體走向唐納德,看了眼文件上用通用語標註的內容,有些驚喜。
「就跟我上次說過的一樣,這些都是連貫的文字,很容易聯想,我發現好像都是材料的名字啊,某種特殊藥劑或是配方?」
與其拐彎抹角的查探引起反感,不如直白的問一聲,經過第一個委託的磨合,兩人之間應當是有初步的信任基礎的。
「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配方,至於它的作用......雖然不能跟你說,但我想你已經猜到了,唐納德,你很聰明,這一點我必須要承認,他們消除的只是你昨天晚上的記憶,至少在那之前的記憶你是有的,比如捕鼠人不是個普通人這一事實。」
接觸異徒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普斯頓這座城市中不知道隱藏着多少異徒,偶爾有人發現一些特殊的現象也是常有的,夏洛克本身就是個目擊者,又是個普通人,在這方面並沒有太多顧及,完全當作是閒暇時候打發時間的談資。
「根據推測,捕鼠人能控制老鼠,他真的可以嗎?」
作為一個失憶的人去裝失憶,唐納德的演技只能說發自內心,渾然天成。
「當然,要不然怎麼偷珠寶。」
要是亞科知道夏洛克就這麼隨意的把捕鼠人的信息透露出去,肯定後悔昨天沒讓他也喝一瓶。
「那你找到珠寶的時候有找到控制老鼠的方法嗎?捕鼠人既然要逃跑,重要的東西都在身邊。」
自己過手的東西,唐納德當然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誘餌,他要讓夏洛克繼續這個話題,既然不能單刀直入,那就慢慢蹭。
唐納德前世作為一名辯手,擅長的就是細節上的思維反應,通俗點說就是舉一反三,以及短時間內語言組織能力,這種能力一些經驗豐富的警察也會有,他們在審問罪犯的時候往往會從一些生活瑣事開始。
當人談起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兒時,心裏的防線不由自主的就會鬆懈,然後在某個節點上悄悄的轉移話題,大部分罪犯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帶進去,等到一些關鍵信息脫口而出,那就什麼都晚了。
「有應該是有的,估計被政府部隊拿走了。」
說起這事兒,夏洛克很是遺憾,低頭翻譯的唐納德嘴角上翹,成功了。
「如果咱們得到那東西,是不是也能控制老鼠?這能力看着有些低級,想着也有些低級,但好歹是個特殊能力,你說是不是?」
這個問題的深層意思其實是在問能力的通用性,一個人的能力獲取方式,另外的人是否可以借鑑,甚至是完全的模仿。
「不好說,有可能行,也有可能不行。」
「看運氣?」
這就是在問能力獲取的條件了。
「看人,捕鼠人可以,說不定我們就不行,每個人都獨一無二的......你該不是在套我話吧?」
說到一半,夏洛克喝了口牛奶,有些狐疑的問道。
「當然不是,只是好奇而已,今天晚上不是要去地下黑市麼,我就想問問普通人能不能成為......異徒?」
「理論上來說誰都有可能成為異徒,只不過在沒有教會或是政府幫忙的前提下必須要付出巨大代價和承擔巨大風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性命不保,怎麼,你有興趣?」
饒有興致的看着唐納德,對於這個臨時招募來的助手,夏洛克難以避免的產生了好奇心,這個人的想法與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有些不一樣。
「這可是不被政府和教會承認的身份,一旦被發現,你將要面對定期的詢問與調查,有些時候還會面臨生活上的監視,甚至稍有出格的行為都會招來抓捕,這可是一般人避之不及的事情。」
異徒之所以被稱為異徒,那便是在政府與教會不遺餘力的宣傳下,他們被打上不合法,不守法的標籤,這便是現今的大環境。
你主動也好,被動也罷,成為異徒,那就意味着身份的轉換,一些正常人都能擁有的權力將被強行剝奪。
當然,允許反抗,這是異徒的權力,只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面對的將是一群訓練有素,能力強勁,經驗豐富的敵人。
國家機器加上宗教宣傳,你可以說這穩定了社會局勢,但這顯然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大部分的異徒,這意味着專制!
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就是力量的代價!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舒舒服服的活着。」
這句話從唐納德口中說出來,他想表達的意思其實是自己一個異界來客,如今邪教要殺自己,家裏有一個目的不明的女人,身體裏還有一隻惡魔虎視眈眈。
強大,是唐納德生存下去的唯一道路,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舒舒服服的活着......這就是你的想法麼,有點意思。」
在夏洛克的理解中,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唐納德想要通過力量去獲得優渥的生活環境。
這種想法低劣嗎?
聽上去思想覺悟確實有些不夠高。
但這其實是所有人都有的想法,人活着所作的一切,吃飯,睡覺......
哪怕是現在過着艱難辛苦的日子,為的不就是能讓將來的自己過上舒服日子?
唐納德的要求其實很低。
唐納德的想要達到要求的路卻很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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