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帝國某處的小村莊。
工業發展所帶來的社會變革尚未影響到這裏,在這裏,街邊的路燈依舊需要人工點燃,街面上別說是汽車,連馬車都是極少見到的,交通工具僅限於驢以及一些劣等的馬匹,人們的商業往來大部分時候都得依靠每天早晨與傍晚的集市活動。
這裏是非宗教區,信仰並不存在於此。
早晨八點半後被黑影所遮蔽的太陽在這裏確實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但由於隨着時間的流逝卻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情況,這種恐慌很快又消弭下去。
相較於各大宗教區的混亂狀況,這裏算是好的。
倒也不是說這裏的民眾平日裏受到了什麼教育或是約束。
純粹是因為無知,所以無畏。
路燈由專門的點燈人持着火把點亮。
集市內,有老人坐在一張小木椅上,雙手籠在袖中,視線只是望着天空,不發一言。
他的身前放着一塊大約一米長寬的麻布,上邊有用細繩一絲不苟捆好的菠菜,有盛放在竹匾中的西蘭花,也有排列的整整齊齊的洗去泥巴的胡蘿蔔。
不像是周圍其它的攤販來個客人都要拉着袖子為價格和數量扯上幾句,在他這兒,所有的商品都明碼標價並且分門別類的放好,到他這來買東西的人往往也是拿起自己想要的蔬菜再放下錢就離開,顯然都是熟客了。
有個不知道是誰家帶來的小男孩,手裏拿着一根細長的枝條伸到老人附近的路燈頂上的火炬中點燃,隨即又像是發現了什麼,跑到老人旁邊的一個牆角。
在那兒正有一群螞蟻在石磚的縫隙中來回穿行着。
小男孩蹲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又伸出尚且還有一小團火焰的枝條頂端去逐一點殺地上的螞蟻。
看到它們被灼燒成細小的一點,便覺着高興,不由得笑出聲。
就像我們小的時候一樣,喜歡往螞蟻窩裏灌水,又或者是抓來一兩隻蟬,碾碎它們的翅膀,放在手裏當作玩具觀賞。
這對於年幼的孩童來說無疑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哥哥,為什麼你要燒死它們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小女孩從旁邊跑來,蹲在男孩的身邊,看着地上十幾個已經不再動彈的小黑點,抓住男孩的手問道。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見不得這些弱小的生命被殺死。
「當然是因為好玩,你別抓着我的手,火快要沒了!」
男孩的力氣總歸是要比女孩大的,因此輕而易舉的掙開了他的手,隨即又準備轉過頭去繼續自己的行動。
只是等他將視線移回去,看到的的卻是一個蘋果。
「這個蘋果送給你,能不能放了它們?」
老人手裏拿着蘋果,看着男孩問道。
有水果吃,男孩的注意力立刻便從螞蟻的身上移開了,抓起蘋果也不洗,一口啃下去就小跑着離開了。
「謝謝您,先生再見!」
小女孩對老人靦腆的笑了笑便也準備離開。
「等等,這個蘋果是給你的。」
老人又拿出一個蘋果,將它遞到女孩的面前,接着又說道,
「我有個小問題,今天我在這,我看到了這一幕,所以我從那位小紳士手中保護了這些螻蟻,萬一哪天我不在了呢?」
在老人的口中,本是有確切意思的「螞蟻」,變成了存在着某種指代意義的「螻蟻」。
當然,這小女孩自然是聽不懂其中的意思變化的。
「只要您一直在這賣菜,我哥哥就算下次再來,您不是依舊可以阻止他了嗎?」
小女孩的回答理所當然。
是啊,偶爾碰見一次不能保證以後次次都在,既然如此,只要讓他一直在這做事不就好了?
「你的回答很正確......比某些大人的想法可正確多了,我很認同,所以我決定獎勵你一個更好吃的蘋果。」
老人聽到小女孩的回答,顯然是非常滿意的,
便將拿着蘋果的手轉到身後,等他再將手伸出來,手中便多了一顆帶着淡金色紋路的蘋果。
「謝謝先生。」
女孩捧着蘋果咬了口,發現意外的清甜,於是蹦蹦跳跳的離去。
「多少異徒追捧的覺醒果實,您就給這個小女孩吃了,這世間比您慷慨的又能有幾人?」
等老人重新直起腰,旁邊陰影中便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輕聲說道。
覺醒果實,它的效果不僅是幫助異徒權能級的異徒在某種天賦上實現覺醒,同樣也可以幫助一個可能存在天賦的普通人覺醒他生來具有的天賦。
只不過後者的成功幾率非常低,因為目前還沒有誰能說自己可以看出普通是否生來具有天賦,如果那人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就算給他吃多少覺醒果實都沒有任何作用。
也正因為如此,陰影中的人形才會說老人慷慨。
「她是我遇見的第一個直接說出我心中想法的人,這與年紀無關,我欣賞她,贈予她禮物,算不得什麼。」
老人在原地站定,抬頭望向天空中逐漸出現的璀璨星空,接着說道,
「我曾在帝都問過一個人同樣的問題,如果世間將出現危機,神會拯救世間螻蟻嗎,答案自然是會的,因為正是這些螻蟻奉養着他們。」
「於是我又問,神會一直拯救世間螻蟻嗎,如果有一天,危機會威脅到他們自身呢,就像剛才那不過是個用蘋果就能打發的孩子,如果是個心懷殺意,身材魁梧的成年人呢,我還敢去制止他嗎?」
「有些人還是會的。」
陰影中又有聲音傳出來。
「我完全同意這一點,總有幾位存在不會畏懼危險,譬如正義之神,他的心中確實存在着公義與秩序,然而「會阻止」跟「能阻止」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我們必須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哪怕有人會說我們卑鄙,還有些人會將我們視作生死仇敵。」
老人先是指了指星空中最璀璨的那一顆,神色有些落寞,旋即目光又眺望那片白日顯現的星空,接着說道,
「憑什麼他們數百年甚至上千年如一日的接受我們的供奉,在危機來臨時就可以站在一旁,隨心所欲的選擇幫不幫忙?我的這種想法或許是有些偏頗,也對不起那位本就願意幫助我們的存在,但我就是想通過他讓其他高高在上的存在知道,有些東西並不是理所當然的,沒了信徒,他們又算是什麼東西!」
讓一個人為了某件事情而去奮鬥的最好方式是什麼?
無非是讓他成為事情的受益者或是受害者,而前者遠不如後者能給人的動力充足!
作為這個時代人類中的至強者之一,老人直面着漫天星空,每一個字節都鏗鏘有力!
「就怕帝國中的某些人會產生一些別樣的想法,畢竟誰都想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凡事都會有兩面性,哪怕事情的初衷是好的,依舊會在實行的過程中被某些人的利益心所污染,最終成為他們實現自身邪惡欲望的工具。
「任何事情都是要講究輕重的,我當然知道自己將封印陣告訴帝國後可能會帶來什麼後果,可我不告訴他們,僅僅只是靠我自己一個人難道就能完成這件事?我站在的是所有宗教的對立面,這一點我更是再清楚不過,否則我為什麼要在這處地方做五年的老農呢?」
想要完成自己的計劃,必須有龐大的人力物力作為支撐,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那一點,所以不得不藉助外界的力量。
同樣的,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可能正遂了某些人的心意,會讓某些人心中的惡蠢蠢欲動。
總有些人即便是大難當頭,想的仍舊是如何滿足自己的欲望。
在他們看來,那些危機總是會有英雄去解決的,他們要做的就是在英雄救世的同時儘可能的攫取自己的利益,在一切風平浪靜的最後讓英雄有一個「完美落幕」,然後踩着英雄的屍體去摘取最終的勝利果實。
這個想法不得不說是非常吸引人的。
「你看,星辰在黯淡。」
良久的沉默之後,老人的視線鎖定在本是星空中最亮的那顆星上。
......
拉帕加德的正義神殿前的廣場。
當聖子的靈魂與軀體相結合,光元素能量以純白色光輝的形式綻放,以此形成的光柱甚至直達天際。
在正義教派的儀式的計劃流程中,這個現象是要作為神跡來向整個拉帕加德城進行展示的,而且也存着讓城外的一些村鎮一同看到的心思,說不定可以起到免費的宣傳效果,為之後的登報進行先期的準備。
一兩個人說看到神跡不作數,現在十幾萬人共同看到,總不會有人再說是虛假宣傳。
然而誰都沒想到儀式進行到半途卻突然出現了日食,拉帕加德瞬間陷入完全的黑暗不說,緊接着更是晝夜顛倒,只有在夜間才會出現的星空突然佔滿了整片天空。
如果說之前還可以用罕見的自然現象做解釋,眼下出現的晝夜顛倒的狀況任誰都知道一定是發生了某種事情。
儘管拉帕加德市政府方面反應極快,在日食出現後立刻點亮了整座城市的公用燈光,但這種詭異的現象依舊讓拉帕加德的民眾們陷入了短暫的恐慌。
畢竟是宗教信徒,在這些方面總是有些感性的,正義神殿的儀式進行到半途突然被打斷,不論是誰心裏都會犯嘀咕。
只不過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忠實信徒所以暫時沒有出現什麼混亂情況。
換作往常,正義教派肯定要立刻召開內部會議,不僅僅是因為輿論,而是必須討論並且確認發生這種異象的原因。
偏偏這個時候正是儀式的高潮階段,要是草草結束,這一次的儀式無疑是失敗的,所以他們必須繼續下去,不論如何要圓滿的將儀式完成。
誰承想當教宗準備繼續儀式時,那顆代表着正義之神的星辰卻陡然黯淡......
這一下即便是作為教宗的瑪蒂爾·哈里斯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作為教宗引領正義教派前行已有近三十年,教派內部面臨過各方各面的嚴峻考驗,都順利的熬了過來,但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為什麼代表着正義之神的那顆星辰會突然黯淡?
接下去的步驟是神明將力量與意志灌注入聖子體內,現在還要不要繼續?
萬一再次出現意外怎麼辦?
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內,瑪蒂爾·哈里斯的腦海中閃過種種可能性。
最終他選擇垂下頭,以手撫摸心臟,口中輕聲禱告。
他把決定權交給神明。
於是下一秒所有正義神殿中的神職人員耳中都響起了一個低沉混厚的聲音。
「我將為此世界降臨,拯救應被拯救之生靈!」
「我將為此世界降臨,消滅未被消滅之罪惡!」
「我將為此世界降臨,為生靈帶來公義與秩序!」
......
那顆最為耀眼的星辰於此刻徹底晦暗,本是純白色的光柱逐漸渲染上一層金色的光輝,聖子的能量由外放轉為收斂,成千上萬道流光自天際落下,環繞着進入這光柱當中,緊接着一股無形的氣勢便擴散出去。
拉帕加德內的所有信徒在此時仿佛都感受到了什麼,紛紛跪伏在地上,即便是教宗亦不例外。
等到其它人耳邊的聲音散去,唯有他還在聆聽神諭。
「某些存在聯合起來封印了整片星空,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特殊封印陣,只要降臨便難以再回去......我現在只能選擇完全降臨,哪怕這會讓我的力量損耗掉一部分,未來想必還要損耗掉一部分......這是一個陰謀,必須要查明這是誰做的,這很重要!」
對於自己在人間唯一的代言人,正義之神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發現,他需要正義教派的勢力來為自己查清事情的緣由。
「封印星空?」
瑪蒂爾·哈里斯低垂着頭,眉頭深深皺起,他不明白神諭的意思,只能暫且先將他所說的內容全部記錄下來。
而在所有正義教派的神職人員以及信徒們都虔誠的跪伏與地時,對於朱莉婭而言,機會終於來臨!
視線在身前半透明的身軀上停留,隨即隱晦的掃過周圍。
因為她體內的聖子靈魂已經被取出,所在儀式進行到中段後她就跟蒂凡尼一起被帶到了廣場的邊側,這是為了防止他們打攪儀式的進行。
此時看管她和蒂凡尼的只有兩個騎士,而且還是跪在地上的騎士。
「小黑,靠你了!」
回頭看了眼身後空蕩的道路,朱莉婭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
旁邊正望着光柱發呆的蒂凡尼聽到朱莉婭的話還沒反應過來,疑惑的轉頭想要問清楚,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道黑霧,下一秒便不省人事,旁邊的兩個騎士也在同一時間昏迷過去,只不過他們本來就是跪倒在地上的狀態,又是在廣場的邊緣,所有人都在專注的祈禱,根本就沒人注意這裏。
在蒂凡尼倒下之前將她扶住,隨後緩慢的放到地上。
是的,朱莉婭並不打算帶她一起走,因為她本身就沒有危險,在這裏把她一起帶走反而會坐實她的罪名。
更何況朱莉婭並不確定她的想法,之前的那封信讓她兩人之間的本就不多的信任關係消耗殆盡。
因為正在進行儀式的緣故,整個正義神殿內的神職人員此時都已經聚集在了廣場的周圍,內部反而無人看守,朱莉婭靠着小黑的指引,順着唐納德他們之前離開的方向一路飛奔,很快便趕到了宗教裁判所附近。
站在一處牆壁的拐角後邊,朱莉婭抓着牆沿,探出半個頭去查看那邊的情況。
不出意料的,儘管這裏的騎士同樣在進行着祈禱,卻沒有離開宗教裁判所半步。
「我們該怎麼通知唐納德大哥......你能打贏他們嗎?」
「我可以贏他們,但這裏的守衛絕對不可能只有門口那兩個,宗教裁判所內部肯定還有幾個人,門外出事,裏邊的人立刻就會將他們鎖死,一旦正義教派的人察覺到這邊的情況,別說我們都還戴着鐐銬,就算全是自由狀態都沒用......必須得想辦法把裏邊的人全部引出來解決掉,我們再進去......可惜我不知道破除這個鐐銬的方法,不然可以把你的其它僕從召喚出來,應該能幫上忙。」
雖說殘疾神術鐐銬的效果只對佩戴者有用,但拋開神術不談,它本身的材質和打造時鐫刻上去的封印銘文同樣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
「那該怎麼辦,正義教派的儀式很快就要結束,我們要是在這浪費時間,待會兒怎麼跑?」
「現在的情況只能過去拼一把,監牢的鑰匙在他們手上,想要把人救出來,必然要跟他們有一戰,我儘量壓低聲音......等等,他們怎麼進去了?」
這邊還在討論呢,門口的兩人卻像是聽見了什麼,推開宗教裁判所的門跑進去。
「我們快過去,這是個一次性解決他們的好機會!」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進門,但這無疑是擺在面前的機會,朱莉婭沒有任何猶豫的沖了過去。
而此時的宗教裁判所內,早已不想要朱莉婭幫忙。
「實在抱歉,諸位先生,我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得趕緊離開這裏,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開一下門?」
唐納德站在鐵柵欄的後邊對外邊站着的騎士們說道。
「你瘋了?回去坐着,保持安靜!」
這邊的看守官皺着眉頭打量牢內神色平靜的年輕人,有些疑惑為什麼幾個小時之前還很正常的人會突然出現臆想。
「不,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如果你們不幫我開門,我想我要準備採取些特殊手段了。」
唐納德的視線瞥向旁邊,突然平舉自己的雙手,當着這幾個騎士的面,倏然結成法印,一個半透明的法陣在他身前亮起。
隔音結界!
下一秒在這些正義教派的騎士眼中牢不可破的鐐銬陡然破裂!
緊接着響起的便是令人牙酸的鋼鐵歪曲斷裂的刺耳聲響。
「你......糟糕,快通知......」
能被派遣來看守宗教裁判所的騎士實力自然不會弱,看到殘疾鐐銬掉落,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危險,一把推開旁邊的同伴,想讓他們出去通知教派中的其他人。
然而唐納德既然在他們面前這麼做,自然也是有他原因的。
那個被推開去的騎士覺得自己仿佛是撞上了一堵牆,還沒等他站穩腳步,眼前的視角便是天旋地轉。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最後一幕便是不遠處那被人用蠻力拉開的牢房柵欄。
另外一邊的幾個騎士正要回身,又有一個黑影在旁邊凌空躍起,空着的手掠過唐納德所在的牢房,從唐納德的空間戒指里出現的長劍劍柄已然在手。
斬開數根鐵杆,身形落地迴旋,單手撐着地面,身旁剩下的幾個騎士的脖頸位置綻開一道血線,一聲未吭便直愣愣的往後倒了下去,鮮血潑灑滿地。
解開鐐銬的莉蘿作為高階不死亡靈,想殺這幾個守衛簡直不要太容易!
安東尼抓着唐納德身前的鐵柵欄,輕而易舉的將它們往兩邊撐開,莉蘿則是提着劍前往芬格和斯特芬妮所在的位置。
唐納德活動兩下手腕,復又把雙手插進兩邊口袋,跨步離開監牢。
在決定動手之後,唐納德第一時間就用自己的力量按照漢尼拔給出的方法幫安東尼和莉蘿兩人解開鐐銬的束縛,隨後自己吸引注意力,給他們爭取行動時間。
而這一系列的變化自然也引起了宗教裁判所中其它被關押的犯人的注意。
等到這些人從震驚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原本安靜的宗教裁判所立刻變的喧鬧起來。
他們才不管唐納德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只知道有人馬上要成功逃離這宗教裁判所了!
「喂!也幫我把鐐銬打開啊!」
「閣下,只要你能救我,我可以把我的畢生積蓄交給你!」
「求您救救我,我願意成為您最忠實的奴僕!」
......
嘈雜混亂的聲音從整個宗教裁判所的四面八方傳來,唐納德笑了笑,抬手捋平身上的褶皺,幫剛從門外進來的朱莉婭也除去束縛,將跑來的芬格重新攬進懷裏。
從頭至尾,唐納德都沒有去理會周圍那些叫嚷的人,提前佈置下來的隔音結界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這裏的人,除了自己的同伴,唐納德一個都不想救,包括霍恩等人!
唐納德並沒有忘記這裏是什麼地方,幾個支配級的強者可就在正義神殿附近,要是把這些人放出來鬧出些動靜,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從正義教派的圍剿中逃脫。
「我們是惡魔眷屬,約書亞·格蘭特是我們的叔叔,如果你也是惡魔眷屬,救救我們!」
但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然進入了唐納德的耳朵,聲音很近,右手邊的牢房中的兩個惡魔眷屬正抓着鐵杆。約書亞·格蘭特?
唐納德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可這個姓氏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幾分鐘後。
宗教裁判所大門打開。
唐納德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身後除了安東尼幾人,還多了兩個依舊戴着鐐銬的惡魔眷屬。
「這是最後一次了,德明翰市政府......這事兒還沒完!」
眯起眼睛望了眼正義神殿廣場上尚未消散的光柱,握了握拳,扭頭毫不猶豫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拉帕加德附近的高原之上。
巨龍振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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