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之後要做到什麼程度?」
作為四人組當中在醫術領域頗有造詣的波爾什,主動接了話,將自己的杯子重新倒滿,一口喝乾。
看着貝希莫,眼中帶着無奈。
他們如今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做事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又在德明翰磨了這麼多年,許多事情早已想的通透。
四人中,尤以貝希莫·愛德華最刻板,他說要做什麼,幾乎是無法勸回來的,更別說已經開始在做的事情。
「得看情況,他們為了確保我會中毒,不敢用那些毒物,生怕我檢查出來,用的配方很特殊,正好給了我機會,這種毒藥專門針對異徒,越是使用天賦能力,對於身體的損傷便越大......以後肯定是要用的,而且機會很快就會來,我得順他們的意,否則我一天坐在警局的辦公室里,他們就一天不敢動手,只會把自己的手段藏的更深,到時候對我們的計劃反倒無益。」
作為德明翰政府明面上唯二的支配級強者,貝希莫·愛德華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所有覬覦德明翰的勢力最大的威脅,他不倒,那就沒有人敢真正的跳出來動手。
「也就是說你還有時間,我可以嘗試着先幫你解毒,然後幫你製造出一個......」
「波爾什。」
彌塞爾只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好吧,我知道,不說了。」
抬起左手抹過自己的臉頰,張大嘴又合上,將某種情緒憋回去,他知道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雷雨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準備的東西,解毒的方法有嗎?
應該是有的。
畢竟除非是那種聞一口,立刻倒地死的毒藥,其它的自然都會有辦法去解。
問題在於他有時間去配置嗎?
雷雨既然準備這種毒藥,肯定有辦法讓貝希莫使用天賦,而且是不得不用!
「這一次應該是正式的行動,對方所圖不小,一直在德明翰盤踞,號稱絕對中立的亞頓之矛都為他們所掌握,這些年聚攏起來的那些殺手就是一支極具殺傷力的隊伍,一旦這些人鐵了心的對德明翰的政府機構動手,會很麻煩......你得幫我延長毒藥發作後的存活時間,足夠我將這些人全部清理乾淨,因為不排除對方也有支配級強者的可能,所以你得想辦法保證我的實力可以維持在全盛狀態,在那之後,怎麼樣都沒關係。」
談論自己的死亡,如同喝水吃飯一樣尋常,看了眼三位好友,原本止住言語的貝希莫還是再次開口,
「你們不用惋惜,幾天前的我不會選擇這個計劃,但如今不一樣,她回來了,並且活的很好,當年為了帝國而做的事情,我不後悔,但如今我有機會為自己贖罪,幫助她回歸正常人的生活,那麼即便是為此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辦法是有的,最終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有些嚴重.....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我就不說了。」
波爾什舉起酒杯,另外三人同樣舉杯,大口喝下,隨即又說道,
「說說我這邊的情況吧,餌食的能力已經完全開發,當初消耗那麼多的珍貴藥材來保住她垂危的性命無疑是正確的,目前隨時可以使用,只不過還是那個老問題,我們需要有人去控制器皿,還得有人將它送去目的地,這仍舊是一件急需決定的事情,光靠我兒子,還不夠,他的力量不足以跨越那麼長的距離,特別是在照顧兩人的前提下。」
「不着急,我們還有時間,這些年都等了,也不差這段時間,我這邊匣子的情況也很好,應該來得及趕上進度......只不過最近我的身邊可能有人出了問題,雖說大致上已經有了目標,但我還不好確定,馬上就是飛空艇的典禮,我準備嘗試把這個人找出來,馬上就要進入到我們整個計劃的關鍵期......波爾什,那具身體,現在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吧?」
塞彌爾手裏抓着一把花生,一顆顆的往嘴裏扔,大口嚼咽,偶爾有些碎屑從他的嘴角露出來。
對於一名頂級貴族來說,這可是極為失禮的行為,也只有在他們的面前他才會如此。
「我一直用鏡子封存着,只不過你得提前準備,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這個你放心,加西亞家族的古宅里只有我一個人知曉的暗室有不少,對了,弗恩,說說你的情況吧,我們這些都只是事後準備罷了,你的東西才是整個計劃的核心,現在的情況如何,趕緊拿出來看看。」
他們四人,各自負責計劃的一部分,弗恩做事最沉穩細心,在計劃正式開始前又有足夠多的空閒時間,所以由他來負責最需要花心思去關注的那部分。
「那玩意兒我兩三年前就看膩了,你們三個倒好,每次聚會都要看.....別愣着啊,塞彌爾,把你剝得到花生殼都清掉,要是硌到這東西出點什麼意外,你信不信帝國宮廷里的占星師能把我渾身扒個乾淨再抓去遊街?」
四人組裏邊活躍氣氛的擔當還要屬弗恩,哪怕平常對外都是一副沉寂模樣,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
從腳邊拿起一個木質的手提箱,外表看上去與路邊的那些文件箱差不了多少,然而等桌面上的東西清掉小半,將箱子放上去的時候卻能聽到沉悶的聲響。
這是全金屬制的機械箱子。
「不,弗恩你這話我就不太贊同,咱們幾個為帝國做到這份上,到時候一條短褲還是能給你留的。」
說着調笑話,塞彌爾的目光卻是盯着箱子。
「要是我被遊街,肯定第一個把你供出去,就說是你吃出來的花生殼硌到的星圖。」
雙手覆蓋於箱子的正面,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摁在箱子的上下兩處邊沿,緩緩向着兩邊攤開,輕微的嘎吱聲,露出中央的四個標註着各種數字,套在一起的圓環。
「13,8,16,21......」
逐一轉動,將四個數字豎成一排,四面的金屬外殼被機械支架撐開,雙手放到兩側,分別拽着兩個小型的金屬環,置放着鎖環的那一層也被打開。
被存放於這個自被如此保密的箱子當中的物件是一塊圓形的晶石板。
側面看過去就是簡單的一個不規則的紫色晶石截面,珠寶店裏比它齊整光滑的寶石不知道多少。
然而如果將視線轉到它的正面,就會知道這很可能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一件寶物,因為這塊半徑大約在10英寸左右的不規則晶石板的正面是一條不斷閃爍着絢爛光芒的璀璨星河!
不計其數的星光在晶石板面上流轉,仿佛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這條星河便往前流動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
「先跟你們匯報來之前我剛看過那處地方的情況,能量的涌動已經接近於這幾年來的最高峰,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真的完成,我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了成果,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不管是我們的......還是她們的,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太恰當,但有些時候我確實挺佩服那些為此付出一切的那些人,儘管她們的初衷很不好,結局可能也不好......仔細看。」
弗恩手中緩慢結印,星河的流轉速度開始瘋狂的加快,最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由星光拖曳出來的漩渦。
一個清晰的畫面在星圖上顯露。
那片深沉晦澀的漆黑之海。
那團似乎孕育了所有純潔的光球......
**
寬闊的街道連接着龐大的機械工廠與船廠建築,那些動輒十幾米高的吊機,必須裝在特殊平台上才能使用的鈎爪.
這些在德明翰的城區根本不存在的機器設備在這裏卻是隨處可見。
德明翰的工業中心——鯨島!
奧斯威海的風浪聲音在這裏格外響亮,因為整個鯨島的面積並不大,又是四面環海。
在這海島的邊際,除去港口外,更多的是一種只有在鯨島上才會存在的建築——鯨屋。
當然了,所謂的鯨屋可不是鯨魚的住所......實際上也可以這麼說,只不過是它們死後的住所。
鯨魚的血與油脂在這裏堆積使得整個鯨屋聞上去都有一股奇怪的腥臭味,一些沒有接觸過這方面工作的人在這裏只要待上幾分鐘就會覺得自己的整個味覺都像是要垮掉。
此時一條剛送來不久的鯨魚被橫置在鯨屋當中,大量穿戴整齊的工人正攜帶着各類器具給它開膛破肚,屋子的頂棚開着燈,功率極高,屋內亮如白晝。
而在這鯨屋最上層監工的房間內,人影綽綽。
有人跪在地上,雙手撐着地板,鮮血混雜着口水低落,他的意識已經趨於模糊。
「你去海上集市......嗯?」
「誰讓你去的?」
「誰告訴你現在這種時候可以出去隨意的暴露自己?」
「你啊......可真是令我失望,本來還以為是一條不管怎樣還算能使喚的狗,即便品相差一些,好歹認主人......我是真沒想到,你這條狗想法還挺多?」
手中拿着一瓶香水放在鼻翼間晃動,這地方不論過來幾次,他都覺得很噁心。
因為環境。
因為這些不自知的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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