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是先天高手!」楊若冰道。
冷非道:「曹姑娘,還是請罷,儘快告訴徐公子,免得他備戰倉促!」
「冷公子!」曹秀玉再好的脾氣也惱了,嗔道:「你不是徐師兄的對手,何必自取其辱!」
冷非道:「曹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
曹秀玉嗔道:「楊姐姐,你就不管?」
楊若冰看一眼冷非,淡淡道:「徐天歌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下手狠毒,曹妹妹是怕你殘在他手上!」
冷非皺眉:「他不至於廢了我武功吧?」
「大有可能。」楊若冰道。
冷非看向曹秀玉。
曹秀玉小鹿般的目光轉開。
冷非哼道:「這麼說來,弄殘了也沒什麼?兩宗不會結仇?」
「幫你恢復便是。」楊若冰道:「去長生谷求一枚洗髓丹即可。」
「洗髓丹難得一見。」冷非道:「就這麼容易求到?」
「再難得又如何,驚雪宮與明月軒總是有辦法的。」楊若冰傲然道。
冷非道:「既能恢復,又何必廢掉?」
「被人廢掉武功的滋味你沒嘗過吧?」楊若冰道。
冷非道:「少宮主嘗過?」
楊若冰瞥他一眼,冷冷道:「我沒嘗過,但我知道,那種無力與恥辱是一輩子也忘不掉的!」
冷非慢慢點頭:「確實殘忍。」
他細細一想,似乎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張天鵬也被廢掉了武功,可他的運氣好,昏迷過去之後再被楊樂天廢掉。
而醒來時,武功不但恢復了,還因禍得福。
他搖搖頭:「曹姑娘,請罷!」
「曹妹妹,去吧,跟徐天歌說,冷非會廢掉他。」楊若冰道。
冷非道:「少宮主,咱們有洗髓丹?」
「我會親自去求一顆。」楊若冰道:「只要你能廢了他,你也可以得到一顆洗髓丹!」
冷非搖搖頭:「我並無把握。」
恐怕廢練氣士比殺練氣士更難,像徐天歌這種的,一定身懷寶衣。
他不知飛刀到底能不能破開寶衣。
楊若冰道:「盡力一試,做不到就算,丟臉便丟臉,曹妹妹,你去吧。」
「……好吧。」曹秀玉只能無奈點頭答應。
她知道楊若冰的脾氣,說一不二,絕不會更改。
她輕盈而去。
屋內只剩下兩人。
楊若冰黛眉輕蹙,額頭汗水涔涔,打濕了幾縷秀髮,讓她柔弱而美麗。
冷非隱隱生出憐惜之意,可知道一旦有動作,必會招致她劇烈反應,只能裝作看不到。
「我要運功療傷。」楊若冰掙扎着,便要坐起來。
冷非伸手去扶,停在半空。
他已然知道楊若冰的潔癖與怪異,不讓男人碰,忽然明白,怪不得她身法練得這麼好。
楊若冰輕哼,看一眼他的手,警告他縮回去。
冷非收手,搖頭道:「你自己療傷吧,我出去了。」
「今天你做得很好,給咱們驚雪宮漲了威風。」楊若冰艱難的坐起來,額頭汗水更盛。
她帶着喘息,緩緩道:「這個徐天歌,你一定要想辦法廢了他!」
冷非若有所思。
她冷冷道:「譚師妹的武功曾被他所廢,雖然恢復了,但卻先天無望,……心結無法去除,心境不穩,無法突破,註定蹉跎一生,悲苦絕望。」
冷非雙眼閃過寒芒,慢慢點頭。
一生先天無望,他最明白是如何的痛苦。
——
第二天清晨,楊若冰推開屋門,臉龐瑩白如玉,恢復紅潤,光彩照人。
一晚上已經恢復了傷勢。
冷非正在院內慢慢悠悠打拳。
楊若冰道:「走吧。」
冷非收了拳架與她一起出了小院,往湖邊走去。
湖邊是一片片苗圃,也有一個練武場,寬闊空曠。
練武場飄蕩着湖上的氤氳霧氣,空氣變得格外清新靈動,是最適合修煉的好地方。
此時練武場上煞是熱鬧,有的練拳有的練劍。
他們隨着冷非與楊若冰的到來而停止修煉,紛紛看過來,眨眼功夫已經形成一個圓。
冷非與楊若冰站在圓中央,周圍有四百多青年弟子,正好奇的看着他們。
冷非敗晁光明的消息早就傳遍明月軒上下,所有人都好奇冷非模樣。
快意刀,與小師妹李青迪關係曖昧,打敗晁光明羞辱祝士傑等十二重樓練氣士。
這讓眾人對冷非的看法很複雜,有的敬佩,有的嫉妒,有的憤恨,有的好奇。
冷非在人群里沒看到黃天青,想必是閉關,或者是出軒做事了。
冷非與楊若冰閉眼而立,一動不動,好像兩尊雕像,楊若冰在運功,冷非則在體會着湖上氣息。
他嗅覺敏銳,感覺也敏銳,這湖上氣息絕不簡單,鑽進身體裏好像蘊有一股奇異力量。
他先以大地之力席捲這氣息,大地之力一下變得深厚精純,威力更強。
他靈機一動,開始運轉太陰鍊形術。
所謂太陰鍊形術,藉助的是月華。
吞吐日月之精華乃上古練氣士所為。
當今武學發展深奧,細化修煉層次,將修煉從練勁、練氣士到先天,再到天罡、天意、天靈、天神,直至歸虛。
現在的練氣士可不是上古練氣士,現在的先天高手在古代才能算初入門的練氣士。
而當今武學發展,讓先天高手才能修煉的月華在練勁時便能修煉,威力驚人。
月華無處無時不在,白天也存於天地間,只是被日華所抵消,遠不如夜晚精純濃烈。
太陰鍊形術催動之下,他按照奇異的韻律呼吸,同時在腦海里觀想一幅明月照大江圖。
他精神強橫,觀想圖清晰而深刻,真實不虛。
一股似霧非霧似煙非煙的氣息開始在身邊繚繞,穿透身體肌膚鑽進五臟六腑,不停的滋潤身體。
他發現這股氣息中包裹着湖上的氤氳霧氣,一起鑽進身體,能清晰感受到身體在迅速變強。
時間慢慢流逝,他似乎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自己便是一輪明月,照在清亮的湖面上。
水中映月,洞照世間一切。
「吁……」楊若冰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眼。
冷非也從玄妙境界中退出來,睜開眼睛,淡淡道:「一個時辰了,還沒過來,難不成這位徐公子怕了?」
楊若冰搖搖頭,冷笑一聲道:「他是故意擺架子,耗你的耐心,激怒你,待你心浮氣躁了再動手。」
冷非輕輕點頭:「確實卑鄙無恥。」
周圍人們臉色難看。
他們站在一邊等了一個時辰,早就盼着徐天歌來教訓一頓冷非,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這架子也忒大了吧?
「哈哈……,對不住對不住,來晚了!」遠處傳來一聲大笑,然後眨眼功夫來到近前,穿過人群到了冷非與楊若冰近前。
卻是一個又胖又壯的青年,滿臉的笑容。
冷非淡淡道:「你早來了,躲在百米外的樹蔭下,徐公子,你這手段太過幼稚了,堂堂明月軒弟子竟耍這種手段,當真讓在下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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