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筠眯了眯眼:「嗯,這十數個姑娘,我連名字都還沒太記清,最顯眼的,便是姜蟬和『潮』衣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接着道:「『潮』衣長得好看,做餅好吃,不過她總是獨來獨往的,似乎人緣不好。姜蟬看着惹人憐愛,我總想捏捏她的臉蛋,她也更得人喜愛,往日裏無論去哪裏,都是成群結隊的。不過,我不喜歡與姜蟬走得最近那兩個姑娘。」
「為什麼?」
金小樓抬眼問她。
綠筠撓撓頭:「那兩個姑娘,剛剛一進這門便使勁的說人家『潮』衣的壞話,別人是什麼樣的人,我們自有眼睛會看,有心會去分辨,哪裏要她們來多這個嘴?」
「沒錯。」金小樓點點頭,「她們這急吼吼的趕着來說人家的壞話,反倒顯得小人了。」
金小樓笑了:「我與你一樣,也不喜歡她們。」
綠筠噗嗤一聲:「要不然我們怎麼能這樣要好呢?相似的人總是扎堆在一起。」
剛說完,綠筠又搖了搖頭:「不過,也不能這樣說,我看那姜蟬還是蠻好的人。」
「未必。」金小樓出聲,頓了頓她才到,「人久見人心吧,總之眼下,這琳琅坊里的姑娘,我們均一視同仁,別疏遠了誰,也別親厚了誰。」
「嗯。」綠筠頷首。
「對了,你見到長安了嗎?」金小樓又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見到了。」綠筠答到,「昨日下午在虹園門口見上的,只是沒說上兩句話,那南陽便出來了,我不想見到她,隨即就走了。」
說完,綠筠跟着抱怨了一句:「這長安城裏,怎麼這麼多我討厭的人。」
金小樓笑了笑:「長安城太大了,城越大人便越多,人越多,自然什麼人也都有了。」
「那長安有說什麼時候去烏黎江嗎?」
綠筠點頭:「說就是這幾日。」
……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金小樓便去最近的鐵匠鋪,讓師傅依着樣式打了兩個罐頭盒子,然後按照昨晚問『潮』衣的法子,買上了做茯苓餅的全部材料,這才回到琳琅坊。
『潮』衣在自己房中燃了小灰爐,待金小樓一進來,趕緊接過了她手裏的東西。把材料放在一邊,舉着那小鐵盒子問:「就是這東西能讓茯苓餅放上兩三個月?這不就是普通的小鐵匣子麼?」
金小樓點頭:「就是小鐵匣子沒錯,我們做兩個,一個送出去,一個留在自己這裏,三個月後再打開,看看茯苓餅是好是壞!」
「這主意好!」『潮』衣好不容易又笑了起來,「我得親眼見了才敢相信。」
聽着『潮』衣的指點,金小樓打散了糯米粉,加了雞蛋和蜂蜜和成團,捏好了形狀後,將碾碎的山楂、桂花和豆沙包進去,又夾了一塊『潮』衣醃製好的甜桃,『揉』好了壓成薄薄的一張餅,放爐子上細細的烤乾,烤脆。
金小樓一連做了許多,她本就聰慧,手又巧,越做越好,很快便趕上了『潮』衣的手藝。
前頭做好的,由綠筠來端了出去分給夏姑和坊子裏的姑娘們吃去。
這最後出爐子的便趁熱裝進了小鐵匣子裏。
金小樓依着做罐頭的樣子,將兩個鐵匣子虛蓋着蓋子,放到爐子上加熱以消毒殺菌,再趁着匣子正熱,牢牢的將蓋子給合上。
待兩匣茯苓餅放涼下來,金小樓拿過一盒放在琳琅坊里,另外一盒細細的包裹好了帶出了門去。
她獨自一人穿過長長的街巷,去到了京城西邊的虹園外。
在園子外邊的一株大桃樹下等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見長安騎着馬奔騰而來。
長安剛下馬,虹園裏的丫鬟還沒迎上來,金小樓已經走上了前去。
「小樓姑娘!」長安眼有喜意,「離開京城前能再見你一面真是太好了,我也好向七爺交代。你還好嗎?鋪子開得怎麼樣了?」
金小樓點頭:「很好,鋪子馬上就要開業了,你知道我的,生意肯定會不錯,叫他放心。」
「嗯。」長安應到,「你是特意來找我的?是有什麼話要帶給七爺?」
金小樓笑了笑:「不是話,是這個。」
說着,便將手裏用錦帕包好了的鐵匣子遞了過去。
長安接過了,什麼也沒問,只是一句:「放心,我定然將此物安安穩穩的交到七爺手裏。」
金小樓相信長安能說到做到,謝過了他後轉身便要走,剛走出去兩步,便聽見南陽的聲音從園子響起。
南陽自然是不會理財金小樓的,可是她卻拉着長安問他手裏拿着的是什麼東西。
「包得這樣好,還香香的,長安,你不會是背着我和七爺,在外邊養了個小姑娘吧!」南陽說着鬨笑起來。
長安窘得幾乎紅了整張臉:「胡說!這是小樓姑娘托我給七爺帶去的!」
「金小樓?」南陽的嗓音拖得有些長,探頭向外看,正好看到金小樓慢慢走遠的背影。
哪知正看着金小樓,金小樓卻忽地轉過了身來,雙眸一下與南陽對個正着。
南陽眉一挑,眼皮略微上翻着將眼神移到了別處。
下一刻,便聽金小樓遠遠的朗聲問道:「長安,你什麼出發去烏黎江?」
長安側頭見金小樓還沒走,趕緊回道:「進園子裏收拾了東西立馬便走!」
金小樓點頭,終是轉身走了。
南陽垂下頭冷冷一笑,抬起頭時笑容變得真實了許多,她接過了長安手裏的鐵匣子,緩緩衝他道:「你一個大男人,哪裏會收拾,去鋤月軒里坐着餵會兒魚吧,我幫你收拾妥帖。」
長安一把攬過了南陽的肩頭:「還是你對哥哥好!那一切都交給你,我可真餵魚去了?」
「去吧去吧!」南陽推了他兩下,轉身便走。
待進了屋子,她才沉下了臉,將手裏的鐵匣子往桌面上一扔,砰地一聲響動,驚得一旁的問梅和臥雲皆嚇了大跳。
問梅忙上前來:「姑娘怎麼了,什麼事值得生這樣大的氣?」
南陽一揮手:「臥雲,你先去替長安收拾衣物去。」
「是,姑娘。」
待臥雲走後,南陽一把將那錦帕扯開,裏邊『露』出來一個黑峻峻的盒子:「那金小樓可真是賊心不死,爺離得這麼遠,她也要上趕着,托人帶着,去撩爺的心。」
話說着,南陽便去開那鐵匣子的蓋子,只是連掰了兩回也沒能掰開。
口中更是氣憤:「千里之遠,我倒要看看,她要把什麼寶貝送到爺的跟前去!」
問梅趕緊出門去向花匠尋了個小鐵鋤來,關嚴了房門,兩人將那鐵匣子放在地上,問梅舉起鐵鋤來重重一下砸在匣子上。
一連砸了五下,這才將那鐵匣子給砸開了,問梅忙扔了鐵鋤,拿起匣子來遞給南陽。
「茯苓餅?!」南陽掀開蓋子,一見裏邊躺着的東西,眼眸不住的轉動,「好哇,真是個高手,千里送甜餅?這是要將這心意甜進爺的心裏去。難怪二十年來,爺始終不與人親近,即便是我與長安,也『摸』不准爺的心思,說不上什麼話,這個金小樓一出現便叫爺上趕着與她在一起,瞧瞧這手段!」
「即便爺是石頭做的那般冷硬也能叫她給哄軟了。」
問梅開口道:「姑娘彆氣,這東西如今不是叫我們給截下了麼,那金小樓手段再高,在我們面前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問梅接着道:「不過,這金小樓也是傻的,這京城到烏黎江好幾個月的路程,即便沒我們攔着,送到了七爺跟前,那也早爛成了一灘泥。」
「你懂什麼,她要送的只是這份虛情假意,哪裏管爺吃不吃。」南陽冷冷說着,將匣子裏的餅取了出來,遞給問梅,「拿去郊外莊子裏,餵那些圈養着的豬仔去!她做的東西,也配送去給七爺。」
「是。」問梅垂首應下了,又抬起頭來,有些猶豫的到,「那長安公子那裏,我們怎麼說?」
「什麼也不用說。」南陽伸手指了指那錦帕,「去園子裏找兩塊青瓦,用這帕子包上了放他包袱里去,反正他也不知道這裏邊究竟裝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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