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夏口,木華黎站穩了腳跟,不過同樣敵人扼守要害,也無法繼續推進。
「漢水如今障礙重重,想要繞過去根本不行。」甘寧也是有點泄氣,漢水不算深,大型戰船根本開不進去,普通小船倒沒問題,只是也更脆弱一些,很容易被敵人擊毀。
頓了頓,繼續說道:「岑溪那邊已經開始攻打邾縣,要不把各位送到邾縣那邊,然後從後方反殺回來?騎兵留在這裏作用不大,還不如從後方襲擾,逼迫對方後退!」
「甘將軍的心情我理解!」木華黎首先安撫了一下甘寧,「主公只是命令我們拿下夏口,在這裏駐紮,以防敵人從漢水南下襲擊。我等既然已經在夏口這裏站穩腳跟,除非主公有新的命令,否則不宜隨意用兵。」
「甘某的意思不是要對江夏用兵,正面無法突破,我們不妨從側面入手,只要能奪下其佔地,將其建設成為我軍的營寨,以後夏口這邊,豈非固若金湯?」甘寧連忙解釋。
「雖然還不知道敵軍總人數有多少,不過已知就有騎兵過萬,步卒也不在少數。若分兵,多了這邊顧慮不周,少了那邊又不起作用。」趙匡胤卻是並不贊成分兵,「況且我們也並非完全奈何不了他們!敢死營的那些人,也不能總養着吧?」
「誒呀,我怎麼把他們給忘了!」甘寧也是拍了拍腦袋,「平時他們和我們的營地都的分開的,差點就忘記了他們!」
「敢死營想要出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這次就遂了他們的心思,讓他們作為前鋒吧!」木華黎也是做了決定,敵人所在的據點是必須要拔下的,這樣夏口這邊才算是固若金湯。
要說忘記敢死營,那當然不可能。主要是誰都清楚,敢死營打下來的,那叫贖罪,他們註定是要全部陣亡,立下再多功勞也沒什麼意義。反過來,他們若是打下來,那就是立功,以後是否能更進一步,就看這個。
「那好,明天就派遣敢死營作為先鋒部隊,各位也做好攻堅的準備!李建成,你尾隨其上,若遇到呂布,就交給你了!」木華黎正式下令,隨即看向李建成。
頓了頓,繼續說道:「解珍乃獵戶出身,對山林地形環境,比你要熟悉得多。是以隨軍出擊的時候,最好聽聽他的意見。」
「屬下明白!」李建成其實有點看不起木華黎,一個漢化胡人而已。只是身為下屬,服從命令乃本分,尤其木華黎的建議很有用,他自然會列入參考。
「夏口一帶,沼澤和群山雖然多,不過也有開闊的地形,敵人未必不會派遣騎兵從側面襲擊我們,趙雲和薛禮,你們兩人帶上兩路騎兵,在兩側遊走,若有敵軍蹤跡,立刻匯報!魏文通,趙匡胤,做好戰鬥準備,屆時隨我一同出擊!魏延,薛強你們隨軍出戰,隨時支援李建成部!」木華黎當即做出安排。
「喏!」眾將領命,並且迅速離開安排。
離開了帥帳之後,魏延當即來到了敢死營中,大部分士卒已經休息下來,不過黃忠卻還在修煉,看到他之後,魏延當即上前,喊了一聲:「兄長!」
「文長啊……怎麼急急忙忙的?」黃忠抬頭,看到是魏延,卻還是沒有停下。
練武是一個階段性的事情,自然不能中間停下來。尤其是黃忠,他本來已經過了巔峰的時期,身體素質已經無法提升,精力甚至開始有些下降。若是不能持續鍛煉,最多幾年就會廢掉。就算如此,也只是減緩下降的速度而已。
「主將下令,明天進攻呂布的營寨,到時候以敢死營為先鋒!」魏延說道。
「哈哈哈,終於用上我們了啊!」黃忠聞言,頓時大笑,苟活了大半年的時間,這半年幾乎都是折磨。若是亂民或者逆賊,他就算殺死再多也不會眨一下眼睛,這是身為一個強者的『氣量』,只是當時十萬百姓,在沒有任何人驅趕的情況下,心懷死志朝着他們殺過來,若是可以他根本不希望和對方交戰。
劉磐當時就在軍中,為了保護他,黃忠只能拿起屠刀。那場戰爭,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成就感,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負罪感。
其實倖存下來的那些士卒,又有幾個不是這樣,原本六千人的敢死營,在這大半年裏,就有二百人受不了夜夜噩夢的折磨,偷偷的找機會自殺了,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千八百人。
「漢升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魏延有點心痛,明天這場仗必然是硬仗,敢死營既然出動,那麼必然是要戰死到最後一人。
「敢死營,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存在的嗎?」黃忠終於停了下來,拿出汗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然後轉身離開。
魏延聞言,也不好再勸說什麼,從以前的交情來看,他真不希望黃忠因此戰死。然而他同樣也是一名軍人,自然也不會說出,『讓黃忠帶人離開』這樣的話。
「不必感懷!」木華黎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他身邊,「對於他們來說,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他們已經遭罪了半年,繼續活下去反而是種苦難。且說黃夫人一家,已經接了出來,黃敘主公也安排人為他治療,黃忠已經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事情了。」
黃敘從小體弱多病,只是黃忠家境不好,最初還是小病的時候沒辦法及時診治,如今變得嚴重起來,很多醫匠已經表示無法醫治,只能儘量壓制不讓其惡化。
士徽不惜一切為黃忠找來了華佗,已經開始為黃敘進行診治,若能治好,黃忠也就沒什麼值得遺憾的事情了。
頓了頓,木華黎繼續說道:「你若是不忍,等黃敘的病情治好之後,不妨收其為徒,也算是成全了你與黃忠這段師徒情誼,如何?」
「多謝主將開導!」魏延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誠摯地給木華黎行了一禮。經過開導,他總算是想通了。
「哈哈哈,年輕人難免意氣用事,這個可以理解,不過戰場上,你是將領,不要因此這種事情影響了判斷,知道了嗎?」木華黎先是笑了笑,隨即卻板起了臉叮囑道。
「喏!」魏延也恢復了身為軍人的銳氣,點頭應是。
次日,天剛亮,趙雲和薛仁貴就分別率領騎兵,開始在周圍進行巡視,與此同時,敢死營的士卒紛紛出列進行最後的整備,他們很多人都清楚,自己可能今天就要犧牲在這裏。
自然有個別人會很害怕,不過更多人的臉上,表現出來的卻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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