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鬼的話,讓我的心中涼了半截。剛剛魅鬼的鬼體也嘗試着,看能否從鏡子當中穿過去,的確是穿過去了,但卻還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但是這個「我」不是真的我,而是鏡子的投影。
她出現在了我投影的面前。然後,她又穿回來,從剛剛的那面鏡子,才見到真實的我。這也從側面驗證了她剛剛的話,這裏的每一面鏡子都代表着一個空間,並且空間是疊加在一起的。
我額頭上面的涼汗涔涔地往下冒,一點辦法都沒有。不就是一個厲鬼嘛,說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嚇人,但是也就是這麼一個厲鬼,利用一面鏡子把我給困住了。
但是我就是不相信沒有一點的生路。
任何的鬼陣只要是出現,除了陣眼的所在,還是存在生路的。這是我在黃冊子上面看來的。不過這個生路能不能被找到,就看一個人的運氣還有能力了。
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立在那裏的一根木頭。
我在思考這個鏡子空間的生路在哪。
空間是疊加的,相互投影;空間又是獨立,並且構成了鬼陣。
忽然我好像是抓住了什麼。
對了,空間形成疊加和投影,還是因為面前的這一面面鏡子。鏡子的鏡像作用才形成了無限的投影。那是不是說,只要隔斷鏡子的這種鏡像作用,空間的疊加以及投影就會失效呢。
對,這樣一定可以的。
想到這一點,我心裏面生出了一陣歡喜,臉上也是笑逐顏開。
魅鬼眼見我臉上露出了笑容,緊張兮兮地問我:「秦道長,您您沒事吧?」
我側目看了看魅鬼,笑着說:「沒事。我現在好得很!而且我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鬼陣的破綻在哪了。」
魅鬼聶又情也是一臉的好奇:「破綻?您是說您找到了這裏的破綻?」
我略略一笑,解釋說:「這個鏡子空間,都是鏡子,正因為鏡子的投影和反射,才會讓一個個的鏡子形成一個個的空間。而只要我們破壞掉鏡面之間的反射和投影,那我們就能找到生路了。」
魅鬼還是一臉的迷茫:「可是秦道長,奴家還是有點不懂。」
「不懂就對了!」我道:「等下啊,你按照我說的辦,就好了。」
魅鬼一臉蒙昧地點點頭:「那好吧。」
說完,我就朝着魅鬼交代道:「你現在鬼體化成煞氣,完全利用煞氣擋住其中的一面鏡子。」
魅鬼照辦了。很快一團團的煞氣,就擋住了眼前的一面鏡子。
也就是這面鏡子,完全被擋住後,徒然間,灰濛濛的鏡子空間,竟然一下子變得黑暗了起來。而且一點光亮都沒有,難以視物。
就好像是忽然有什麼人把燈關掉了一樣。
我瞧見眼前的這一幕,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成功了。那接下來就簡單了」
石偉把自己的頭埋在大腿的中間,心裏面一陣地憋屈。他身體的疲勞感,在加重。本來他是想睡一會的,心說,睡一會或許自己就能出去了。
但是他睡不着啊。剛剛那種心悸的感覺,在他的心中再一次掀起來了波瀾,他想了想,似乎又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就是在自己的腦袋裏面。
「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可要是真的有人來救我就好了。」
石偉稍稍抬手,手掌拍着自己的臉,讓自己儘可能的放鬆,清醒一點。
但是精神上面的那種刺痛感,卻還是時不時地傳來。
不過,那不是什麼幻覺,他聽到的聲音,正是來自於歐陽德、祝斯伯以及我二師兄蔣天舟三個人之間的對話。對話的內容,石偉聽不清楚,但的的確確是通過那件什麼「靈通鳥」傳遞過來的。
可是石偉卻還是覺得那是幻覺。
腦子裏面的聲音嗡嗡鬧鬧的,似乎有着無數的昆蟲在自己的腦袋裏面活動,神經的疼痛,或許就是昆蟲吞噬自己的腦子帶來的。
完了!看來自己是要死在這裏了。
這種想法一直伴隨着石偉,那種痛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他這是才在鏡子空間裏面待上幾天而已,要是待上半年之久的話,就算是有食物有水喝,恐怕天天面對鏡子裏面的自己的那張臉,也會感到恐懼和厭惡。
他狠狠地揪着自己的頭髮,眼睛的瞳孔裏面已經是出現了明晃晃的血絲。血絲就好像是一條條細細的,紅色的蟲子一般,盤踞在眼窩裏面。
難道就真的沒有出路了嘛,就沒有了嘛?
「不!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
幾乎是拼勁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石偉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頭是抬着的,嘴裏面發出干啞的咆哮聲,整個人給人一種似乎要瘋癲的感覺。
這個時候,忽然之間,四周圍的空間竟然一下黑了下來。
「怎麼黑了?」石偉有些迷糊,身體處於黑暗當中越發地讓他覺得不安。
鏡子空間完全黑了下來。
對面的鏡子上,露出兩點紅芒,那是魅鬼的眼睛。
「秦道長,現在我們怎麼辦?」魅鬼問道。
我道:「你只要附在鏡子上面就好,我現在開啟我的法眼。」我沒有說詛咒之眼,直接說得是「法眼」,免得這個鬼魅把「詛咒之眼」的事情傳出去。
雖然我知道鏡子形成的投影和反射,是層層疊疊的。
但是呢,我又清楚自己和那個石偉根本不在一個空間的裏面,石偉的那個空間應該也是單獨存在的。要是不單獨存在,自己先前的時候豈不是在鏡子的反射裏面,早就看到了那個石偉。
所以石偉是在一個單獨的空間裏面。
這是可以確定的。但是呢,都是在鏡子空間當中,彼此間的空間就算是間隔得再遠,也還是有所聯繫的。所以,只要阻止了鏡子的反射和投影,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隨即,我就口中念咒,開啟了詛咒之眼。頓時,眼中閃爍出比暗黑還有深邃的黑芒。
瞧見我的詛咒之眼,魅鬼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不解釋,詛咒之眼就開始朝着四外望去,而且四外都能夠看得很清楚。雖然都是一面面的鏡子,但是與之前已經是不同了。
詛咒之眼穿透了鏡子的表象,看到了一條條的路徑。
很快,許陽在一個空間的裏面,就發現了一道人影。凝目去看的時候,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男人,應該就是那個石偉。
而石偉所在的鏡子空間,很可能就是鬼陣的陣眼所在。
而且許陽發現,這個鏡子空間有反射和投影的時候,看上去很大很大,但是現在鏡面也是因為反射和投影的緣故,被遮擋住,就能夠看到這個鏡子空間的邊界了。
這裏的空間,竟然只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
那個石偉和我現在的角度是斜對角,我們之間的直線距離不過幾十米遠。丫的,原來就只有幾十米遠的距離,真是被那個厲鬼耍得團團轉。
我朝魅鬼提醒了一句:「魅鬼,你先附在鏡面上,等下,我叫你,你再過來。」
「好的,秦道長,奴家聽您的。」
這個魅鬼也還真是個奇葩,雖然懂現代人的交流方式,但是時不時地就稱呼自己為「奴家」,還真是奴性不改啊,以為自己還在什麼「春滿樓」裏面當歌妓呢。
現在空間沒有反射和投影,已經被定格了。有詛咒之眼在,這些面鏡子也休想困住我。於是,掄起拷鬼杖,我就一邊敲碎擋着我的鏡子,一邊朝着那個石偉所在的空間方向趕去。
「嘩啦嘩啦!」
鏡面破碎的聲音,異常的刺耳。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不過因為鏡子空間裏面的鬼陣還在運行。所以即便是沒有了反射和投影的能力,鏡面還是會自動復原的。
就這樣,敲擊鏡子,腳下踏着罡步,不過一分鐘的時間,我就去到了那個石偉所在的空間跟前。
那個石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手揪着頭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所在的方向在他的右後方。但是他因為是在單獨的一個空間裏面,所以也瞧不見我的。很快,我和他之間就間隔了一面鏡子。
別看是一面鏡子啊,要是鏡面不斷地反射和投影,就算是只隔着一面鏡子,擁有實體的我,想找到這個石偉,也是難於上青天。
沒有客氣,掄起拷鬼杖,我就敲碎了最後的這塊鏡子。
石偉正站在那裏,心裏面百感交集。忽然的黑暗讓他覺得很恐懼。平日裏在家睡覺,亦或是出門旅遊,只要是他睡覺,房間裏面燈必須是要開着的。
他懼怕黑暗。
黑暗往往會給人以無限的「瞎想」,而且人大都會往壞的方面去想。
比如說,晚上,街邊黑暗的角落,你從那裏走過,可能就會想,會不會忽然冒出來一個什麼古怪的東西。
再比如說,夜裏躺在床上,你也可能會想,棚頂上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注視着自己,亦或是床底下,會不會有一隻蒼白的手伸出來。
這都是屬於黑暗給一個人的聯想。
這種聯想有時候比一個人真正地遇到了鬼魂更為可怕。俗話道:自己嚇自己,嚇死自己。也就是這個道理。
最可能把自己搞瘋的人,不是別人,大多數的時候,都會是你自己。
「嘩啦!」
那面鏡子被我徹底敲碎,鏡子的碎片散落進對面的空間。
「啊!」
石偉被忽然的響聲,而且還是來自於自己後方的聲音,嚇得直接一個趔趄就趴在了地上。
「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石偉趴在地上,撅着個屁股,渾身抖得跟篩糠一般。
我怕真的嚇到他,就緊忙說道:「你別害怕,我叫秦玉陽,是你爸石志勇讓我來找你的我是來救你的,不會害你。」
可能是「石志勇」這三個字,給了石偉一點希望。那個石偉在黑暗中,慢慢地回過了頭來,當他看到我那雙異常黑亮的眼睛的時候,他心中就又生出了恐懼。
「不!你不是人,你你你是個鬼!」
說着這個石偉身體靠在鏡子上面,就喊起了救命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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