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泰佐洛,『黃金帝』吉爾德·泰佐洛的座艦。
同時,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娛樂城市,是個被政府承認的獨立國家和非武裝地帶。世界政府不可隨便出手的「絕對聖域」。
它全長十千米,上面建有設施齊全的華麗城鎮,處處都透着金碧輝煌的暴發戶氣息,空氣中瀰漫着的全是紙醉金迷的味道。
此時此刻,黃金巨艦的中央高塔上的私人辦公室中,『黃金帝』泰佐洛正在秘密會見一個不速之客:
「多弗朗明哥。」
「沒想到,你竟然跑到我這裏了?」
泰佐洛的態度並不算好。
碰上要取巨額現金的大客戶,銀行行長自然不會有多開心。
而泰佐洛的態度不僅是不好,而且還頗有些輕蔑:
「怎麼?」
「你準備拿着這些錢,跑到哪個鄉下當富家翁嗎?」
「哈哈哈」
泰佐洛肆意地笑了起來。
他和多弗朗明哥以前雖然是合作夥伴,但也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從私人感情上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有些互相看不對眼,畢竟泰佐洛可是靠搶劫多弗朗明哥麾下拍賣場起家的。
更重要的是,泰佐洛在發跡後經常和世界貴族打交道,自然也知道多弗朗明哥那不為外人所知的天龍人身份。
而泰佐洛以前當過天龍人的奴隸,年輕時的愛人也是死在天龍人的奴役之下。
他雖然表面上和世界貴族們和和氣氣地打着交道、做着生意,但心裏卻對這些垃圾厭惡至極、恨之入骨。
這份恨意,自然也延續到了多弗朗明哥的身上。
眼看着多弗朗明哥這個墜入凡間的天龍人又進一步墜入地獄,泰佐洛心中就忍不住地生出了一種揮之不去的快意。
這就是原本高高在上的天龍人啊!
現在還不是得乖乖地看我這個奴隸的臉色?
泰佐洛越想越爽快,表情也愈發嘲諷。
「夠了!」
多弗朗明哥臉色鐵青地喝止了泰佐洛那刺耳的笑聲,只是恨恨地說道:
「你趕快把我存的錢交出來就對了!」
「你現在這麼多嘴,難道是想黑吃黑?」
「不不不」
泰佐洛敷衍地搖了搖頭,臉上那令人厭惡的嘲諷笑容卻是半點都沒有消散:
「我可是開地下銀行的,怎麼可能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耽誤了自己的信譽?」
「放心吧,多弗朗明哥」
泰佐洛舉起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又派頭十足地說道:
「就算你現在是一條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是一個家業盡失的窮光蛋,我也會履行交易的!」
「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再一次響起,刺激得多弗朗明哥額間爆滿了青筋。
但是,多弗朗明哥並沒有發作,因為他現在已經沒了和泰佐洛完全撕破臉皮的資本。
現在是他有求於人,他也只能暫時壓抑着情緒。
可是,似乎是多年來壓抑的感情得到了發泄的窗口,泰佐洛對多弗朗明哥這個落魄天龍人的嘲諷和調笑卻是怎麼都停不下來:
「多弗朗明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拿着這些錢,是要去哪?」
泰佐洛伸出自己戴滿了黃金戒指的手,刻意一根一根地扳起手指頭幫多弗朗明哥計算起來:
「蓋倫許下諾言要取你人頭、凱多也對你下了追殺令、海軍恢復了通緝令、世界政府的秘密警察似乎也有所行動」
「你的敵人還真多啊!」
「被這些敵人盯上,你想當富家翁都不行!」
「但是別的不說,能幫你擋住這些追殺的勢力有幾個?」
泰佐洛欣賞着多弗朗明哥那張黑如鍋底的臉,繼續「誠心誠意」幫他規划起了未來的路線:
「想來想去,也只有四皇能罩得住你。」
「可是,四皇中的凱多是你的敵人,白鬍子和紅髮一直都與你不睦,剩下的就只有大媽海賊團。」
「哈哈哈」
他猛然一陣大笑,笑得都有些直不起腰:
「道上最近倒是傳出消息,那大媽海賊團還真有招你這個落魄七武海前去入贅的心思。」
「多弗朗明哥!」
「你是不是要去給大媽當女婿去了?」
「」
多弗朗明哥額間爆出的虬結青筋擰成一團,隱隱有要爆炸的趨勢。
但是,他心中卻十分明白:
泰佐洛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
自己現在惹了那麼多強敵,的確是很難找到落腳之處。
那什麼人都收、來了就送一個女兒的大媽海賊團,似乎還真是一個合適的歸宿。
但是,多弗朗明哥的計劃卻並不是這樣的。
他還沒墮落到要賣身求榮的地步。
「呵呵」
多弗朗明哥竭力控制住情緒,又冷笑着對泰佐洛說道:
「真是勞煩你幫我費心籌劃了,泰佐洛。」
「可是,我什麼時候說要走了?」
「恩?」
泰佐洛臉色一滯,眼中生出了幾分詫異:「你想留在我這?!」
「沒錯。」
多弗朗明哥點了點頭,又緩緩說道:
「你是地下世界最大的銀行家,控制着整個世界的經濟命脈,凱多、海軍、世界政府都得賣你面子。」
「我藏在你這裏不僅安全,還能藉助你的資源和關係恢復元氣、招攬人手,不要幾年就能重整旗鼓。」
「這樣,不是更好嗎?」
「哼!」
泰佐洛冷哼一聲,冷笑道:「你想得是挺好!」
「但是」
泰佐洛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下,開始用冷厲的目光逼視着多弗朗明哥:
「我又憑什麼擔着得罪世界政府和凱多的風險,來收留你這條喪家之犬?!」
「為什麼?」
多弗朗明哥攤了攤手,似是漫不經心一般說道:
「因為我知道你的一個秘密。」
「一個你絕對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
聽到此言,泰佐洛的眼中頓時多出了幾分殺意:
「你到底知道什麼?!」
「哈哈」
多弗朗明哥隱隱地反過來佔據了主動權,神色變得更加淡然:
「泰佐洛。」
「你要知道,我多弗朗明哥做奴隸生意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對這一行的信息了如指掌。」
「而你呢?」
「大名鼎鼎的黃金帝,二十多年前在做什麼?」
泰佐洛那時候還是一個窮光蛋,而且還淪為了天龍人的奴隸。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泰佐洛也能聽出來自己的奴隸身份是被多弗朗明哥發現了。
「給我住口!!」
泰佐洛猛地站起身來,原本平靜的地板牆壁頓時一陣涌動,無數流體般的黃金便要鋪天蓋地地向多弗朗明哥身上涌去。
「省省吧!」
「你要是有把握殺死我,估計從一開始就會黑吃黑地吞了我的錢吧?」
多弗朗明哥不緊不慢地喝止住了泰佐洛,又說道:
「再說,要是我真的死在這裏。」
「我向你保證,你年輕時候的故事只會在大海上傳播得更快、更廣!」
「」
泰佐洛恨得咬牙切齒,但最終卻還是停下了手。
沉默許久之後,泰佐洛終於平緩下了心情,又冷冷地對多弗朗明哥說道,
「我會收留你的,喪家犬。」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搞得太過火了。你要是再敢提起這件事」
「沒問題。」
多弗朗明哥也是見好就收。
他也知道這是泰佐洛的心理陰影,逼迫太緊反而不美。
事情商議完畢,雙方便不歡而散。
多弗朗明哥去取了自己存的一部分財寶,又在泰佐洛安排的豪華房間裏住下,便開始籌划起用這些錢招兵買馬、東山在起的事情。
可就在這時,多弗朗明哥卻是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他現在唯一的一個手下托雷波爾打來的:
「多弗少爺?」
托雷波爾的聲音很是急促:
「我在外面閒逛的時候,不小心撞見那個蓋倫了!」
「什麼!」
多弗朗明哥的神經猛地繃緊:
「他怎麼能追得到這裏來?」
「我也不知道」
托雷波爾回答道:
「但是那蓋倫的確在這裏。」
「我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
「不過,他好像不是為了追我們而來的;他現在還在城市裏閒逛,感覺像是在旅遊。」
「多弗少爺,我們怎麼辦?」
多弗朗明哥一陣沉默,表情也變得愈發扭曲:
還能怎麼辦?
他敢把自己的命寄托在一個「好像」上面嗎?
泰佐洛的面子或許能擋得住世界政府和凱多,卻絕對擋不住蓋倫那個抬手就要砍人的瘋子。
「走!」
多弗朗明哥咬牙切齒地憋出了這個字。
然後,他又刻意地強調了一下:
「別從碼頭上離開,準備小船從角落走!」
堂堂的前天龍人、前七武海,如今徹底淪落為了陰溝里的老鼠。
多弗朗明哥馬上收拾自己剛剛取出來的那一部分財寶,又刻意低調地離去。
可是,他想低調是不可能的。
首先,他是泰佐洛專程招待的貴賓;
其次,他取出那份錢雖然只是自己存款的一小部分,但體積也已經足夠引人注目。
多弗朗明哥剛剛登上船,便接到了泰佐洛的電話:
「怎麼了,多弗朗明哥?」
「你不是說要在我這待嗎?怎麼現在又改主意了?」
泰佐洛有些不解。
莫名地,他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這」
多弗朗明哥有些猶豫。
但是想一想泰佐洛的為人,多弗朗明哥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把蓋倫的存在告訴他。
否則,自己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被泰佐洛給賣了。
於是,多弗朗明哥便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錯,我改主意了。」
泰佐洛仍是有些不解,又問道:
「為什麼突然改主意?」
「離開這裏,你準備去哪?」
這是一個讓多弗朗明哥有些心酸的問題:
偌大的天下,竟是無他立足之地。
多弗朗明哥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處境,似乎也沒了其他的選擇:
「我去給大媽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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