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囂大人請放心,當……不會出問題的。愛字閣 www.aizige.com」
天明一禮而應。
墨家機關城的那些人自己沒有接觸過,卻是了解過,他們大都是數百年來一直生活在機關城內的人。
許多人雖是墨家弟子,卻和其它的墨家弟子不一樣。
他們中一些人一生幾乎都在機關城,很少出去,更別說摻和一些事情,果然因此而重罪加身。
未免太過。
至於任囂所言的一些麻煩之人,不外乎是常年在機關城外的一些墨家弟子,對於秦國有很大的敵意。
只要不死,敵意便不會消散。
那些人的確為麻煩之人,可既然來到了這裏,他們就不能夠成為麻煩之人,否則,君子劍雖動靜規矩禮儀,然……亦是內斂鋒芒。
「公子,請!」
任囂又是笑道。
二人一處向着城北奔近。
前方已經有快馬之人,給予提前的準備佈置。
……
……
「這些人來到這裏幾日了?」
亦是不過二三里的路程,縱然信馬由韁,也是片刻即到,天明眺望那處區域,四周被木質柵欄圍攏。
四周一位位身披黑色輕甲的秦軍兵士手持戈矛巡邏,每隔一百丈,更是有稍高的箭樓矗立。
靈覺敏銳,在這裏都可以聽到一些雜亂之音了,嗡嗡嚷嚷的嘈雜之音。
「已經八日了。」
「這些人分批乘坐大船南下,又一路走來,中間死傷一些人,多數為一些年歲稍大之人,不足以抵抗江南這裏的天候、水土。」
「否則,墨家之人當有八千有餘!」
「公子未至,城中秩序不生,這些人就安置在這裏了,每日供給吃食,直到今日。」
任囂回應着。
對於這八千多人,自己其實也是很眼饞的,如果在自己手下,那麼……博羅之地,接下來絕對拓展很快。
可惜了。
不過,拓展陸豐這裏也是不錯。
自己是南海郡的郡守,陸豐之地拓展開發出來,也是自己的功勞。
「那群人中的一些武者都廢去修為了?」
天明神色平靜,仍舊眺望遠處,越來越近,耳邊的聲音也是越來越響亮和清晰。
墨家作為諸子百家的大家,其中相當多人習練武道,就是從自己所得的消息來看。
墨家的武道傳承不為顯耀,最高層次的《非攻》,修煉極致,也就堪堪悟虛而返。
和農家、儒家、道家……那些大家比起來,墨家之內的武者水準差了很多,就是前任墨家巨子路枕浪。
據傳也非直接修煉入玄關的,而是在秦國隴西之地得到了機緣,僥倖入玄關的境界。
化神層次的都屈指可數!
更多的則是先天境界。
而先天境界的武者,面對秦國大軍,幾乎沒有太大的抵抗之力,除非身法奇快,或者臨近化神。
否則,掙扎、抵抗之地也就比普通人稍大一些罷了。
「都已經點破丹田,廢去一身修為。」
「被擒拿的這些墨家叛逆中,還有不少墨家統領,如盜跖、大鐵錘、木忠……等人,他們需要多些關注。」
「公子,前面就是關押之地了。」
軍中有着出至護國學宮的學員,他們修習武道,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將那些墨家的人廢掉。
任囂看向面前之所,他們已經到了。
先他們前來的兵士已經維持好了秩序。
「去看看吧。」
任囂所言的那些人,自己有過耳聞,在蘭陵城內……也時不時的見過,近距離之下,圍欄之內的密密麻麻之人入眼。
很多很多。
八千五百人。
就全部待在這處關押之地。
天明隨即翻身下馬。
「公子!」
任囂亦是下馬跟隨。
「嗯?」
「這裏難道沒有設置溷藩?」
剛前進數步,便是一股不太好聞的氣息撲面而來,天明頓然眉目一皺,這股氣息……雜糅很多難聞的氣息。
根據當年自己在咸陽宮所觀的典籍,任由這般的氣息瀰漫,整個關押之地會生出很多病患的。
「溷藩之所,自然有!」
「就是許多人不去。」
「還有一些人趁着前往溷藩的機會,想要逃跑,所以,一些溷藩就設立在裏面了。」
溷藩!
人身上腌臢之物排出之地!
任囂對於這股氣息也有些不喜,自從武真郡侯在護國學宮、軍中定下一些衛生條例之後。
溷藩!
不可少。
煮沸之水!
不可少。
……
那也算是軍容軍紀,戰事焦灼之時也就罷了,如果是大軍駐守之地,果然混亂不堪。
對於軍中的考核來講,可不是一件好事。
眼前這八千多人,好不容易落下南海,自己不會讓他們輕易死的,卻是……如果他們自己找死,就奈何不了自己了。
溷藩之所,先前設立在圍欄之外,偏生一些人想要趁機逃走,結果……被殺。
後來溷藩便是被設立在圍欄之內。
故而,氣味上很是難聞。
「這裏可有醫者?」
天明勉強運轉玄功,無視那些雜亂難聞的氣息,行至圍欄前,看着內部的一個個帳篷以及帳篷外的密密麻麻之人。
很是擁擠。
很是令人嘆息。
眼前這些人……男女老幼盡皆有,幾乎都是黥面之人,面上有着明顯的墨色痕跡,外顯他們的罪過。
年歲極小的倒是沒有。
身上衣衫襤褸,面上更是攜帶風塵,一張張因黥面更為黝黑的面上,顯得很是無助、惶恐、不安、驚悸……。
視線落在一處,那是一個年不過五六歲的孩子,很是瘦小,頭上泛黃的髮絲凌亂着,身上一件單薄的灰色衣衫。
衣衫之上儘是泥土、污漬,孩子此刻正被一位身材消瘦的婦人牢牢抱在懷中,緊緊抱在懷中。
視線相處,掃着那雙純淨的無暇之眸,掃着那雙此刻好奇的明眸,天明心神震動。
這一刻……自己不後悔!
就算是待在這裏二十年,自己也不後悔。
「有兩位軍中的醫者!」
任囂再道。
「兩位軍中醫者!」
「是否有些少了,可否再調來一些?」
「觀這些人的精氣神,都萎靡甚多,三元不為康健,病患之人不少,如若沒有足夠的醫者。」
「接下來死傷之人不在少數!」
天明搖搖頭。
兩位醫者太少太少。
八千多人,兩位醫者?
完全不夠。
以自己在琴韻醫館所學的望、聞、問、切之法,這裏被關押的人中,超過六層都是身上有病患的。
一些人的病患更是不輕!
自己可以看出來。
「醫者!」
「公子需要多少?」
任囂啞然。
站在圍欄外,看着被關押的這群人,此刻看上去雖令人憐憫,然而,一切都是自找的。
果然早些臣服於始皇帝陛下,一切自得安穩。
非天明公子,這群人全部殺了,也不為過。
多年來,南征北戰,所見所聞的事情還有遠超於此的,見得多了,便不足為奇了。
和那些人比起來,眼前這些被關押的人,好上太多太多了。
「一百……,五十位醫者如何?」
天明徑直道。
本想要一百位醫者,又覺得有些不妥,就是整個蘭陵城都沒有一百位醫者,這裏為南海偏遠之地,怕也是不多。
話鋒一轉,數量削減一半。
「五十位醫者!」
「這……,天明公子,十位醫者如何?」
「就是軍中也沒有那麼多的醫者。」
任囂一怔。
公子倒是大開口,五十位醫者?
軍中的軍醫是不少,卻也是不多,除非將軍中的醫者全部調集到這裏,否則,五十位是不可能的。
這些叛逆之人,十位醫者已然恩賜了。
「十位醫者!」
「……,也好。」
天明還想要多爭取一些,卻……想了想,不在多言。
十位醫者是不多,比起先前的兩位醫者好多了。
「進去看看吧。」
沿着圍欄行走觀看大致半柱香的時間,天明提議。
「公子,這裏面太過於雜亂污穢了。」
任囂提醒着。
「無妨。」
天明擺擺手。
即如此,兵士開道,一行人進入這處擁擠嘈雜的關押之地。
……
……
「公子,為了更好的看管這些人。」
「在下從這些人中挑選出了八十位百長,其餘五百長、千長都是軍中之人。」
「公子是否要見一見他們?」
「說不得公子接下來會用上他們!」
關押之地不大,卻也是有秩序存在,內部有巡邏的兵士存在,也有劃分好的行走之道。
隨在公子身側後,任囂指了指旁側一些身上穿着黑色輕甲的關押之人,他們不是兵士。
也是關押之人。
可……身份有些特殊,是從那些人中挑選出來的看管者。
目的就是維持這裏的秩序,當然,會給予那些人些許的權力,讓他們有所不同,很明顯,那些人做的很好。
做的相當好。
「也好。」
天明明白任囂的意思。
這也是秦國在山東諸地採取的懷柔之策,在沒有足夠人手的情況下,也會啟用一些山東舊地的舊人參與治理當地。
八十位百長,向來也是那個道理。
任囂聞此,便是對着隨行長史吩咐着。
「任囂大人多費心了。」
「天明……於接下來諸事不為太了解,怕是要叨擾甚多了。」
任囂!
秦國軍中大將,戰功赫赫,也是高爵之人。
統轄兩郡之地,麾下還有十萬精銳之兵,這種人就是在整個秦國,都是屈指可數。
有感任囂一路以來的照顧,天明又是一禮深深落下。
無論任囂是否有別的目的,自己領他的情!
「哈哈哈。」
「公子無需如此。」
「陸豐之地也是在南海郡治下,公子若是可以將陸豐整治繁華,在下身為郡守,也是與有榮焉。」
「至於接下來陸豐之地的治理,算着時間,此刻也有兩大學宮的人在路上了。」
「有聞那是陛下親自從兩大學宮調遣的才學之人,是以……公子無需擔心,至於叨擾,在下更是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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