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薛志強忍不住,沖為首那兩隻連瞅都不瞅自己一眼的大白鵝吹了聲口哨。那哨聲,要多震驚,就有多震驚,要多挑釁,就有多挑釁!
總之,兩隻吃着薛玲用木系異能催生出來的蔬菜瓜果長大,到目前為止,雖沒到開啟靈智修煉成妖的階段,但,卻和滿院子的植物一樣,能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環境和人心變化,更隱約能聽懂些人話的大白鵝,翅膀一拍,伸着脖子,就沖薛志強而來!
「蹬蹬蹬」的腳步聲,一聲重過一聲,只令走在前面的薛志國和薛志富兩人,也不由得回頭看來。
落到兩人視線里的,正是薛志強被兩隻大白鵝追得滿院子亂跑,還不忘記回頭,沖兩隻大白鵝吆喝、呼喊挑釁的場景!
「小四,你閒着沒事做的話,等吃過飯後,就幫着玲玲打理院子裏的蔬菜瓜果!以後,這些雜事就交給你了,你給我用心辦,如果做得不好,這些蔬菜瓜果到了你手裏,被你糟塌得不成樣了,你就等着被我們剝掉一層皮吧!」
薛志國三言兩語,就敲定了往後,這滿院子蔬菜瓜果的栽種,除草,翻地等雜活的歸屬。話語裏流露出來的威脅和警告之意,只令薛志強也不由得愣住了。
「啥?」薛志強伸手,掏了掏自己耳朵,「大哥,你沒開玩笑吧?我連仙人掌都養不活,你讓我種地?你真不怕這一院子被玲玲打理得鬱鬱蔥蔥的蔬菜瓜果,落到我手裏,不出三天,就全部蔫了,連玲玲出手都搶救不回來?」到時候,我看你咋辦?!
最後這句話,薛志強並沒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除了薛玲之外,包括,護送薛將軍回來的警衛馬國慶,又有誰不明白?
「小四啊小四,可讓我怎麼說你?就算玲玲放心,讓你打理這一院的蔬菜瓜果,我都不心。你這人……也就適合做些苦力活。」薛志國搖頭,他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弟弟,真不是在醫院的時候抱錯了?
「大哥,你這是說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薛志強捏着拳頭,一步一步地逼近薛志國,氣怒之下,竟然忘記了,那兩隻大白鵝還跟在他身後!
「咯吱!」
「嗷……」
前面一道聲音,是薛志強捏着手指時,發出來的聲響。
而,後面那聲,卻是準備磨牙,配合着自己捏手指的動作,以便能給薛志國造成一定心理陰影的薛志強,在屁股被一左一右,狠狠地叼了兩下的情況下,忍不住地回手,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的同時,嘴裏發出來的痛苦嘶吼聲。
眾人望望像個皮球一樣,在地上輕輕一踮,就一次比一次竄得更高的薛志強,再看看那拍打着翅膀,昂着脖子,一臉「爾等凡人,竟敢挑釁大王」蔑視小眼神的兩隻大白鵝,和那不知何時聚攏過來,在最短的時間裏,按照雞鴨排成兩列隊伍,後面還綴着幾隻白色和灰色兔子的隊伍,一瞬間,竟不免生出不知身在何處的雲裏霧裏感覺來。
這其中,以第一次見到這一幕的薛志國和薛志富這對雙胞胎兄弟,受到的驚嚇最大!
而,其它的人?比如說,薛將軍、馬國慶和薛玲,卻一幅「見慣不怪」的模樣。
最令薛志國和薛志富兩人覺得扎心的,卻是薛將軍看向他們時那直白得不加掩飾的「我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孫子」的嫌棄和不忍直視!
就連已經見識過雞鴨兔這些動物列隊,跟在大白鵝這位「隊長」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院子裏的場景後,從而對眼前這一幕,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的薛志民,都因為臉上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怔仲和失神,而也接受到了來自於薛將軍「蠢孫子」的會心一擊。
「現在的年輕人哪……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若非,顧及馬國慶還在這兒,再加上,薛志國和薛志富已經9歲,算是兩個大人,而,歲的薛志民,也即將邁入成年的門檻,就連2歲的薛志強,都可劃為半大小子,在外面,還是要給這四人留點臉面,薛將軍早就開動自己的「嘴炮」能耐,將這四人從腦門一路噴到腳底板了!
而,一不小心就「圍觀」了薛將軍嫡親孫子那曾獨霸大院的「逗貓溜狗」,真正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句話,演繹得活靈活現,甚至,隨着年紀的增長,反還讓越發地霸氣的馬國慶,不敢放任自己繼續待下去,抽空就上前,跟薛將軍行了個軍禮後,就匆忙離開了。
最後,還是薛玲上前幾步,挽着薛將軍的胳膊,打破了這片莫名的詭異氣氛:「爺爺,快六點了,從這兒到飯店,得走20分鐘。我們再不出發,等到了飯店,說不定,特意拜託大師傅幫忙,用我們家裏的蔬菜瓜果準備出來的菜都涼了。」
「或者,萬一,因為我們提供的食材太新鮮美味,又有大師傅的手藝加乘,燒出來的菜香得繞樑三尺,令在飯店裏吃飯的人一窩蜂地湧上去,想要點這些菜,而,大師傅又拒絕不了這些人,等我們到那兒,菜都被人搶光了,不就『賠了夫人還折兵』嘛!」
「又混說什麼?!」
薛將軍瞪了薛玲一眼,然而,這眼神,對薛玲來說,還真是不痛不癢的,忍不住就皮皮一笑,「爺爺,都說同姓人『五百年前是一家』,還有『同村鄉親』的說法,誰知道,我們要去的那家飯店,有沒有人受不了飯菜散發出來的蠱惑人心的香氣,在大師傅強硬的拒絕態度之下,仗勢強搶呢?」
當然,這些話,薛玲並非隨口胡說,而是和飯店周圍的植物們閒聊時,打探出來的。
不過,對此,薛玲奉行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僅僅因為這位大師傅的手藝,在整個京城圈子中排得上號;也不僅僅因為這位大師傅雖有些貪小便宜,但卻不會太過,做人有一定的底線;更多的,卻是因為願意外接訂單,且方方面面都符合自家要求的條件,又真正上檔次的飯店,還真只有這一家!
……
薛將軍和薛玲祖孫倆在前面,親親熱熱地說着話。
後面,則是薛志國、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強四兄弟。而,縈繞在他們周圍的氣氛,看似血濃於水的親昵,實際呢?卻是進行了又一次的無形眼神「廝殺」!
為的是什麼?
當然是到了飯店後,誰,才能搶佔薛玲右手邊的那個位置!
至於左手邊的位置?這不是廢話嘛,當然是薛將軍的「寶座」。他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閒着沒事做,才會在有薛將軍出現的場合中,和薛將軍正面槓上!
「好香啊……今兒飯店大師傅又做了什麼菜?怎麼這麼香……」
「把你們這兒最香的幾道菜,每一樣,都來一份!啥?這些菜不能買?憑啥不賣?你開飯店的,還打算將上門的顧客攆出去?」
「顧客自己提供的蔬菜瓜果等材料,請你們大師傅幫忙加工一下?這真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大的笑話!你們這兒是國營飯店,還能這樣做?」
……
遠遠的,薛家幾人,就聽到了飯店裏傳出來的吵雜聲,喧譁聲,等到了門口,看着那蜂擁而上,將服務窗口團團圍住,可以用「里三層,外三層」這樣字眼來形容的狂熱人群,不由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猶豫躊躇。
最後,被推出來的,依然是薛志國:「玲玲,我們要在這兒吃飯?」真不會,被好不容易逮着「目標」的暴動群眾們,一窩蜂地衝上來,將他們摁在地上蹂躪不說,還從他們這兒搶走那些美味的飯菜?
「呃……」這樣熱鬧的情況,薛玲還真沒預料到。畢竟,在她印象中,這個年代的人們,還大多奔着「吃飽」而去,根本就不在關心吃得好不好,又因為每個月糧票肉票等票證限量供應的原因,一年到頭,下館子的次數也少得可憐,「要不,我們從後門進去,讓大師傅幫忙將這些飯菜打包好,我們再拎回家去吃?」
薛將軍點點頭,顯然是贊同薛玲的這個辦法:「小七、小八、小十一、小十六,你們四個人去後廚。」
被點名的薛志國四人,紛紛應了聲,就準備悄悄地摸到後廚,在不驚動外面那群人的情況下,將自家請大師傅幫忙燒制的飯菜端出來。
薛玲眨了眨眼,看着踮着腳尖,就跟個貓,啊,不對,應該說是奸詐狡猾的獵豹一樣的四兄弟,忍住到了喉嚨的笑意:「爺爺,我也去吧,免得大師傅不認識四位哥哥,然後,將他們當成膽大包天的『惡人』給踢出廚房不說,還送到那群特別激動憤怒的顧客手裏糟蹋了。」
薛志國四人:「……」雖然,很欣喜到了此刻,薛玲依然能想到他們,願意和他們共進退,但,「糟蹋」這兩個字,真適合用在這兒?
薛將軍嘴角抽搐了下,擺了擺手,沒有吭聲。
沒辦法,一出聲的話,只怕,他就會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到時候,不只會將那群圍着服務台的顧客吸引過來,就連店裏其它也同樣在用餐,卻借着這股縈繞在屋子裏,久久不願散去的香氣下飯的顧客們,也都會吸引過來。
那麼,萬一,很不小心地被認出來了,再被服務台的人「禍水東引」了,怎麼脫身?
薛將軍從不會低估人心。
……
小雞燉蘑菇、香辣鴨肉、清蒸桂花魚、藕盒、肉沫茄子、胡蘿蔔雞蛋餅、涼拌三絲、炒土豆絲、干煸豆角、手撕包菜、蒜蓉菠菜、腐乳空心菜,外加一大鍋人參雞湯,和四大桶米飯!
不過十二道菜,就將兩張八仙桌擺得滿滿當當。可見,不論菜,還是湯,再或者飯,都是最大份量的,絕對能夠讓眾人敞開肚皮,盡情地吃個痛快!
在幾人動手,將碗蓋揭開的時候,瞬間,就有無數的香氣,撲面而來,誘惑得人口水長流。等到再定神一看,就會發現桌上的菜式,不僅裝盤精緻,還用蔬果雕刻出的花草點綴,在很普通的白色碗碟映襯下,竟有一種琳琅滿目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就要贊一聲「色香味俱全」!
薛志國:「不愧是京城有名的大師傅,即使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用再普通不過的食材,也能整治出一桌豐盛的宴席來!」
薛志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廚之一道,也如此。」
薛志民:「你們該不會忘記了『巧婦難為無米炊』這句話吧?要我說,這位大師傅得感謝我們玲玲。如果不是玲玲心善,送上這些精心挑選的原料給他,就算他有着『化腐朽為神奇』的能耐,想整治出這樣一桌讓人讚不絕口的宴席,還真不吝於『痴人說夢』!」
薛志強:「對對對!過了今天之後,大師傅就會揚名海內外,不知惹來多少人的艷羨呢!這一切,都離不了玲玲的幫助,所以,我覺得,回頭,我們幾兄弟應該出面,找這位大師傅好好地談談。」
談什麼?
當然是談往後,薛玲繼續提供食材,而,大師傅繼續為他們整治飯菜這件事!
薛志國、薛志富和薛志民三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底的思量,而,薛將軍就是在這時,抬頭瞪向四人的。
「你們給我省點心,別沒事找事做,否則……」
剩下的話,不必細說,但,四人紛紛打了個寒戰,忙不迭地正襟危坐,一幅乖巧的鵪鶉樣。
眼見,喝完一碗湯的薛志國,站起身,就準備走到湯鍋前,再盛第二碗,薛將軍不樂意了:「小七,回來!」
薛志國愣了愣,很快,就聽話地回到座位旁。然而,那時不時掃向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強三人面前還剩大半碗的雞湯的垂涎貪婪眼神,卻讓這三人紛紛伸手,將湯碗往自己面前推了推不說,還微微側身,避開薛志國那太過直白灼熱的視線。
唯有那突然就加快了幾分的喝湯動作,卻道出他們心裏的忐忑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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