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齊葉特部的卓錫?那是個什麼玩意,能和堂堂大明的皇帝比?
聽到哈達托婭有些小女人的話之後,烏爾邁着實氣的不輕,如今情況來看,烏齊葉特和翁牛特部差不多,都是安心臣服在建州腳下的狗,本來他就不會讓自己女人嫁給那個卓錫。
把女兒嫁給大明皇帝,不算虧,從各個方面來看,大明朝的皇帝都要比那個卓錫強出了十萬八千里。
其實烏爾邁也有自己的考量,自己女人那個性子最不讓人省心,成了大明皇妃之後,起碼應該也會學一學漢人的禮統和婦道,另一方面來說,自己這個國丈和本部的族人,起碼也應該會一直留在關內了。
說真的,關外又苦又冷,誰也不願意回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明朝的皇帝好像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孱弱,據說去年他還披掛着龍鱗鐵甲御駕親征,大明朝也從去年開始,有些蒸蒸日上的勢頭。
其實烏爾邁也不懂,漢人朝代總是這麼神奇,動不動就要給你來個中興,而且一旦要是真的崛起,周邊部落除了臣服,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人家中原掐着草原的命脈,要是不跟你交易,斷了你物資的來源,十個部落有九個都要崩潰,不臣服又能怎麼辦。
眼下這位大明天子,坐擁萬里江山,手下文臣武將如雲,據說又是年輕有為,銳意進取,乃是正兒八經的當世第一人。
自己女兒能嫁給這樣的人,起碼後半生過的應該比自己這個爹好出千百倍了。
「既然這樣,那就皆大歡喜了,來呀,搬上來讓國丈看看!」馮銓呵呵笑了笑,揮手示意一番,幾個錦衣衛趕緊走出去將幾個大木箱子搬出來。
待木箱子打開一開,周圍的兀良哈各部頭領驚了,這裏裝着的滿滿全是各種關內的珠寶,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烏爾邁神色震驚,就連臉上頗有不悅的哈達托婭都是盯着木箱子不肯挪動視線。
烏爾邁蹲下來從木箱裏取出一件最為珍貴的珠寶項鍊在哈達托婭脖子間比量比量,再放回去之後,也是感嘆不已,要麼說人家是皇帝呢,嫁妝就能把咱們整個部落的牛羊一股腦全買下來了。
其餘的蒙古人平日為了換取中原精美的珠寶和名茶、字畫,都要用自己這邊最珍貴的牛羊去換,各部頭領也有嫁女兒的,好一些的嫁妝不過是牛羊,再次一些的,就是本地部落的一些土貨了。
在其餘兀良哈頭領看來,哈達托婭可真是幼鷹展開翅膀飛上了天,嫁一次,比得上咱們女兒嫁十次啊!
簡言之,烏爾邁和馮銓都是各有心思,一個想把女兒嫁給最強者,一個想拉攏塞外部落,兩人就像是那乾柴遇見烈火,話不投機半句多,端的叫那個一拍即合。
原本烏爾邁還擔心自己被建奴繼續欺壓和報復,此時自己的女兒嫁給天子既然已經定下來,那自己後面也就有了後台,當下他也是迅速轉變自己的身份,問道:
「不知我部何時遷入關內,小女是隨本部入關,還是直接隨馮大人入宮侍奉皇帝?」
烏爾邁這話問出來就顯得有點急躁了,不等馮銓說點什麼,其餘各部頭領也是紛紛叫喊道:
「就是,快些遷進去吧,再過幾日,那建奴就又要來抽丁徵兵、收取歲貢了,我部年年上貢,常有人隨征,是真把他當成了天下間的皇帝!」
「建奴實在是欺人太甚,這次入了關,俺定要帶着我部男丁,跟隨大明的軍隊踏平建州,以保這血海深仇!」
馮銓聽見周圍頭領們的話,心知他們一個個着急入關定居,既然這些蠻夷部落急得很,那自己可就是不急了,當下,他微微一笑,慢悠悠說道:
「現在您可是大明的當朝國丈,身份就比那建奴的偽帝都要尊貴,聖旨都已經發下來了,又急個什麼?」
「兀良哈三大部,除你們本部以外,本官也曾聽說烏齊葉特中反對建奴之人也是不少,只是那卓錫的父親海撒男答溪親建奴,如今既是要走,何不送建奴一份大禮?
「馮大人的意思是——?」烏爾邁眼前一亮,附耳過去。
大約是數日之後,一個黃臉的草原小伙歡樂跑進屋內,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便是烏齊葉特部的少主卓錫和首領海撒男答溪。
「烏爾邁,你想嫁女兒,也不用如此操之過急吧!」海撒男答溪顯然沒注意到周圍環境的變化,看着坐在最上面的烏爾邁笑着說道:「叫我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托婭呢,托婭在哪兒?」卓錫興奮異常,進門之後便是在不斷的左瞅右看。
「別看了!」烏爾邁冷笑一聲,說道:「托婭不會嫁給你,現如今的托婭,已經是南邊大明朝廷的貴妃,你還配不上她!」
「你說什麼,大明朝的貴妃!?」卓錫聽見這話,方才臉上的興奮轉眼就變成痛恨,咬牙切齒的吼道:「你在騙我!托婭一直說漢人孱弱,只有我這樣的勇士才能配得上她,怎麼可能嫁給漢人?」
「大明朝的皇帝是漢人之中最孱弱的,托婭怎麼可能心甘情願,一定是你們逼她,我要見托婭!」
卓錫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後世某些上班族早些下班提前回到家見媳婦,最後卻發現自己媳婦正和另外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纏綿一樣。
聽見這個話,海撒男答溪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頓時沉聲道:「烏爾邁,你居然把女兒嫁給孱弱的南人?」
「你可知道前些年,明朝是如何對待你我請求的,有過任何回應嗎?」
「回應?這次便是大明主動來找我烏爾邁結姻,怎麼,你還沒有任何消息?呵呵,看來是你還不夠那個資格!」烏爾邁猛地起身,兩步躍下就是一招鷹爪朝眼前兩人抓過去。
海撒男答溪能是烏齊葉特部的首領,拳腳功夫自然也是不弱,當下不慌不忙側身一步,掌握成拳便是直直的頂了回去。
見狀,烏爾邁收回爪,不甘示弱的揮拳過去。
很顯然,海撒男答溪硬碰硬根本不如烏爾邁,沒幾下就是被打的鼻青臉腫,虛晃一招,轉身想要奪路而逃。
烏爾邁當眾三拳兩腳擊敗了海撒男答溪,站在那也沒急着追,只是不住的冷笑。
「逃哪兒去?」
忽然間,從門前出現一排海撒男答溪口中的孱弱南人,馮銓正淫笑着站在錦衣衛身後,揮手喊道:「來呀,給本官把他腦袋砍下來,待本官還朝交給天子把玩!」
錦衣衛們人多勢眾,一個個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銳士,沒幾下就把海撒男答溪制服,尤其是那個為首的錦衣衛小旗,雖說硬碰硬打不過海撒男答溪這個正兒八經的蒙古壯漢,但卻滑的像一條泥鰍,時不時就要從背後冒出來插上一刀。
待其餘錦衣衛壓住海撒男答溪,那小旗上前幾步,冷笑說道:「待有來生,不要再與大明作對,就憑你們,還是穩當在咱們大明的皇帝腳下趴着!」
說完,這小旗手起刀落,一顆碩大的人頭便是滾落在地。
這小旗抽刀砍頭再收刀的動作一氣呵成,這等熟練的砍頭動作,直讓烏爾邁都是嘆為觀止,看來這些錦衣衛還真不是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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