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名醫生走了出來。
老太太和星仔立即衝上前,攔住醫生問:「醫生醫生,裏面我太太怎麼了?」
「醫生,我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保住了嗎?」
母子倆紛紛搶着問。
「你們是病人的」醫生疑惑地問。
「家屬家屬,這是我兒子,是她的丈夫,我是她的婆婆。」老太太慌忙介紹。
「哦孩子沒能保住,才懷孕五周」
「什麼?孩子沒能保住?」
醫生話還沒有說完,老太太眼睛一直,眼皮朝上一翻,往後直挺挺地倒去。
「媽!媽!您這是怎麼了?」星仔迅速伸手托住母親的背。
老太太暈暈乎乎的雙目緊閉說不出話來。
「媽,我抱您去那邊兒椅子上躺一躺。」星仔把老太太抱起來。
「不能躺,快,先讓她坐下!」醫生連忙追過去。
星仔把老太太剛放到椅子上坐下,老太太又悠悠地轉醒過來,「哇」的一聲哭了。
哭的無非是一些小孫子可憐、命苦之類的話。
哭得星仔內心酸痛、後悔不已。
醫生給老太太做了做簡單的檢查,說:「沒事兒,老人只是一時氣急,別讓她情緒太激動就行了。」
星仔向醫生道完謝,連忙哄着母親,說自己還年輕,這個孩子興許跟咱們無緣,等周娜休息好了身體,又會有新的寶寶到來。
淑平在對面聽得不知道該如何感慨。
舒政在車裏對她坦白了和周娜是怎麼回事兒,她已經知道這周娜的丈夫根本生不出孩子。
周娜費盡心思「借」來的種,就被這男人隨便一摔給摔沒了。
她剛要走過去奚落那對母子倆一番,眼角掃見另一頭電梯那邊急沖衝出來一個人。
淑平頓時飛奔過去,迅速把行色匆匆的舒政給拉到了另一邊角落。
「你小子,我不是叫你回去嗎?你來做什麼?」淑平恨不得一拳揍他。
「平姐,你說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來嗎?」舒政表情嚴肅。
「什麼大事兒?人家跟你有關係嗎?你是人的誰呀?給我回去!」她氣得捶了他一拳。
「我不!姐,讓我去看看她」
「不行!你憑什麼去看她?」
「我就想問一句話,她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舒政眼神痛苦,轉身就要朝外走。
淑平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後背。
「你敢過去試試,我把你廢了你信不信?你着什麼急?她喜歡你嗎?她愛上你了?什麼都不是你來看什麼看?人家可是有丈夫的你別忘了!」
淑平拽着他的胳膊一頓斥責。
舒政被她這麼一說,心也冷靜了不少。
「舒政,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淑平盯着他問。
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衝動跑到醫院裏來?
「沒有」
舒政自己都回答得不夠有底氣。
他確實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愛上周娜,有好感是真的,這點兒一直存在。
不光是他,星仔的一大幫朋友哪個不羨慕星仔娶了一個好老婆?
不少男同學也明確表示過對周娜這種類型的女人比較有好感。
「既然你也沒有愛上她,她也未必會愛你,你來這兒瞎湊什麼熱鬧?」淑平大眼一瞪。
「平姐,我我只是想來看看她」他不敢說想來證實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淑平明白了,這個傻小子,先前被人擺一道,這會兒恐怕是在擔心自己那傳說中的孩子呢。
「你回去吧,你看那邊兒,人家婆婆和丈夫照顧得好好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往星仔他們那邊一指。
舒政也看見了星仔,內心的那種愧疚感油然升起。
「那好平姐,我先回去,這裏就辛苦你了。」
「滾吧,說什麼話,說得好像我是在照顧你老婆似的,快走快走!」
淑平終於把舒政這個愣小子給趕下樓去,然後慢悠悠地朝人流室門口走去。
剛好周娜被一名護士攙扶着走出來。
老太太和星仔立即迎了上去,周娜臉色慘白,雙腿發軟站立不住。
「你們快扶住她,扶她在那兒坐會兒,家屬去給她拿些藥帶回去就可以了。」護士面無表情地交代。
「什麼?這這這就可以回去了?」星仔有些不可思議。
「護士,不用住院嗎?」老太太也急着問。
她連兒媳婦換洗的衣服都帶來了,本以為讓兒媳婦在醫院調養幾天再回去。
「住什麼院?人流只是個小手術,做完就可以回家。」護士說完又進去了。
門口的母子倆趕緊攙扶着周娜坐下。
「這不扯嗎這就,不讓住院了還」老太太嘴裏還在嘟囔。
臉上卻是尷尬得很,她只能扯些話題來掩飾對周娜的愧疚。
自己之前因為周娜不會下蛋而經常掐她、罵她,沒想到人家是會下蛋的。
這好不容易懷上了,還被自己的兒子給親手摔沒了。
她心裏難過呀,想發泄都沒有對象,總不能罵自己的寶貝兒子吧?
「周娜,你沒事兒吧?」淑平走過來問。
「淑平姐,謝謝你!我沒事兒了。」周娜的聲音很輕。
「你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淑平盯着她的臉。
一張下臉兒蒼白如紙,說沒事那是假的,一看就知她身體極度虛弱。
星仔也在一旁不停地說道謝,還站起來說先送淑平到樓下。
淑平謝絕了,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說:「對了周娜,千萬要養養好身體才下床,不要輕易碰冷水,別身體沒養好影響以後生育。」
她這話是故意說給星仔和他的母親聽的。
她擔心他們回去後又打罵周娜,讓她沒有好日子過。
老太太和星仔連連應着是,一定會讓周娜好好休養,讓她跟坐月子似的補好身體。
等淑平走後,他們也起身走人。
到了醫院大門口,星仔把手上的藥交給老太太,他要站去外面路邊攔車。
「咱們家不是有車嗎?怎麼?沒開出來呀?」老太太不高興地問。
「我不是喝了點兒酒嗎?那會兒剛醒,怕酒勁兒還沒有過去,匆忙出來就沒有開車。」星仔連忙解釋。
「哦,那你快去叫車。」老太太一邊提着大包東西,一邊扶着周娜。
舒政開着車在對面的路口,看見他們三人在醫院門口等車。
他猶豫了幾秒,輕輕呼出一口氣,發動車子朝醫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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