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叔臉上的反應,一時間劉元也沉默了,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覺得一顆心像是墜了大石頭般沉甸甸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其實從小到大,父親在劉元眼裏心裏就是一個嚴厲的形象,逼着他打熬身體,鍛煉體魄,更是以挨揍的方式,來錘鍊他的身體。
小時候的他,難以從父親的眼裏看到父愛這種東西,似乎也不太能體會到這樣的情緒。
所以一直以來劉元與自己父親的相處模式就不算親近,甚至是有些懼怕的,遠不如和三叔待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隨意和自由。
說來有些時候也就像是巧了,幼年一直畏懼的鍛煉方式,誰曾想長大了還得繼續挨揍,只因為他練了這純陽霸體訣,心裏不由得嘆息。
「走吧,也不多說了。」曹陽成收拾心情,眨了幾下眼睛,雙手揉搓了兩下自己的臉頰,說完邁步直接向前走去。
輕輕應了一聲,劉元埋頭再次跟了上去,只不過再次上路的兩人,心情都無可避免的變的沉重了些。
從曹賬房標記的三處區域來看,其中有兩處已然靠近了那遠處的高峰,另外一處在大山深處的東邊位置,乃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也是他們現在正要去的地兒。
「到了,就是這附近,咱們仔細着些。」曹賬房腳步慢慢停了下來,一步步的往前走着,眼神在左右掃視,同時嘴上對劉元說道。
聞言劉元微微頷首,應了一聲:「恩。」便與曹叔分左右搜尋起來,顯然這是一片劉元還未踏足過的地方。
而就從菩薩蠻得到的地圖來看,此地也是有着一頭異獸的,而且這異獸名氣甚大,被菩薩蠻弟子們喚作『卯』。
心裏回憶着當時從菩薩蠻得到的信息,劉元心裏細細琢磨着,一番對比之後,他便發現這頭異獸要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都厲害。
不過具體厲害多少,還得遇上才能知道。
正想着呢,走在劉元三步之前的曹賬房已經停在了一棵大樹邊,伸手在樹皮上輕輕撫摸。
眼神思索,開口道:「這裏還殘留着人行進的痕跡,並且此地曾經發生過一場略顯激烈的戰鬥。」
「能看出來跟腳手段嗎?」聽到曹叔的話,劉元趕緊走上前去問道。
以曹叔的眼力,或許能看出來更多的東西,從而判斷是否是自己的父親。
聞言曹陽成緩緩搖頭,道:「看不出來,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即使是以他的經驗,也難以發現更多的東西。
「去前邊兒看看。」
兩人繼續向前,隨着不斷在這一片區域深入,發現的一些痕跡越來越多了起來,不過都是只鱗片爪的,難以有所直接的判斷。
不過下一刻,劉元右邊耳朵微動,他聽到了獸類壓低的喘息聲,眼神一動,想到了那頭『卯』。
而劉元能聽到的動靜,曹陽成自然也聽見了,兩人具是渾身緊繃了一下,繼而放鬆下來。
曹賬房以收音成線的方式,對劉元說道:「應該是這一片的那頭異獸,你右後方的位置,小心。」
小心兩字堪堪說完,便感到背後一陣凌厲的勁風颳過,速度之快,即使在劉元有了小心和防備之下,也已經沒能躲過。
那一爪子狠狠的扣在了劉元的背上,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這一掌力道之強,讓劉元直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好似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般。
難受的幾欲吐血,不過很快,還飛在空中的劉元便被旁邊的曹賬房給接在了懷裏。
接着耳邊便聽見一聲怒吼:「孽畜!」曹陽成雙目噴火的看着正前方,將劉元放在地上,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轉過身來,劉元才看見眼前這頭傳說中的『卯』,到底是長的什麼模樣。
只見『卯』整體就像是一隻大了至少三圈的棕熊,偌大的熊頭上還長着硬質甲片。
壯實厚重的身形,好像一座小山一般,後背的肌肉線條起伏像山嶽。
熊臉異常的猙獰,雙眼裏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再加上嘴唇兩邊還露出兩道二尺長的尖牙,閃爍寒芒,一絲絲晶瑩的白色口液,順着利齒滴在了泥地上。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那『卯』的頭頂硬甲上有着一絲絲的裂紋,左右兩側的身子上,也還能看見一些傷口。
顯然是受了傷到現在都還未完全恢復,也不知是被誰所傷,畢竟這茫茫大山中這段時間來了不少的新客。
乖乖,還真是有夠兇殘的,看着那『卯』的雙目,劉元心裏暗自打鼓,單從力量上來說,已然不弱於他,甚至隱有高過。
這代表什麼,這正是練手,提高自己純陽霸體訣的好時候啊!劉元在心裏直呼。
前後兩人一熊,正對峙着,拍出那一掌之後,『卯』便徹底冷靜了下來一般,只是靜靜的把眼前兩人看着,前蹄不安的在地上輕輕晃動着。
先前那一掌拍出,那人卻好似一點傷都沒受的時候,它腦子裏便下意識的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段恐懼。
那也是一個人,是讓他直到現在傷勢都還未恢復的罪魁禍首。
『卯』正齜牙咧嘴的,兩個腮幫子鼓動,雙眼瞪大,突然這頭大熊動了,壯實的身子在大地上一個奔騰,便有了地動山搖般的感覺。
轟的一聲,別看其如此雄壯,奔跑起來的速度可是一點都不慢,整個身子直接就撞了上來,這次『卯』瞄準了曹陽成。
「好畜生,來的正好!」曹陽成心都暗道,袍子一掀不躲不避,只聽得蹡踉一聲,曹賬房手中刀鋒便劃着卯的皮毛飛了出去。
一道血線在天空飄灑,點點血珠落地,那是曹陽成一瞬間再次撕裂了『卯』的傷口。
雙方錯身而過,再次面對面時,那頭大熊『卯』已徹底暴怒,仰頭一聲嘶吼,渾身毛髮晃動起來。
前所未有的暴怒,仔細看去,倒是還能從其眼底看到幾絲恐懼,或許是勾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
一雙圓粗的前蹄,狠狠的扣在泥地里,暴熊開始低俯下了身子,眼神帶着凶光,緊緊的凝視着前方。
結果還不能這頭暴熊發起進攻,曹陽成眼裏便露出一絲驚詫的光芒,只見劉元已經率先動了起來。
最關鍵的是,就連腰間的刀也沒拔出,直接揮拳就沖了上,一拳就轟在了『卯』的屁股上。
恐怖的震盪之力以波紋的形勢擴散,震的那頭暴熊整個身子都產生了顫抖,痛的一聲哀嚎。
轉瞬之間,那暴熊反身一口就朝劉元的頭顱咬去,張開的血盆大口下露出的一對尖牙光芒森寒。
可以想見,這一口若是咬實在了,劉元定然是個筋斷骨折的下場,那一對白色鋒利的尖牙,會狠狠的穿透他的。
然而已經完全準備好,且是正面對敵的劉元,又豈會被他那麼容易就傷到。
快接近純陽霸體訣第六層的體魄,外加上體內的陽火精氣運轉,壓根不懂什麼叫做暫避鋒芒,直接雙拳都揮了上去。
一雙拳頭狠狠的頂在了暴熊的上下雙唇上,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也看的曹陽成愣了一瞬。
還一直將劉元當做晚輩看待的他,怕是沒想到對方爆發出了如此驚人的實力。
「死啊!」劉元吐氣開聲,雙拳一松一緊之間,已經悍然抓住了『卯』的那一對尖牙。
緊跟着身子下沉,雙膝微彎,以馬步之姿,狠狠的將『卯』整個身體舉了起來,雙臂肌肉虬結,在暴熊驚駭得意眼神中,劉元將其給拋了出去。
不過是剛剛脫手的那一刻,便聽見咔吧兩聲響,便見劉元的手裏已經多了一對白色利牙。
牙上全是那怪獸的口水,反應過來的劉元立即扔在了地上,一陣噁心。
熊身還飛在空中,那曹賬房也是反應及時,抽刀上前照着那熊肚便是一刀。
扔掉那對牙的劉元也緊跟着沖了上去,一躍而去,從上空朝着『卯』的頭顱就是一陣猛拳出擊。
砰砰砰的響聲不絕於耳,好似悶雷不斷落下。
痛的『卯』不斷的發出哀嚎和吱吾聲,斷了牙,渾身是血的『卯』半趴在地上,一雙眼通紅,眼角開裂可見血絲。
很明顯那一雙牙對他十分重要,嘴唇不住的流血,疼痛更激發了他的凶性,發了瘋一般的就朝劉元衝來,就像那牛看見了紅色東西一般。
這一瞬間的氣勢爆發,實力提升了足足一個層次不止,速度比之先前更快。
堪堪反應過來的瞬間,劉元便已經被其一頭撞在了腹部,啪的一聲狠狠砸在了樹上,一口凝濁的血噴出,受了不輕的傷。
還來不起平復傷勢,那暴熊便已經再次衝來,劉元只來得及就地一個打滾,躲開之後,眼角餘光便發現『卯』已經再次被曹叔接手了。
再之後這片山林里,便不斷響起砰砰噹啷的聲音,陽火精氣在體內運轉幾個周天,待傷勢恢復一些之後,劉元也加入了戰團。
赤手空拳和『卯』斗在了一起,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的『源』開始迸發出勃勃的生機。
潤物細無聲一般修復着破損身體的同時,還逐漸提升着他的實力和境界。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滿目瘡痍,一片狼藉的山林中,一塊塊碎裂的巨石邊,曹賬房衣服凌亂,氣喘吁吁的看着劉元。
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上前幾步拍着劉元的肩膀道:「怎麼樣,沒受什麼內傷吧。」
話正說着,便將內力度進了劉元的體內,已經做好了為其療傷的準備,就剛才那番猛烈的戰鬥,哪能不受傷。
卻突然的眉頭一挑,雙目微不可查的露出驚詫之色,他發現劉元體內的傷勢並沒有他想像的嚴重,只是從外表看起來十分狼狽而已。
既然如此,曹陽成也就收回手來,雙手捏住劉元肩膀:「好樣的,真有你的,沒給你父親丟人。」
「嘿嘿。」劉元卻只知道一個勁的傻笑,他還真怕曹叔問起來他身子是怎麼回事,從而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在對方並不未好奇多問,只有眼中的喜色是藏不住的。
談笑間的叔侄兩人身邊便躺着那頭暴熊的屍體,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那是身也殘了,眼也瞎了,牙也斷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修整了一番,在附近的山泉水邊,簡單洗淨了身上的血跡之後,二人再次上路,現在還剩下兩個區域沒有探索。
就先前有那頭『卯』的區域內,兩人已經找遍,並未發現劉關張的身影。
不過一些痕跡,再加上那頭原本就受了傷的暴熊,與那些消失的靈藥,無一不在提示着劉元,他父親曾經的確是在這大山里出沒過的。
然而越是接近剩下的那兩處地點,劉元的心裏卻越加的不安起來,如果,如果剩下的這兩處地方都找不到蹤跡怎麼辦?
緩緩張開口,劉元喚道:「曹叔,咱們能找到父親的吧,他一定還在這大山里。」
「恩,一定。」曹陽成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但他看着劉元的眼神,他忍住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豈不最是難受。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的腳步又都不慢,距離那高峰也越來越近了。
仰頭已經能夠看到了峰頂,曹陽成蹲下身來,在身邊看了看後招手說道:「這邊,就是這一片了。」
說話間,兩人便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發現了越多的痕跡,只不過很可惜的是,依舊沒能找到人。
還剩下最後一處地方了,兩人一鼓作氣,往那個方向奔去,劉元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腳步都沉重了幾分。
是的,即使沒能在這西北大山里找到父親,父親要是找不到足夠的靈藥,或者解決天生絕脈的辦法,自己就會回去吧。
恩,一定是的,劉元在心裏這般安慰着自己,腳步又快了幾分。
等徹底到了那附近之後,曹賬房與劉元兩人的眼睛卻同時亮了起來。
因為他們清晰的在正前方,群數環繞的一個低矮的山地下,多出了一棟獨立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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