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聞言,皺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宮裏盤查的很嚴密,調查的也很仔細。一時半會兒,奴婢手裏的人很難混進去。」
楊延嗣很想知道,趙光義是不是打算讓忠臣流幹了血淚以後,還得斷子絕孫。
初醒的回答,楊延嗣不滿意。
「什麼時候能夠查清此事?」
初醒搖頭,「一時半會兒很難查清,這需要時間。」
楊延嗣收斂臉上的怒意,聲音變得很清冷。
「離京後,你打算去什麼地方?」
初醒聞言,一喜,「公子關係奴婢的去向嗎?」
初醒在楊延嗣懷裏扭動了一下,痴痴的盯着她。
「啪!」
楊延嗣抬手拍了她一巴掌,瞪了她一眼,讓她安分了一點。
「說正事。」
初醒嘟着嘴,「奴婢本來有去處,不過既然公子需要,公子讓奴婢去什麼地方,奴婢就去什麼地方。」
初醒幽怨道:「反正奴婢也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魂野鬼……」
楊延嗣冷冷點頭。
「附耳過來。」
初醒一愣,笑嘻嘻把面頰湊到了楊延嗣嘴邊。
楊延嗣在初醒耳邊低語了幾句。
初醒眨巴着眼,嬌滴滴一笑,「沒想到公子居然在那裏也安排了人手。奴婢聽公子的,離京之後,會帶着姐妹們去那裏。」
楊延嗣點頭,「一會兒讓你手下的人去澄清汴京城裏的謠言。」
初醒臉上的笑意一收,「公子非曹琳不娶嗎?」
楊延嗣點頭道:「非娶不可。」
初醒委屈,「那奴婢算是公子的什麼人?」
楊延嗣撇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良久,在楊延嗣冷眼注視下,初醒離開了楊延嗣的懷抱。
「公子真是狠心。」
楊延嗣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直的筋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長樂坊。
楊延嗣剛一走,香姨從初醒閨房裏的密室走了出來。
初醒幽幽嘆氣,「香姨,醒兒是不是很下賤?」
香姨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不是小公主的錯,若沒有我們這些人,小公主一定會和他在一起。成為一對世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醒兒明明很喜歡他,偏偏又要算計他。醒兒心裏好難受。」
香姨嘆氣,「吳越的水鬼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們暴露了,連帶着我們也暴露了。在曹家探子和皇城司追捕下,這大宋朝內,根本就沒有我們可以落腳的地方。」
「能幫我們的,也只有楊延嗣。小公主也是為了我們這些人,才會算計他。」
初醒盈盈點頭,「醒兒沒想到,他居然在那裏還有人。如此一來,我們離京以後,就有了落腳的地方。皇城司的探子在那裏,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對付我們。」
「通知下去,除了如夢手裏身家清白,獨立於不良人外的這些人留在京城。其餘的人手全部快速撤離。」
「長樂坊內有關我們的東西不多,一併銷毀掉。給如夢留下一個乾淨的長樂坊。」
香姨點頭,退出了初醒閨房。
初醒一個人站在閨房內,站了良久,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
……
楊延嗣出了長樂坊,面色看似清冷,動作卻略顯狼狽。
匆匆上了軟轎,嚷嚷着讓楊府的轎夫趕緊抬着他回府。
回到府里,曹瑋傻愣愣的還在東院等他。
「七郎哥,剛才你去哪裏了?」
楊延嗣黑着臉,「去哪裏了,你不必多問,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問題已經解決了。」
曹瑋大喜,「真的?」
楊延嗣點頭。
旋即,曹瑋臉上的笑意一收,湊到楊延嗣身邊,問道:「七郎哥,能告訴我,你之前在我家,跟我爹說了些什麼嗎?」
楊延嗣瞪了他一眼,「你遲早會知道的,現在立馬給我滾蛋。」
曹瑋心有不甘的嘀咕了一句,衝着楊延嗣冷哼了一聲,離開了楊府東院。
楊延嗣回到東院樓上,招來了馮林,命他去請楊延輝。
馮林得令,去請楊延輝。
楊延輝今日在府上,所以馮林沒有費多大周章,就把他請到了東院。
楊延輝一進小樓,笑着埋怨,「七弟,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把我請來,到底有什麼事……」
楊延嗣面無表情,吩咐馮林和馬面守住了東院門口的月亮門,任何人不得入內。
楊延嗣這種謹慎的做法,引起了楊延輝的好奇心。
「七弟,究竟發生了何事?」
楊延嗣面色嚴肅,仔細的把從初醒嘴裏聽到的所有話,全都一字不漏的告訴了楊延輝。
楊延輝聽完了以後,瞪着眼珠子。
「這怎麼可能?」
楊延輝呼吸有些急促,「你的意思,陛下也很有可能知道此事?」
楊延嗣沉重的點了點頭。
楊延輝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圈椅上,失魂落魄,「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喃喃自語了一會兒,楊延輝猛然站起身。
「這麼大的事兒,必須告訴爹。」
楊延輝起身欲向外走,卻被楊延嗣攔下了。
「四哥,此事現在不宜讓爹知道。以爹的性子,知道了此事,必定進宮質問趙光義。事情一旦鬧大,趙光義必定滅我楊家滿門泄憤、滅口。」
楊延輝有些拿不定主意,被楊延嗣拉回到圈椅上,急切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楊延嗣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向楊延輝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個計劃也是楊延嗣對曹彬說過的計劃。只不過比楊延嗣對曹彬說的計劃更加的詳細,更加的縝密。
楊延輝聽完,有些目瞪口呆。
「這計劃是你想出來的?」
楊延嗣點頭,「我之所以把這個計劃告訴你,就是需要你幫助我。」
楊延輝面色陰晴不定,「你為何不把這個計劃告訴其他兄弟?」
楊延嗣搖頭,「咱們七兄弟,大哥、二哥、三哥,還有我五哥,四個人的性情都太過剛烈,又不擅計謀。他們即便是知道了這個計劃,也幫不到我多少。六哥有些謀略,可惜他性情未定。所以,只剩下四哥你一人可以幫我。」
若是換做從前,楊延輝不知道楊府下鉛管的事情,或許會一口回絕楊延嗣。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人慾意讓楊家一門斷子絕孫,那就觸動了他的逆鱗。
「我必須核查一下,府內地下是不是有鉛管。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就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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