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起床,大飛撓了撓頭髮,一片白花花的頭皮屑就飄飄灑灑的掉到了地上。
「臥槽,白毛女啊!不對,白毛男!」
大兵神經兮兮的從上鋪跳下來,長滿汗毛的大粗腿和腳丫子還不忘在大飛的鼻尖晃動幾下,充滿了好基友之間的惡趣味。
「滾一邊去吧,大夏天穿毛褲,熱死你個狗日的!」
「哎,狗震和傻輝呢?」
狗震名叫馬震,長得一副憨實的模樣,心眼卻一點也不少。
傻輝就是劉輝,到了大兵的嘴裏,就成了另一個模樣。
劉洋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回答道:「兵班長,輝班長他們上哨去了。」
「那兩個人鳥人又偷懶了,不行,我要去找他們。」
大兵急匆匆的穿上一條短褲就衝出了宿舍,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你個狗日的,自己想躲還去找別人。
你們都趕緊起床了,打掃衛生,收拾內務,都動起來!」
「是!」
大飛連短褲都懶得穿,穿着一條內褲就走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菜鳥們從床上爬起來,就開始拿起工具進行大掃除。
張浩負責的是衣櫃,不僅要用麂皮抹布擦乾淨柜子裏面,還要把衣服按照順序和規定的樣子擺放整齊。
每次連隊檢查衛生,衣櫃都是必查項目之一。
班裏的五個菜鳥分工忙碌着,老兵們卻紛紛消失了蹤影。
大兵說去哨位上找人,去了半個小時也沒有見回來;大飛去了衛生間以後,先是洗了個頭髮,而後就蹲在了廁所里。
老兵們都能蹲,這點張浩對他們是特別佩服。
就拿狗震來說,為了躲避幹活,那鳥人能夠拿着兩份報紙在廁所里蹲上兩個多小時。
偏偏還腰不疼、腿不酸,說起來就起來,跟沒事人一樣。
簡直就是開了掛的存在!
眼看着就要打掃完衛生了,大飛晃晃悠悠的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長了?真的長了!
喂,我的頭髮是不是長了?」
宿舍門口,張浩和大飛四目相對,頓時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啊?啊,看着是有點長!」
「你們誰會理髮啊?」
「我不會!」
張浩搖了搖頭,扭頭看向了屋裏,幾個菜鳥全都跟着搖了搖頭。
「你們真笨,一個理髮的都不會,等老兵退伍了你們怎麼辦啊?」
菜鳥們一下子就懵了,這算是什麼問題啊!
他們才剛下連一個月,入伍半年左右,距離退伍還有一年多呢!
「哎,不跟你們說了,一群傻蛋根本就不懂。」
大飛揮了揮手,打發了幾個菜鳥,立刻衝着走廊外面喊了起來,「大兵,大兵!」
「別喊了,老子還沒死呢!」
大兵火急火燎的沖了回來,由於衝刺太猛,停下腳步的時候地面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找我幹嘛?我他麼都快勾搭上那個女兵了。」
「你可拉倒吧,哪個女兵能看上你啊!
再說了,女兵都走東門,你見過幾個走北門的啊!」
「這他麼不是讓我碰上了嘛!
門口就有好幾個,狗震正在那欺騙小女孩呢。」
聽大兵說的繪聲繪色的,走廊里的幾個人就踮着腳向外觀望,這一看,正好看到幾道靚麗的身影從大門外走進來。
「第二個身材好啊,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
「第三個好,女人還是瘦點好。」
「一看你小子就是雛兒,屁都不懂!」
「要我說,哪個都好,就是一個都碰不着。」
「啪、啪!」
兩個大手飛速的掠過張浩的頭頂,疼得他立刻縮了縮脖子。
目送幾個女兵遠去,走廊里的幾個鳥人不禁升起一陣悵然若失的情緒來,似乎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
「叮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瞬間把一群思春的青年給拉回了現實。
「麻蛋的,誰啊!」
大兵嘟囔了一句,就立刻走到窗台邊上拿起了電話,「您好,哪位首長?」
很快,他就把電話放了回去。
「誰啊?」
「熊康那鳥人,說是他那邊有幾個新的紙箱子,讓咱們快點派人過去撿回來。」
「又是撿垃圾啊!」
劉洋感嘆了一聲,露出一臉的失落。
「那有什麼辦法啊,趕緊去吧!」
幾個菜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全都把目光落在了張浩的身上。
「行,我去!」
張浩撇了撇嘴,也不等他們開口,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剛走進樹林,他就看到熊康正站在垃圾桶旁邊等着他,立刻就加快了腳步。
不一會兒,張浩就走到了熊康身邊。
「康班長,東西呢?」
「在那邊垃圾桶里呢,剛才差點讓撿垃圾的阿姨給收走了。你們班怎麼讓你過來了?」
「嗨,這不是他們都在忙着打掃衛生嘛。」
他一邊嘟囔着,一邊快步走到了垃圾桶邊上,打開桶蓋,從裏面拿出了幾個廢紙箱子。
「那個,小胖兒啊,小馬哥交代的箱子就是這幾個,趕緊拿回去吧。」
「哎,謝謝班長啊!」
張浩拖着幾個紙箱子,沿着馬路就往回走,片刻之後就返回了小院裏。
「垃圾分類,紙箱子扔到門口的柜子上,記得蓋好,別下雨打濕了。」
「知道!」
他掃了一眼屋裏的情況,就看到大飛正拿着一個電推子,身前還坐着一個人,也看不清楚是誰。
看樣子像是在剪頭髮,只不過大飛的手藝看上去顯得十分生疏。
小院的角落裏和大門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大到紙箱、塑料殼,小到飲料瓶、泡麵桶,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這些垃圾的存在都是小馬哥的功勞!
垃圾分類回收再利用,這個勤儉節約、持家有道的生財計劃就是小馬哥想出來的。
連隊前段時間提出讓各班建立班費,小馬哥就帶着全班人撿起了垃圾。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讓垃圾變成現金。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全連官兵都知道了一班在撿垃圾,於是,就有了眾人拾柴火焰高的壯舉。
最近的北門哨位,最遠的南門哨位,一班的鳥人們跟保潔阿姨爭工作,跟收廢品的大叔搶飯碗,成了駐地有名的「破爛王!」
至於收成,至今還沒有變現,都在院子裏堆着呢!
整理好了院子裏的垃圾,張浩忍不住嘆了口氣,緩緩地走進了走廊。
這時候,宿舍的衛生基本上已經打掃完畢了,剩下的就是個人衛生了。
坐在凳子上的人是劉洋,大飛正拿着理髮工具給他剪頭髮。
看着那黑一塊、白一塊的頭皮,張浩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不要緊,班裏的幾個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劉洋十分不安的問道:「你們笑什麼呢?」
「沒事,沒事。」
張浩搖了搖頭就往宿舍走,就聽大飛說道:「等會兒你也要剪頭髮,知道嗎?」
「啊!知道。」
想到那狗啃似的髮型,他就忍不住摸了摸頭頂,這註定是一個悲劇。
屋裏的幾個人正在討論着劉洋的髮型,大腦門和大頭的臉上充滿了擔憂,而何文東看上去則顯得十分淡定,甚至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從分班到現在,他似乎就沒有見過何文東失態的一面。
何文東留給人們的印象,就是成熟穩重的代表,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一副雲淡風輕不疾不徐的樣子。
「喲,大飛給人剪頭髮呢!」
走廊里突然響起了小馬哥的聲音,張浩抬頭看了一眼表,頓時眼前一亮。
「班長,換哨了?」
「嗯,換了,班裏的哨兵做準備吧。
你等會兒沒事吧?要是沒事給我剪剪頭髮,我就不跑連隊了。」
大飛苦笑一聲,放下手裏的工具,說道:「班長,還是算了吧,我這技術不行。」
小馬哥走到了跟前,看到劉洋的頭髮以後,頓時搖了搖頭。
「這狗啃泥似的,你這技術也太差勁了。
趕緊哨兵準備吧,我給劉洋收拾一下,要不然沒法見人了。」
小馬哥打發了大飛,拿起電推子,去掉卡尺,貼着劉洋的頭皮就推了起來。
「哎,對了,去個人,我在門口放了幾個瓶子,還有兩個紙箱子,去撿回來。」
得,班長上哨也沒忘了他的破爛大業,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張浩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幾個紙箱子和破酒瓶撿回了垃圾堆里。
「對了,那個熊康給你們打電話了吧?東西拿回來沒有?」
「張浩知道。」
「拿回來了,都放在小院裏了。」
張浩在外面連忙回應了一聲,再回去的時候劉洋已經剪好頭髮了。
「來個人,收拾一下。
明天連隊檢查內務衛生,你們今晚收拾好。」
「班長,頭髮長了,沒人會剪啊。」
「推個光頭就行了!」
劉洋的呼喊聲從洗漱室里傳出來,那傢伙的心裏充滿了怨氣。
「連隊找小鬼,晚上點名之前把頭髮剪了。」
「班長,咱們的垃圾該賣了,要不然過段時間一下雨,就全都毀了。」
「你們知道這附近收破爛的聯繫電話嗎?」
眾人紛紛搖頭,他們整天在部隊訓練,根本就沒有和收破爛的打過交道。
小馬哥這種思維方式,也算是前無古人,後有來者了。
「那就別着急了,等我聯繫上收破爛的再說。
這段時間都別閒着,全都動起來,只要是能賣錢的,就全都給我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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