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涼此時的心情極其煩悶,一個人走在街上,任憑秋風吹打着一身鮮紅的袍子,更顯英姿不凡,也只有這一條街上的人才能有幸見到這位被譽為紅袍太子的世子殿下。燃字閣 www.ranzige.com
李炎涼平日裏不喜外出,只要出門必定就是去綺羅姑娘家的雜貨鋪,武涼王倒是不管他的兒女私情,只叫他不要被美色迷惑,要識人而交,至於結交的對象,只要品德好就行,家世是次要的。
李炎涼之所以一直穿着紅袍,是因為這身紅袍不僅是他最喜歡穿的衣服,還是他的母親兩年前親手給他做的,所以一直愛不釋手,從不離身。
又因為武涼王權勢極大,手中掌握着三十萬軍權,人們便戲稱這位世子殿下為紅袍太子。紅袍太子這個稱呼也是褒貶不一,但李炎涼也不在乎別人如何評價自己,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便無所畏懼。
李炎涼走在街上,他早已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回過頭向着街角處望了一眼,大聲道:「跟了我這麼久,都出來吧。」
這時,從街角處走出大約十多個人。這些人的身上都披着紅色披風,手持紅纓長劍,腰胯鐵血彎刀。這些人皆是武涼王府的精英,是李炎涼的母親特意為保護自己的兒子而組建的護衛組織,一共八十一人,每人都身懷絕技,本事一流。
李炎涼的母親叫做林婉儀,也是將侯之女,其父為金旗大將軍兼溫伯候林忠勛,官居一品,如今林忠勛已經年過七旬,但體格健碩,無病纏身。
林婉儀又被人稱做婉儀夫人,因其舉止婉約,端莊大氣,又有一副菩薩心腸,故民間都尊稱她一聲婉儀夫人。
李炎涼站在街上看着眼前這些護衛,自己每次出門這些護衛都會在暗處跟蹤自己,他雖然很不自在,但知道這也是母親耗費不少心血和精力才找到的一群精英來保護自己,所以每次李炎涼見到這群人跟蹤自己的時候想要發脾氣都忍了下來。
而且李炎涼也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自己家世顯赫,又是權威世家,雖然他自己深居簡出沒什麼仇人,但他的父親武涼王仇敵極多,身為武涼王的長子,自是成為一群人的眼中釘,難免會遭到他們的報復。
李炎涼雖然極為不喜這樣拘禁的生活,但也無可奈何。就在他注視着保護自己的這些護衛時,突然看到邱雲輕帶着他那小師妹從遠處慢慢走來,因此,他對着這群護衛使了個眼神,這群護衛便又藏了起來,躲在暗處保護着世子。
李炎涼站在街頭,等待着邱雲輕和自己『巧遇』。
邱雲輕得到了劉仁喜的資助,心裏別提有多高興,此刻便準備去老王家將這好事告訴兩位師叔,然後立即起程回奉元縣重建邱家商號。
邱雲輕正思考着如何重建邱家酒莊,忽然發現那位世子殿下也在街上。
邱雲輕本就好奇這位世子殿下為何要面見自己,此刻便帶着蘿莉快速追了過去,來到李炎涼身邊,說了聲「見過世子殿下。」
李炎涼看着邱雲輕,說道:「你很好奇我今日為何見你吧?」
「是的。」邱雲輕低着頭說道。
李炎涼輕笑道:「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謹,你就把我當作普通人即可。我今天之所以要見你,是因為昨日老王向我舉薦了你,他想讓你來我武涼王府,替我做事。」
邱雲輕聞言一驚,當李炎涼的身份敗露時他就知道老王認識這位世子殿下,但他沒想到老王竟然舉薦自己進入武涼王府。
見邱雲輕一副震驚的樣子,李炎涼問道:「怎麼,你願不願意為我做事?」
邱雲輕有些犯難,他現在已經得到了銀兩準備回家重建酒莊,但又不敢直接拒絕世子殿下,怕因此而連累了老王。
就在邱雲輕躊躇不定的時候,街上突然響起一陣混亂的喊叫聲。
這時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護衛們也現身守護在李炎涼身邊。
李炎涼和邱雲輕都向着遠處看去,發現一群人逃命般四處逃竄,在這群人後面,一條青色大蛇橫穿街道,正吐着信子快速的向前蠕動。
見到這青色大蛇,李炎涼驚呼一聲道:「是青藤曼蛇,此蛇雖不傷人,但身上帶有劇毒,不可觸碰。」
「有我等斷後,世子殿下請速速返回王府。」十幾名護衛大喝一聲,守在李炎涼麵前,不卑不亢,忠心不移。
李炎涼沒有離去,他知道這群護衛雖然本領高強,但仍是凡夫俗子,而自己最起碼還會些法術。
因此,李炎涼大喝道:「你們撤退,不用保護我,我自有辦法對付這條青藤曼蛇。」
正說話時,青藤曼蛇已經快速爬到李炎涼等人的面前。而一些被它觸碰到的人都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亡,場面極其驚悚。
在這危急時刻,蘿莉迅速擋在邱雲輕的面前,那十多名護衛也擋在李炎涼身邊。
李炎涼來不及解釋,就在青藤曼蛇即將沖入護衛防線之時,他突然凌空飛起,打開手中扇子,迅速揮舞起來,自他的扇子中飛射出一團團的火焰,攻擊着爬來的青藤曼蛇。
青藤曼蛇被火焰擊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響叫,立即後退了一段距離。
李炎涼從空中落下,回過頭怒視着十多名護衛,大吼道:「我命令你們立即後退,這條蛇我能夠解決,不用你們保護我!」
見世子殿下發怒,但這群護衛依然堅定不移的守護在這裏,不肯離去。
李炎涼輕嘆一聲,也是無可奈何。
而那青藤曼蛇被火焰擊中,促使它暴躁起來,蠕動着身體便向着李炎涼衝來。
就在這剎那之時,李炎涼與蘿莉同時飛身而起。
蘿莉大喊一聲「少女萌萌拳」,粉色的拳影連續不斷的砸向衝來的青藤曼蛇,護衛們也揮舞着手中的紅櫻長劍去砍殺青蛇的身體,唯有邱雲輕站在一旁干着急。
此刻街上的人躲得遠遠的,沒人敢圍觀,他們已經見識到了被這條蛇碰到的人都口吐白沫而亡。
李炎涼看着蘿莉揮舞着雙手而揮發出的一道道粉色拳影,竟是兇猛無比,打的青藤曼蛇身上綠血四濺,鱗片崩碎了一地,令他震驚不已。
這青藤曼蛇與其它蛇不同,身上長有一層堅硬的鱗片,能夠很好的防禦。
但對上蘿莉的少女萌萌拳,鱗片也不起防禦作用,打的青藤曼蛇節節敗退慘叫連連。
李炎涼皺着眉頭,看着前面的青藤曼蛇,大喝一聲道:「你身為青藤曼蛇,本該在青藤仙山修煉,今日卻闖入人間傷害無辜。我本想放你一條生路,而你卻有殺人之心,今日我便消滅你,為民除害!」
李炎涼怒目而視,身體周圍燃起層層火焰,周圍的空氣隨之熾熱起來。
「炎炎烈火,為我所趨,九天十地,焚滅萬靈!」
李炎涼大喝一聲,張開雙臂,身外的火焰席捲起來,猶如一條條火龍,沖向地面上的青藤曼蛇。
青藤曼蛇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便被火焰燃燒殆盡,化為飛灰。
消滅了這條青藤曼蛇,李炎涼和蘿莉都從空中落了下來。
看着街上被青藤曼蛇毒死的無辜眾人,李炎涼搖頭一嘆,說了聲「造孽」。「孽」字剛說出口,街頭遠處竟然湧來一群青藤曼蛇,李炎涼一臉驚駭之色,邱雲輕和蘿莉也驚呆了。
此時此刻,那幾十名護衛抱着赴死的信念,堅定不移的守護在李炎涼身邊。
李炎涼看着這些護衛,非常感動,深深一嘆,千言萬語化為一個眼神,他們與世子殿下站在一起,靜靜地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挑戰。
一群青色大蛇湧現街頭,它們同時吐着信子,發出嗞嗞的聲音,轉眼時蛇群已經爬到李炎涼等人的面前。
李炎涼施展火術,在前面形成一道火牆,阻隔着蛇群前進。這群蛇都有靈識,且怕火,一邊後退一邊從口中吐出青色的毒液攻擊着火牆,毒液與火牆碰撞,傳出呲呲聲響,火牆將毒液蒸發,變成黑煙,瀰漫整條街,慢慢擴散。
李炎涼與蘿莉屏住氣息,邱雲輕也算是入了修者境界的大門,能夠進行屏氣,以防止毒煙侵體。
十多名護衛一開始也屏着氣息,但不懂呼吸法門,屏氣片刻便忍不住吸入了這些毒煙,接連倒下,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李炎涼的心在滴血,這些人都是保護自己的忠心護衛,今日卻是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除了這十多名護衛,整條街都躺滿了人的屍體。見到如此慘狀,李炎涼怒從心來,洶湧的火焰隨着他的怒氣而從體外噴發,此時此刻他就宛如一位暴怒的火神,不顧毒氣之危,穿透火牆走到這群毒蛇的面前,真氣外放,身外的火焰頓時噴發出去,一團團的火焰猶如長了眼睛一般擊向每一條青藤曼蛇。
蘿莉皺着眉,正準備帶着邱雲輕逃離。就在此時,無妄真人,妄天真人和妄我真人從空中飛來。三人施展着法術,風捲殘雲般瞬間將這群毒蛇擊退。
無妄真人立於半空,望着周圍的毒煙,他將身上的黃袍脫下,將其拋向空中,這袍子仿佛是一件法寶,發出一股旋風,很快就把毒煙吸沒了。
將毒煙吸收之後,無妄真人看着逃跑的那一群青藤曼蛇,嘴裏默念着口訣,黃袍便轉移方向迅速朝着蛇群的方向飛去,再次發出一股旋風,將這群蛇都吸入了袍子中。
收服了這群毒蛇,無妄真人便將袍子收了回來穿在了身上,帶着兩位師弟從空中落下。
見到師父師叔到來,邱雲輕迅速迎了過去,他好奇的看着師傅身上穿着的黃袍,疑惑道:「那些毒蛇都被吸入了袍子裏,這袍子還能裝東西?」
無妄真人說道:「這袍子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當你的修為到達一定的境界,任何的東西都可以當作法寶。」
妄天真人遙望着這條長街上的屍體,用力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自責道:「還是來晚了,這群害人的畜生!」
李炎涼此時跪倒在那十幾名護衛屍體的旁邊,不禁湛然淚下。漫漫長街,是一望無盡的屍體,整條街上只有邱雲輕等人是活人。
秋風蕭瑟,吹不散這炎涼城的悲意。整座都城,足有數十條街的人染毒而亡,多日後經過朝廷處理統計,結算出共有兩萬餘人命喪黃泉。
這突然出現的毒蛇災難,令人措不及防,始料不及。
經過此事,李炎涼勃然大怒,勢要查明那群青藤曼蛇為何會突然湧現人間,便派手下四處排查,他也不顧父親的阻攔獨自去遙遠的青藤仙山查明此事。
邱雲輕已經回到了奉元縣,老王也跟着他來到邱家,幫助他重新建起了邱家酒莊,打理着酒莊事物。
因為邱家酒莊曾經名聲極好,這一次重新開張,生意也很火爆,沒有遇到困難。
邱家酒莊的地址依然是四年前的舊址,位於奉元縣最繁華的一條街,人流最廣。
因為邱家酒莊牌匾依在,不用重新建造牌匾,一切都是現成的。
邱雲輕暫時雇了幾名夥計,將房間打掃乾淨,又通過劉仁喜介紹了幾家經營酒肆生意的大老闆,購買了一些好酒,邱家酒莊便重新開張了。
不過邱雲輕也知道,做酒莊生意不能一直靠買酒經營,一定要自己釀酒,於是在他賺了一筆錢後又請了幾名釀酒師傅。
妄我妄天幫着他在酒莊忙活一陣,二人見酒莊越做越大,生意越來越好,他們便放心的返回翠雲仙居。
邱雲輕曾問過老王是如何與李炎涼認識的,但是老王一直閉口不談,邱雲輕便沒有再問。
如今老王成為了邱家酒莊的管事,幾乎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由他張羅着,憑着他在王家工作半輩子的經驗,打理着這些事物也是手到擒來。
除了老王外,鳳釵也時常來酒莊幫忙,且不要工錢。而且憑着鳳釵的風韻也吸引了不少酒客前來買酒喝酒。
邱雲輕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裏,非常感動。
酒莊開業了大半年的時間,蘿莉也熟悉了奉元縣的環境,經常一個人去附近的賭莊賭錢,而且她手氣極好,幾乎是十玩八贏的概率。一開始邱雲輕不讓她賭博,但見識了她的手氣後便放任她去賭,也免得粘着自己影響做生意。
蘿莉說是要教邱雲輕法術,但只在二人初遇時展示了一下少女萌萌拳的威力,況且邱雲輕現在忙着做生意,也把學法術的事情拋之腦後。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此時邱雲輕坐在酒莊中看着客人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心裏很有成就感。
「小的時候我一直跟在父親的屁股後面求着他教我釀酒,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我也能夠撐起邱家的家業了。」邱雲輕輕輕一嘆,對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鳳釵說道。
鳳釵打扮得很漂亮,她非常心疼邱雲輕,即便邱雲輕現在已經將邱家酒莊重新做大,可以獨自生存下去,但她依然感覺邱雲輕很可憐。
畢竟邱雲輕現在才十六歲,這麼早就抗下了如此重的擔子,並且肩負着血海深仇,着實是令人心疼。
因此,邱雲輕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他重新建起邱家酒莊的事也一直被奉元縣的人們所讚揚。
「雲輕,有什麼困難就和姑姑說,不要不好意思。當年邱大哥沒少幫我們家的忙,我也把你當作了自己的親侄子。」鳳釵拉起邱雲輕的手,柔聲說道。
邱雲輕微笑道:「有困難的時候我自然會和鳳釵姑姑說。」
鳳釵點了點頭,邱雲輕望向窗外,輕嘆道:「人們都說我年紀小又能幹,其實是靠着父親的人脈我才能順利的重新建起酒莊。半年前我去炎涼城,僅僅是遇到了老王和老劉,便解決了我沒錢重建酒莊的困難。我知道,除了老劉和老王外,一定還有不少和我父親關係好的人,這一切都是我父親留下的善果。」
說話的時候,邱雲輕滿臉的自豪之色。鳳釵看着他,心裏又是酸楚不已,看着他現在的樣子,便想起了自己永遠都無法忘記的邱大哥。
若不是愛到深處,她又怎會至今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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