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依依笑道:「你問別的,我可能不敢回答。但你問這個,我還真有過研究。」
楊飛道:「哦,說來聽聽。」
韓依依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句話,覺得很氣憤。堂堂孔子,怎麼把女人和小人相提並論呢?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女子,容貌和智慧並存,內外兼修,自以為也算得上一枚小可愛了吧?難道只能算是小人嗎?」
楊飛哈哈一笑。
韓依依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細看她臉上,又仿佛沒有敷粉,也不像楊飛之前聞過的所有香水的香氣,但就是特別的好聞。
楊飛心神一分,然後集中注意力,聽她繼續說道:
「後來,我就翻找各種資料,查找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結果令人悲哀。」
「為什麼悲哀?」
「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哈姆萊特,一千個學者眼裏,對這句話也有一千個翻譯。」
「那你傾向於哪一種?」
「這句話容易產生歧義,在於兩個詞,一個是女人,一個是養字。」
楊飛沒想到,她還真的挺有學問,便認真的點了點頭。
韓依依道:「有人說,這句話里的女人,是指和小人差不多的人,是為了句子的排比才添加進去的。也有人說,這個女人,是指封建時代的傭人,並非泛指所有的女人。所以才用養字。而小人也並非指我們認識的小人,而是下人的意思。也有人說,小人是小孩子的意思。」
楊飛道:「的確很複雜。」
韓依依道:「看這句話,不能只看這半句,因為它還有上下文,聯繫上下文理解的話,我覺得有種說法是可取的。小人是指小孩子,意思是說女人就跟小孩子一樣,過於寵溺她會恃寵而驕,不理她又會心生怨氣。」
楊飛倒是一訝,說道:「你這解釋,很清新脫俗啊!你古文基礎真不錯!」
韓依依嫣然笑道:「老闆,你別誇我了,我臉都臊紅了。那你的理解呢?」
楊飛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才對,只是今天忽然之間就想到了這句話。」
「是不是有女人像小孩子一樣,讓你不好對付了?」
「呵呵,你這思想,把我想得很俗氣啊!不過,你猜對了。我的確是被女人氣死了。」
「每個女人都會有脾氣的。外表再溫柔的女子,她一旦遇着自己的逆鱗,照樣會火冒三丈。完全溫順的女人,那不叫女人,那叫奴隸。」
楊飛聽了,品咂再三,笑道:「有道理。」
一時菜上來,兩人便一邊吃一邊聊。
吃完飯,兩人走出飯店,往公司方向走。
經過繆斯時,韓依依笑道:「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酒吧!小酌怡情,不許喝醉。」
楊飛嗯了一聲:「下午還有個會要開,真不能喝多了。進去喝一小杯吧!」
韓依依道:「是關於廣告的事吧?早就該開這個會了。再不開會討論,廣告資源就要被人搶光了。」
「是啊!」
楊飛推開門,倒是一怔,因為他發現,高琴坐在裏面。
高琴手扶着額頭,低頭在看手機上的信息,沒有留意到楊飛他倆進來。
楊飛也不打擾她,徑直和韓依依上樓去。
「楊先生?」高琴似有所覺,抬頭看着正在上樓的他。
楊飛呵呵一笑:「高董好啊!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我沒有回公司,一直就在這裏。」高琴舉起酒杯,朝他點了點頭,「我要是不喊你,你會當我不存在吧?」
楊飛道:「真沒留意到你。」
「是啊,我太普通了,沒有你身邊的美人驚艷!」高琴自嘲的一笑。
楊飛聳聳肩,不置可否,和韓依依上樓。
樓上只有一對小情侶,坐在角落的卡座上,親密的摟在一起,正在做讓人眼熱臉紅的事。
韓依依的俏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那個女子,看起來很年輕,估計十八、九歲吧,她見韓依依看着自己,便揮了一下手:「看什麼看?難道你沒和男人親過啊?」
韓依依羞惱的扭過頭,和楊飛來到窗下卡座。
楊飛笑道:「被小女生懟了?心裏不舒服?」
「沒有。」韓依依道,「我在想,沒有男人親過,是不是真的很窩囊啊?」
楊飛:「……」
「我談過一次戀愛,但那個時候,我還是學生,單純得很,想着必須結婚之後才能有親密的舉動。真的沒和他親過。」
「……」
「怎麼了?我真的很low?」
「不,你這叫出淤泥而不染。」
「你分明就是想罵我。這年頭,詞的意義都變味了。說人老實,是罵人愚蠢。說人清純,是罵人傻瓜。還有,說女人可愛,其實就是說她長得醜。喊大美女,是比較胖的女人而已。」
「你都從哪裏聽來的?亂七八糟的!」
「網絡上看的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我覺得你的底線就很不錯。」
「我現在想想,也許我以前的想法,真的太過老古板了。所以男生才會對我敬而遠之吧!而他也最終選擇離開我。」
「別這麼想,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對這個世界來說,我們都是過客,一輩又一輩的人,來了又走了,又何苦為過去而執着呢?」
「嗯,我只是忽然間有些傷感,這麼大的人了,居然會被小女生鄙視。」
韓依依羞怯的一笑。
兩人喝了半杯紅酒,氣氛就更融洽了。
楊飛忽然發現,韓依依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是過來人,能感知到她眼裏的柔情蜜意。
她氣息如蘭,眼裏的情意漸漸更濃。
楊飛也望着她。
韓依依湊上前來。
她柔若無骨的手,抓住了楊飛的手腕。
就在兩人快要擦出火花的剎那,樓梯口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幾個年輕的男女,毫不顧忌的大笑着走了上來。
韓依依終究是羞澀了,趕緊往後一靠,俏臉蛋紅得像能掐出血水來。
兩人不說話,默默的坐着。
韓依依忽然發現,自己的手,還抓住楊飛的手沒有放開。
她像觸電似的,趕緊鬆開她的手。
「對不起,老闆,我失態了。」韓依依不太自在的撩了撩秀髮。
她很擔心楊飛因此會輕視她。
楊飛淡然一笑:「你剛才是想強吻我嗎?」
「啊?」
「你不想再被小女生鄙視,所以你想找我終結你的過去啊?」
「我……」
「如果你只是想完成一個儀式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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